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直接來到經理室前,門旁書桌後的女秘書忙站起鞠躬,給開了門。
辦公室裡,坐著兩個人,貿易公司的經理,是個小胖子,正是陸銘認識的當初南營情報站站長白玉蒙,現今調入了保密係統,升任盛京保密局特殊工作部部長。
坐在沙發上的,則是一名斯斯文文戴眼鏡的中年學者模樣的人。
見到陸銘進來,白玉蒙忙站起,笑道:“趙教授,這就是張專員。”
陸銘進來前已經摘了眼鏡,微笑和中年學者握手。
中年學者,是海西省城金州大學的教授,叫趙睖。
去年年底帝國運動會,他曾經隨海西代表團到江寧,卻又偷偷跑到黑山,想見陸將軍。
陸銘和他見了麵,這個趙睖,對《社會論極為推崇,是以才一定要見陸將軍。
趙睖更在言語中透露出來,其實他曾經是海西自由聯盟這個秘密結社組織的同情者,其最好的朋友,是這個組織的骨乾成員,可惜已經被處死。
自由聯盟的宗旨主要就是反對軍閥統治,結果鬨得大了,被海西督軍劉邦昌下令嚴查,並進行了血腥鎮壓。
陸銘當時沒和他談彆的,僅僅就這個世界的政治經濟等社會架構和他聊了聊。
要說高屋建瓴的理論,前世從小學到大學學的政治和哲學課,那真是信手拈來。
前世各種社會管理模式和經濟發展模式也極為豐富,不似這個世界死水一潭。
所以,務虛的理論方麵,陸銘信馬由韁的高談闊論,當世怕無人能及。
爾後,軍情科便和趙睖進行了秘密接觸。
這條線,現今被轉到了盛京保密局。
趙睖和陸銘握手後坐下,就深深歎口氣,“唉,金州食肉糜者,哪裡有什麼理想?和他們談理想是行不通的。”
陸銘笑笑,說道:“是,但多結交些權貴,對教授的處境有好處。”
白玉蒙已經拿出一個小皮箱,放在了桌上,自是給趙睖的活動經費。
趙睖搖頭歎息:“要開啟民智,何其難?我報紙上的文章,為民眾說話,但往往罵的最凶的,就是底層的同胞。”
陸銘笑笑:“陸將軍說過人血饅頭的典故。”
趙睖眼睛一亮,看向陸銘,“哦,你也知道,唉,可惜我身在遠疆,不能時時見到陸將軍言論。陸將軍是思想家,微言大義,和他聊了短短一會兒,我便受益匪淺。”
陸銘點點頭,又勸道:“教授還是韜光隱晦,不要經常針砭時弊了。”
“我懂,但有時候,就是忍不住。”趙睖歎口氣,“自從子輝就義後,我原本以為前途已經一片昏暗,現今終於有了盼頭。”
陸銘拿起茶杯喝茶,其實,自己不愛和這些教授學者打交道。
分分鐘,自己哪裡做的不合他們心意了,回頭也會挨罵。
很多東西,遠觀都是美好的,近距離接觸就未必了。
不過,自己會尊重他們的個性。
而在海西,主要發展的兩條線,就是底層民眾的秘密結社,以及知識分子階層的思想傳播,後者,可能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