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維清不喜歡居住在精致典雅的庭院深處,便在白鹿山腳下,修建了一座莊園,院子裡有菜圃,有三分莊稼地。
葡萄架上的葉子已經可以萌蔭,淺紫色的葡萄還有些硬,約莫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品嘗一下滋味如何。
身為白鹿書院的院長,蒲維清這樣的住所著實顯得有些低調,就連不喜奢華的顧雍的庭院,也要比這個莊園精致的多。
他留意到景佩瑤回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
但仍然會給他煮飯吃,會給他清洗衣服,打掃屋裡屋外的雜物。
下午飯三菜一湯,搭配白麵饅頭,對於景佩瑤和蒲維清而言,有些樸素,不合他們的身份,可他們都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景佩瑤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安靜的吃飯,安靜的做事情。
蒲維清也是這樣,可這會兒他有些狐疑的說道:“聽說黑獅子去給宇文君加油助威了,且嚇唬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敢怒不敢言。”
如康長治,大長老,二長老這樣的高手,也不是打不過黑獅子,可打狗欺主,真若是打了黑獅子,顧雍會和他們沒完沒了的。
景佩瑤輕聲應道:“的確是給宇文君加油助威了,但也沒有嚇唬人,從頭到尾很安靜,宇文君和我交手時,黑獅子一直都在柳青華身旁看著。”
蒲維清這才想起柳青華,原來是他多慮了,他以為這個小丫頭因為自己沒有去給她壓陣,心裡生氣,所以回來之後才悶悶不樂的。
說起來,李秀年也沒有給柳青華壓陣。
蒲維清不解問道:“你有心事,我記得你上一次悶悶不樂的時候,是真元錯亂,又不好意思給我說,這一次是為什麼?”
既然和自己無關,那就和彆人有關。
景佩瑤放下筷子,很認真地說道:“其實這一次白鹿魁首應該是宇文君,不是我。”
蒲維清微微一怔,反問道:“為何?”
景佩瑤詳細說道:“文試的時候,我故意得了第二,宇文君也是故意得了第二,但我想要在武試中證明自己,可宇文君也不打算在武試的時候證明他自己,所有人都覺得他亂了心境,才敗給了我,可隻有我和他知道,他隻是不想要第一的名頭。”
“我也不知他的極限在何處。”
“這個人很深沉。”
蒲維清當時若在場,自然也可以看出裡麵的貓膩。
“所以你覺得你自己勝之不武,有所虧欠宇文君?”蒲維清這般問道。
景佩瑤輕微點頭,這個姑娘認真的時候,瞳孔顯得很黑,比一般人要黑很多,真的是如同黑寶石般的眸子。
蒲維清溫和一笑道:“不必想這件事了,據我所知,顧雍是一個性情古怪的人,無論好事還是壞事,都喜歡當第一。”
“宇文君喜歡當第二,也算是和顧雍鬥法了,這師徒兩人也許會出現一物降一物的尷尬情景。”
“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成為第二,就說明他絕不願意成為第一,如此,他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你也是一樣。”
“說起來,互不虧欠,都不曾違背初衷。”
景佩瑤聞得此言,若有所思,可她還是不明白的問道:“他為什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