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她找遍了整座山,踩壞了三雙鞋,最後卻還是沒有找到師父的蹤跡。
他走了。
沒有留下半句話。
一切都保留著他離開前的樣子,就連那壇子開了封卻沒有喝完的酒,李玄微都把它重新封上埋回了那顆銀杏樹下。
師父最愛酒。
他到底遇到了什麼,才會丟下喝了一半的酒消失不見?
“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這得報警啊。”
“不用。”
李玄微繼續調整符牌的位置,仰頭時白皙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他是自己離開的。”
找警察也沒用。
李梁不了解這對師徒之間的故事,隻是對那位傳說中的玄清大師充滿好奇。
不過現在看微微的態度,應該是不想他再提到她師父了。
“對了,今天是開張第一天,咱們要不要搞點活動什麼的?”
李玄微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嗯,什麼活動?”
“比如說……進店消費前十名送點什麼。”
“那就進店前十個免費送一卦吧。”
——
一上午,店裡清冷無比。
門口倒是非常熱鬨,畢竟人們對風水店還是存有好奇心的。
可也僅僅隻是好奇心,所有人都隻是站在外麵看看,一陣指指點點之後毫無例外,全部繼續往前走。
李梁坐在店裡百無聊賴,東邊瞧瞧西邊看看,時不時的還要出出去看看,確保自家的招牌沒有被什麼塑料袋給擋住。
“怎麼就沒人呢?”
現在人都在這麼相信科學麼?
反觀一旁的李玄微,確實非常淡定自如,左手紅石,右手毛筆,站在那豪華的辦公桌前認真描畫著黃符。
一張接著一張,很快她的手邊就摞了高高的一疊。
李梁蹺著二郎腿,隨手從那一疊黃紙上拿了一張放在眼前仔細看。
符紙上畫著複雜又對稱的圖紋,毫無規律可言,就像是秋林市的地鐵線路一樣彎彎繞繞。
可就是這麼複雜繁瑣的圖案,眼前這一疊上都畫著一個,兩張湊在一塊仔細看,一撇一捺都看不出半點區彆,彆說是人手了,就連機器也很難做到畫的這麼精確。
剩下幾十張,也都像從複印機裡印出來的一般,無論他怎麼仔細瞧,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區彆。
“這……這,畫這麼多張乾嘛啊?”
“天雷符,我還沒學會,還需要多練練。”
“我看你畫的很好啊。”
雖然看不懂,但李梁能看得出這用筆的功力,他也是自小師從書法大師,也自然明白筆端之下想要控製力道如一是多麼困難。
微微小小年紀,能把筆控的這麼穩,真的是大師水平了。
小姑娘卻眉眼平靜,垂眸時,濃密的長睫在眼下投了一片陰影,背對著那滿牆的高山流水畫,這一幕,說不出的和諧寧靜,一身藍杉長發盤起,黑發中間的木簪樸素彆致,乍一看,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小道士,一身靜雅出塵的氣質讓李梁大氣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