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瞥到了,端坐的理查德看似淡然,實則嘴角的冷笑。
這份材料,可不僅僅是為了這場官司為了給陪審員看的。
隻怕很快,在北域四省,黑山軍就會被扣上“戰爭販子”的標簽,要拿掉,可就很難了。
而且隻怕便是任仲霖,看到這份分析表格,心裡都會劃魂兒了。
知道自己伸手進入北域四省是一回事,看到這些分析材料後,可能想法又會不同。
理查德這廝,可不是簡簡單單就來和自己打官司的,簡直就是來砸自己鍋的。
那邊,萊德克又繼續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在發生了悲慘事件的鬆山道的戰爭,同樣是黑山的所謂和平軍,率先對北疆的和平軍發起了攻擊!”
萊德克微微鞠躬,回了辯護席。
高增寶站起來,“辯方,你所說的北疆的和平軍,是不是指的馬全友的部隊,因為據我所知,黑山兵團從來沒有襲擊過北疆友軍,不然,我們還能被允許來這裡打官司嗎?”
萊德克淡淡道:“馬全友部,也是北疆和平軍的一員。”
高增寶冷然道:“那麼,辯方的意思,馬全友部在鬆山城的大屠殺,是北疆和平軍的一貫作風了?”
“反對!”萊德克霍然起身。
高增寶冷冷道:“實際上,在黑山兵團對馬全友匪幫宣戰前,馬全友匪幫已經在鬆山城進行了大屠殺。這個來自草原的匪幫,一直生活在馬背上,和我們是不同的,從小,他們便加入戰爭部隊,而且,曆史上,曾經大肆掠奪人口去草原做奴隸,如果遇到不肯投降的村寨和城市,他們便會進行屠殺,這樣,便可以威嚇敵人,令任何與他們為敵的人都不戰而降!這一切,我們都有人證和物證!”
從高增寶將馬全友部稱為“匪幫”開始,萊德克就一直在大聲反對。
朱正龍也一直在做手勢“反對有效”,要高增寶停止發言。
但高增寶堅持說到了最後,直到朱正龍敲木槌,“控方,本席現在裁定你蔑視法庭,暫時剝奪你作為控方律師的資格!等本案結束後,本席再決定要不要對伱進行刑罰!現在休庭!等控方提交新的律師名單後再繼續,本席給控方24小時時間!”
陸銘拍了拍高增寶的手,這是很有必要的犧牲,一定要將馬全友部定義為草原部落,而和陪審員們的“北疆民眾”群體剝離開來。
至於坐在主控席的律師,己方自然不缺。
朱正龍再罰下去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不過,球證(裁判)明顯偏向對方,守門員(陪審員們),隻要被買通一個,就不可能給馬全友等定罪成功。
而馬全友這類人行事,要說不會去暗中從陪審員們下手,那都不可能。
陪審員們,雖然是從北寧市隨機選取的,且經過控方申請,法庭批準陪審員資料對控辯雙方都嚴格保密,庭審期間,都要吃住在法院。
但詳細資料,朱正龍那裡自然有。
所以馬全友找到某個陪審員的家屬,做一些事情後再想辦法令家屬和陪審員聯係上,這並不難。
這場官司,確實比較難打。
其實在北疆這種地方,用陪審員製度和權貴打官司,本來就有些兒戲。
當然,權貴當道,法官裁定製,其實也是一樣。
內核如此,皮毛怎樣,都無所謂了。
至少陪審員製,在同等階層打官司時,還相對公平些。
陸銘琢磨之際。
那邊,理查德站起身,對陸銘微微一笑,“還是讓他來吧!”轉身,在左右簇擁下離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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