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淺羽涼這個人其實挺難搞的,看起來溫和,實際滿身傲氣。

他不喜歡笨蛋,因為完全猜不透他們的想法,但他也不喜歡聰明人,因為打交道太累。

左右一排除,世界上就沒幾個他能看上的人。

“溫柔的人真是討厭呢,其實比誰都薄情。”

聽著淺羽涼的絮絮叨叨,小澤大野覺得自己真是老了,實在搞不懂這批學弟在想什麼。

不過淺羽涼也就比他小一歲,怎麼現在感覺完全搞不懂呢?

“淺羽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這位大塊頭前輩雖然身材不錯,但顯然腦子開發程度不夠高。

淺羽涼笑眯眯的看著這位排球部前輩,“前輩,你叫我阿涼就好。”

“哦哦。”

有些前輩看起來凶神惡煞,其實真好忽悠呢,最起碼小澤大野被打個岔,完全就忘了剛剛的事。

休息時間結束,所有選手回到排球場上,由於不是正式比賽,規則倒也沒有那麼死,場中給大家交流的時間是相當長的。

這次發球的是淺羽涼,看清對麵的站位後,他輕輕扔出排球,助跑兩步後身體猛的發力。

與水中的浮力不同,托起身體的空氣顯得如此弱小,柔軟的四肢化為無形的羽翼,仿佛破繭的蝶,征服著自己全新的領域。

哪怕毫無美學概念的小澤大野,也忍不住感慨出身:“真美啊!”

沒有力量的衝擊,沒有龐大的壓迫力,纖細而脆弱,就像剛生出羽翼的蝶。

右手與排球相觸,光滑卻帶有細微摩擦的觸感讓人癡迷。

全新的玩具離開手掌不斷前進,沒有撕裂空氣的速度,也沒有炮彈的力度,不急不緩,愜意自然。

山形隼人確認球路後大聲喊出:“out!”

然而他剛喊完,行至底線的排球卻突然停下,像流星般垂直墜落。

咚…咚…

一切都仿佛都僵住了,淺羽涼摩挲著手指,“真是很美啊,不是嗎?”

底線裁判放下旗子確認壓線,裁判一聲哨響,示意B組發球的得分。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那是什麼發球?跳飄嗎?”

“不是吧,跳飄不是垂直下落啊!”

“剛剛是壓線得分了對吧,一定是偶然,這種球怎麼打的出來?”

熾熱的氣息猛的襲來,剛剛還輕鬆愜意的人,頓時覺得呼吸都很困難。

前輩們激動雀躍的聲音是那麼嘈雜,但莫名的,淺羽涼卻有些開心。

“阿涼,你剛剛那是什麼?跳飄嗎?厲害,太厲害了吧!”

“再一個,還能再來一個嗎?”

“前輩,你們快把我壓死了!”淺羽涼的聲音都有些不穩。

他自從進入排球部後,就沒停止了一個疑問,為什麼發球隻有那兩種?

作為打過網球,接觸過棒球的人而言,他完全無法理解發球手著重訓練的永遠都隻剩跳飄和跳發這兩種。

這兩種類型很厲害是沒錯,但一種主要依靠力量,一種主要依靠變化,感覺其他的類型完全被忽視了,都不能綜合一下嗎?

淺羽涼個人感覺排球其實要比網球有優勢,打網球需要球拍,哪怕再貼合自己的球拍,它仍舊是阻隔人體和網球的一道屏障,球的旋轉是完全無法直觀感受的。

但就是這樣,看看網球部那些家夥,小學時就能玩出那麼多種變化球,再看看棒球,同樣是扔球,變化弧度與旋轉花式也多到不行。

然而排球這邊總給他一種沒有新意的感覺,當然,球類與球類之間還是有不同之分的,就像網球與棒球相對排球而言是小體形,擁有人力比較好控製的優勢,越是大的球類,在上麵施加細微變化越難。

但淺羽涼可不知道這些,作為排球門外漢,他一沒打過排球比賽,二沒接受過專業訓練,他唯一能對比的就是自己接觸過的運動。

他明白在排球上加旋轉和細微力是件困難的事情,但是他覺得這並不是不可做到的。

淺羽涼隻是覺得可以做,他就去做了,而且做成功了。

但站在旁人的角度,淺羽涼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難道人人都可以感受到這些細微的變化嗎?

就像足球比賽裡,大家都知道電梯球厲害,也知道它的技巧是什麼,但真能練成的能有幾個?

身體與身體的不同,意識與意識的不同,這就是天才與凡人之間的差距。

藝術與競技體育是個很看天賦的地方,走到尖端的人無一不是天賦與努力並備的。

單純靠努力能夠走到最後的人,那必然不是沒有天賦的人。

畢竟努力和堅持本身也是一項很難得很寶貴的天賦。

普通人口中的千難萬難,不過是天才眼中的理所當然。

殘酷又美麗。

這就是競技體育的世界。

“真羨慕呢!”五色宮還在激動,卻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句呢喃,他扭頭看見一個粉色頭發的前輩豔羨的看向場中的排球。

五色工突然就感覺沸騰的血液平靜了下來,他不懂這位前輩在說什麼,但似乎又有點感覺。

齊藤明震驚的看向鷲匠鍛治,鷲匠鍛治一如往常,麵上不悲不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淺羽涼再次發球時倒沒在玩這種把戲,畢竟這種球隻能出其不意,都被人針對了還打,那純屬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