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介不討厭排球,討厭的話他就不會打排球。
但他對排球也絕不到沉迷的程度,對他而言,排球隻是一項必須堅持的事。
就像打掃衛生、管理身體一樣,自然如呼吸,是每日的必須的功課。
既然開始了打排球,那就要好好做到自己的最好。
哪怕身處激烈的球場上,北信介的頭腦也異常清醒。
他仿佛如同球隊裡的過客,總是用最冷靜的大腦注視著同伴們奔跑前進。
黑須教練認為他這是領袖的氣質,無論任何地方都能保證自己的風格,是很有魅力的性格。
但北信介自己認為,他自己隻是局外人,無法融入集體氛圍之中,無法向阿侑他們那樣全身心奉獻給排球。
向一貫冷靜的話,何嘗也不是一種另類的不負責任。
手臂向上揚起,穩穩將球傳給二傳。
看著前方的同伴們,北信介很開心,無論比賽如何,他仍舊在做著自己應該乾的事。
努力、堅持、細致、持之以恒,這些被無數小細節所共同組建的,就是北信介的人生。
宮侑站在網前,看著迎麵飛來的球,嘴角翹起,無論何時來看,北前輩都是很厲害的人。
這種舒服的感覺,這種極其美妙的一傳,對於二傳手而言,確實像寶藏!
尾白阿蘭下場後,稻荷崎的攻擊力略有下降,北信介以防守為主,攻擊力稍有欠缺。
稻荷崎這隻球隊很奇怪,明明隊內全都是遠超同齡人的選手,但你並不會感覺他們中有特彆突出的人。
無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二傳宮侑,又或者全國前五的王牌尾白阿蘭,他們在球隊裡也並沒有特彆顯眼。
白鳥澤卻完全不同,可謂一超多強的典型,其他選手很強,但牛島若利卻能做到一枝獨秀,壓下球隊內所有主攻手的光芒。
不同的風格鍛造不同的球隊,不同的選手選擇不同的理念。
讓強大的選手不斷挑戰自我,這是黑須法宗的原則。
高中排球時間過短,選手時常輪換,讓優秀的選手發揮自己的光芒,這是鷲匠鍛治的選擇。
明明都是追求強大,但兩者卻截然相反。
究竟是選擇讓選手綻放光芒,亦或是讓球隊齊頭並進,雙方各有各的抉擇。
將托球傳給大平獅音,淺羽涼迅速歸位。
淺羽涼其實是非常契合鷲匠鍛治理念的選手,隻他們最初的分歧點在於淺羽涼的性格。
哪怕具有天賦,但並不具備實力的淺羽涼,在當年的鷲匠鍛治眼中,就是個麻煩至極的人物。
簡單就是力量。
純粹的強大,遠比任何花招都來得更有用處。
倘若當年的淺羽涼實力遠超其他人,那鷲匠鍛治絕不會有絲毫猶豫,立馬以他為核心組建新的球隊。
然而最初卻並非這樣,沒有作為絕對核心的實力,但性格卻偏偏無法屈居於他人之下,這種難搞簡直讓白鳥澤的教練們頭疼不已。
事到如今,淺羽涼的性格也沒好到哪兒去,但鷲匠鍛治卻將主導權交給了他。
原因很簡單,淺羽涼現在有能力來引導如今的球隊。
不需要他處處比他人優秀,但他必須要有足夠實力來獲得勝利。
站在球場上的,隻有強者。
“如果人生可以選擇,我最初一定不要來打排球!”稻荷崎再次拿下一分,淺羽涼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和天童覺抱怨道。
天童覺也是累的不行,腦袋裡都是嗡嗡作響:“你在說什麼?”
比分跳至19:17,稻荷崎領先兩分。
淺羽涼斜了天童覺一眼,感覺這家夥也沒救了:“天童,如果回到一年前,我喊你去創立撲克社團,你會不會同意?”
天童覺感覺淺羽涼在開玩笑,現在這個場合還能想起來打撲克,他也是人才!
“阿涼,比賽還沒結束,而且未成年不準賭博!花牌才是最好的!”
“那叫撲克,不叫賭博,花牌沒撲克好吧?撲克才是最好的!”
牛島若利沉聲道:“將棋挺不錯。”
淺羽涼覺得他搞不懂,“將棋有什麼好的,紙牌才是王道!”
天童覺不服,“現在在比賽中你們打什麼牌,而且花牌才是最棒的!”
“不,將棋比較有意思…”
淺羽涼沒想到自己和牛島若利產生爭執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牌打什麼。
他怎麼沒發現牛島若利還是個將棋愛好者?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屈服:“紙牌才是國際化!撲克才比較時尚!”
五色工站在旁邊有些擔心,這還在比賽呢,三個人就吵起來了,沒問題嗎?
大平獅音作為隊內唯一且最正常的正常人,肩負著全隊的心理輔導任務,“彆擔心,他們狀態很好。”
五色宮難以置信。
大平獅音看著快吵起來的三人,自顧自言:“若利倒是很少見,阿涼和天童經常會通過這種方式調節心情,也算是緊張比賽中一點釋放壓力的方式吧!”
五色工覺得自己真是跟不上時代了,前輩們現在緩解壓力的方式不是比賽帶酒?就是場中吵架嗎?
淺羽涼氣衝衝回到網邊,覺得牛島若利和天童覺不可理喻,這兩個人怎麼和老年人的口味一樣!
“淺羽前輩,看樣子和隊友關係不怎麼好呢!”宮侑在對麵調侃。
淺羽涼覺得真是多災多難,“那也比你這不可愛的小朋友要受歡迎吧!”
“阿侑!”北信介一聲成功讓宮侑閉上了嘴。
如果論稻荷崎誰最有意思,淺羽涼一定提名北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