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從樟樹的縫隙篩落下來,一縷一縷地落在李赫的發間。
光看外表,實在難以想象,模樣這般矜貴的貴公子,會是那種人品奇差的渣男。
“嗨。”白鈞言拎著外賣,走到他麵前晃了下手,“怎麼來這麼早?”
李赫抬起頭:“正好沒事。”
他怕李煊提前來,所以在群裡把工作交代了一下,沒吃飯就急匆匆過來了,打算在這裡一直等到晚上。
白鈞言在他旁邊坐下了,挨得很近,腿上放著外賣盒子,一邊打開一邊問他:“吃了嗎?”
“沒。”李赫瞥了一眼炸雞,“這麼愛吃這個?”
“沒有啊,這家便宜,肉多,那你要不要吃?”
李赫搖頭。
“雖然很便宜,但味道很好。”白鈞言非常主動,遞給他一次性手套。
李赫想了想,沒再拒絕,說了謝謝,他斯文地戴上一次性手套,詢問:“重新找了房子,離這裡遠嗎?”
“不遠,就是采光不太好。”
“朝向不好?”他接過白鈞言遞給自己的雞腿。
白鈞言說:“就是地下室,地下室便宜很多的。”
“地下室?”李赫停頓了下,想象中是陰暗潮濕的小房間,完全不透光,隻有一張窄小的床放在中央。
住那種地方,難怪白鈞言性子會這麼不穩定。
李赫微微蹙眉:“完全不見光,長期會生病的。”
“還好還好,我下班晚的,等我回去就天黑了,見不見光的無所謂,況且也不是完全的沒有窗戶,有一個,這麼小的,在頂上……”他伸手比劃著,是韓國男人看了會憤怒的小。
按理說,李赫不應該管他的,可還是忍不住在意,覺得……兄長說不定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創造著他無人欣賞的藝術。
“白鈞言,”李赫喊了一聲,“李煊下午來的話,如果我買下他的作品,不是要給美術館中介費嗎,我再單獨給你一些,權當謝謝你幫我聯係他了。”
“……我知道你是想幫我。我其實過得並不辛苦,有地方睡覺,有錢點外賣吃飯,做自己喜歡的工作……”白鈞言朝李赫笑了一下,“我很知足了。”
李赫嘴唇微微抿緊。
隻是白鈞言心底清楚,李煊不可能來的,同事聯係過了,但始終沒有回信,導致他的雕塑作品被堆放在了美術館的倉庫裡,落滿了灰塵,白鈞言昨天去倉庫,順手用塑料布將它罩住了。
現在就有個大買主在麵前,要買下那個透著壓抑氣息的雕塑。
“會變好的,你的生活。”李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