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可是她的潛意識提醒她不要這麼做。

是怕皇帝把造出火器的她當妖怪,還是恐懼皇帝這個身份所蘊含的生殺予奪大權?

又或許是因為其他更深層次的、她逃避去想的原因。

宋宗霖把玩空酒杯,意有所指道:“先帝在位四十年,當今天子在位十三年,內外戰爭少說二三十次。單這五十年多年間就有數萬將士埋骨青山,要是算上因戰爭死去的平民,隻怕更多。”

也就是說,帝王的征伐之心不會因為沒有熱武器就停歇。

自古成就皇圖霸業者,本就擁有非比尋常的征伐欲。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帝王目光所及之處,要麼成為天/朝上國的疆域,要麼淪為宗主國的附庸,叩拜稱臣。

要做到這些,戰爭從來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而一旦使用戰爭手段,必然要付出血的代價。

裴靜文聽懂宋宗霖的意思,他暗戳戳勸她獻上傳統槍炮等封建戰爭利器。這樣不僅可以解決溫飽問題,還能減少魏朝將士、平民傷亡。

可是如果真照宋宗霖講的做了,她勢必會進入皇帝眼中。她不想直麵魏朝最高統治者,皇帝那種生物,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宋宗霖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送走徐葉夫婦,趙應安想著還是要安慰安慰新來的同鄉,順道給她送進出府門的令牌。

剛才席間裴靜文假裝不懂,不接宋宗霖的茬。

宋宗霖直接挑明,要她獻出槍炮等物的製作流程圖,減少魏朝將士犧牲,裴靜文當場拒絕。

宋宗霖痛聲指責裴靜文自私自利,裴靜文反問他憑什麼高高在上乾涉她的決定。

兩人你來我往,好好的接風洗塵宴氣氛僵到極點,最後以宋宗霖拂袖離去收尾。

裴靜文坐涼亭裡搖著大蒲扇,冷哼道:“他沒說錯,我確實是自私的人。”

趙應安解釋:“宋宗霖的結拜大哥死在平西南叛亂時,肚子被砍了一刀,腸子流一地,是他親手縫的。”

“他不止一次開玩笑,說要是有槍就好了,他大哥就能躲在壕溝裡射擊,他也不用哆哆嗦嗦地拿繡花針。”

她的話明顯偏向宋宗霖,裴靜文索性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宋宗霖的結拜大哥固然可憐、壯烈,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其實你可以再考慮考慮,”趙應安勸說,“‘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你的知識可以改變這句詩。”

“曆史是由人民群眾創造的,我沒那麼大的本事。”裴靜文抬頭遠望,天那麼高,地那麼廣,她那麼渺小。

趙應安聞言輕笑,反問:“你確定要和一位政治老師討論哲學?”

裴靜文避而不答,冒昧問道:“你覺得你現在是共和國公民還是魏朝人?”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趙應安腦袋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裴靜文看了她一眼,自問自答:“我對魏朝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以後會不會有我不清楚,至少現在我沒有。”

她初來差點被輪/奸,才出狼窩又落入虎口,險些被賣進青樓。

指望她用所學造福魏朝,做夢!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裡不是她的祖國,她不愛魏朝,也不愛魏朝的芸芸眾生。

她被九星會聚“綁架”到這兒,沒想過發光發熱,隻求明哲保身,平淡地熬到回家的那一天。

“我明白了。”趙應安微微頷首,“我尊重你的決定。”

趙應安朝外走去,行至院門前,她忽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