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歎了口氣。
“道觀也是需要大師鎮著的,現在裡頭常年沒人居住,不少山裡頭的野獸啊就會鑽進去搗亂,前陣子這裡下了場大雨,就把這道觀給淋塌了。”
見他們表情壓抑,村長放下煙袋子,指了指遠處的山。
“我讓人帶你們上去看看吧。”
和上次一樣,也是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在前麵帶路。
周卿的身體雖然恢複的差不多了,但走這山路還是太過吃力,爬了一半她就已經累的動不了了,兩條腿抖的厲害。
見她這樣,李瀚山把她背在身上往上繼續爬。
到後麵李瀚山也撐不住了,換成了北娘來背。
“沒事,我力氣大,讓你們背也是耽誤時間。”
說完她背著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周卿,走在一群男人前麵,在這崎嶇的山路上健步如飛。
李瀚山驚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你這媳婦,以前是練家子?”
李梁乾笑一聲。
“她天生力氣就大,讓她背吧。”
人和妖怪肯定不能比,就算北娘的法力被壓製了一大半,但身體素質擺在那呢,更何況她自出生來就要在這山石縫裡找吃的,對這種地方更是熟悉的像是到了家一樣。
終於到了山頂,兩個男人累的直不起腰,靠著樹乾喘著粗氣。
北娘放下周卿,呼吸勻稱稍有些臉紅,順帶還能幫李梁拍拍背。
道觀就在前麵,一眼就能看到那已經塌了一半的房頂,正中間的祠堂下供著的三神已經褪色大半,破敗不堪的道觀再加上那周圍雜亂的野草,襯得眼前這一幕分外的蕭瑟。
回想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道觀還像是隱藏在山中的幽幽仙境,對比眼前這片蕭條破損,李梁和李瀚山都沉默了。
周卿是第一次見這裡。
看著這裡簡陋的環境,她走進那片倒塌了一半的廢墟,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斑駁的梁柱。
“微微以前就住在這裡麼?”
李瀚山安慰她。
“我們之前來的時候這裡條件比現在要好的。”
“這麼遠的山路,這麼破的房子……”
遠離城市和人海,飽受孤獨和凋零,為什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要承受這些?
最母親的,最看不得孩子吃苦受罪。
“這裡危險,隨時要塌,我們先下去吧。”
周卿點點頭,抬腳剛要跨出去,突然間目光被身旁一團東西吸引,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緊跟著她便看到那一片廢墟坑陷之中驟然間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不清臉和身體,就隻有一雙眼睛在直勾勾盯著自己看。
“啊——!”
尖叫聲讓原本站在外麵的李瀚山直接衝了過去,護著周卿看向四周。
“怎麼了?什麼東西?”
“你看那裡,好像有個人啊……”
周卿指了指那廢墟空隙之間,李瀚山定睛去看,確實好像看到了一團破布當中露出個類似人臉的東西。
他謹慎地靠近一點,喊了聲。
“誰在那?!”
那團東西動了一下,緊跟著上頭的一塊磚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