“千行,千行,你看,就是這個!”劉老財興衝衝的將一份文函擺在陸銘麵前,是一份融資協議書。
陸銘揉著睡眼,有些無奈。
昨晚忙的太晚了,大概四點多才睡,現今八點多,就被劉老財叫起來了。
現在劉老財和哈杉包了臥龍小館地字三號院,作為長包房。
他去包房,陸銘都不知道,等知道,一年的包房錢都提前交了。
不過現今劉老財一年五十萬收入,長包臥龍小館地字號的小院,對他來說九牛一毛,也就隨意了。
昨天他打來電話,說發現了一個好項目,有人集資要在八特城建一座摩天大樓。
劉老財很興奮,說這是大好事,他一定要入一股。
一來,有人集資去八特城搞建設,這是支持千行你的石油城藍圖;二來,那是哈杉的家鄉,我也要出一把力;三來,入股後等於我也在八特城有根了,以後和哈杉回娘家,我也有麵子。
陸銘多少有些不放心,便叫他將融資協議書拿過來。
說的上午,卻不想,劉老財八點多就來按門鈴了。
陸銘拿起協議書翻看,立時啞然失笑。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啊。
看向劉老財,陸銘無奈道:“這融資人,跟你說了摩天大樓要蓋多高嗎?”
劉老財說:“他說協議書上寫得很清楚啊,我也看了,不寫了嗎?樓高110米?”
陸銘搖搖頭:“上麵寫的是樓高110分米。”
劉老財奇道:“是嗎?”走過來拿起看了看,笑道:“這家夥,真馬虎,就這還融資,我看,我是不能買他的債權!”
馬虎?陸銘笑笑,這個世界,米和分米確實兩個字很像,少一個筆畫而已。
又看協議書,大廈準備共融資200萬元,以出資比例,擁有該大廈的相應所有權。
摩天大樓騙局,和自己前世的差不多。
前世,同樣是剛剛發現油田的小鎮,人口迅速增加,於是出現了一位建築承包商,集資建摩天大樓,不過,他是用英寸代替英尺,本來人們以為會建造一座一百五十米的摩天大樓,誰知道最後是12米的三層樓。
損失慘重憤怒無比的投資者起訴這名建築商,結果官司卻輸了,法官認為建築商按照協議給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現今,這個世界上最小的摩天大樓,則成了該石油城的地方景觀。
當然,如果現今劉老財真被騙,這名融資者也逃不掉的。
因為該詐騙事件發生在二十年代,如果發生在五十年代,尤其是現今東海的五十年代,自己保證可以送那騙子進大牢。
看著協議書,陸銘搖頭笑,心情卻也不錯,騙子都盯上了,最起碼說明,八特城會成為近期的投資熱點,那裡會興起一座石油城鎮已經是很多投資者的共識。
“千行,看你臉上這壞笑,這是個騙子對吧?娘的!”劉老財氣得狠狠一拍大腿。
陸銘笑笑:“我叫人調查調查他。”起身,去打了個電話。
回來坐下,看著劉老財,還是笑。
劉老財無奈,“這幾年啊,我感覺我真的老了,以後啊,也不想投資什麼的了,養老吧,還有啊,我想領養個孩子。”
陸銘笑道:“也沒什麼,你怎麼高興怎麼來,錢不就是買高興的?一年五十萬,怎麼都夠你折騰了。”
“好了,我走了!”劉老財站起身,“哈杉還在下麵等著我逛商場呢!”
陸銘看看牆上掛鐘,“嗯,我回家,今天休息日,碧絲放假,帶她玩玩去。”
回家也不僅僅是和碧絲玩,按碧珠說法,今晚要給自己針灸,而且到自己生日前,每到月圓之夜,大概就是前世農曆十五吧,自己都要挨針。
……
合浦道陸公館主樓三層的音樂室。
美貌綠裙麗人輕輕彈動琵琶,仙樂如清泉潺潺,令人心曠神怡。
含珠穿一襲白藕絲對衿霓裳,嬌綠軟裙,越發顯得風華絕代,抱著琵琶的雪白玉手或撥或撫,靈動如夢如幻。
她端坐在那裡,明明很端莊的形態,但彈琵琶時澹綠裙裾下若隱若現的繡鞋小腳隨著樂曲輕翹趾勾,那誘人弧線,便不由人不幻想去探索她羅襪裡小小雪足是何等模樣,握起來把玩又是何等**。
賴在陸銘懷裡的碧絲,一襲雪白紗裙,宛如世界上最可愛的白雪公主,此時卻是咬著手指,滿眼小星星的望著含珠姐姐,這個“好小蠻子”,怕是現今的誌向,就是成為一名樂伎。
外間,突然傳來敲門聲,羅九的聲音,很小:“老爺,您的電話,叫劉騰,說很急。”
潺潺流水聲漸漸遠去,含珠雪白纖手輕輕撫住了琴弦。
陸銘咬了咬牙,這個劉騰,如果不是急事,明天扒了他的皮。
本來含珠還說,要給自己唱首歌呢。
一直知道含珠歌舞琴三絕,但總覺得讓她給自己唱歌跳舞有點不尊重她,真將她看成歌舞伎一般,但漸漸的,現今覺得她就是自己最親的親人,心態倒是坦然多了,恰好今天含珠又主動提起要給自己彈琵琶聽,自己點頭的瞬間,看含珠都開心的眼眸裡有了淚花,想來,自己一直堅持不聽她唱歌,不看她跳舞撫琴,含珠大概覺得她自己存在的意義都少了一大半。
“含珠,真好聽,等以後常給我彈。”陸銘走出音樂室前笑著說。
含珠立時開心的點頭。
來到音樂室外,陸銘接過羅九遞來的話筒,嗯了一聲。
官廳本部長劉騰諂媚的聲音立時傳來:“老板,皮爾洛那小子招了,說是夏洛克的弟弟,我查了查,他們應該是表親,關係還不遠。”
陸銘微微一怔,“夏洛克的,表弟?”
“是的老板,確切的關係是,夏洛克太太的表舅的兒子。”
陸銘無奈,這關係,還不遠呢?
也不知道劉騰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學事務官們,稱呼自己老板,大概覺得這樣顯得他才像自己的親信吧。
劉騰說的皮爾洛,就是那騙子融資人。
“他是招了?還是拿夏洛克出來嚇唬人?”陸銘不動聲色問。
那邊劉騰猶豫著,好像在琢磨,老板希望他怎麼說。
“好了,我知道了,他以前有什麼劣跡嗎?”
“坑蒙拐騙,就是個騙子,不過,這家夥都是騙富翁,不知道怎麼,沒吃過官司。”
陸銘蹙眉:“他主動告訴你們的?”
劉騰咳嗽一聲,“我也不知道啊,調查科那邊訊問的。”
陸銘也知道,對滾刀肉,一些一看就是油鹽不進的小痞子之類,訊問時還是會用驗傷驗不到的一些手段的,比如電話簿墊著砸腳心之類,甚至用毛毛撓腳心之類的。
通常這種審問都是針對性問一些情報之類,不涉及上庭的證人、被告之類。
對此,隻要不太過分,沒在自己眼前發生,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現今隻是五十年代。
像這皮爾洛,按照現今證據,也根本控告不了他什麼,自己也就是讓官廳辦桉人員嚇嚇他就放人。
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們訊問出了和夏洛克有親戚關係。
劉騰大概立時覺得奇貨可居,覺得自己可能會有用。
“沒太大問題就放人。”說完,陸銘將話筒交還給羅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