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代風風雨雨,刻骨銘心,卻很單薄,風一吹就散了。
這是許多人的人生。
多年後,昔日好友境遇各有不同,有些人已遺失在了歲月裡。
青春甚是美好,卻並非人生的全部,可對有些人而言,青春就是人生的全部。
謝一鳴開口勸道:“我知曉你和宇文公子的友情,你們一同在皇都經曆風雨,一同參與八顧之宴武試。”
“他也是你的貴人,可人生會有許多貴人,他是你的第一個貴人,我們則是你的第二個貴人。”
“這份磅礴武運,落在你身上,便是天意。”
“你隨我們去了,宇文公子知曉後,他會難過一段時間,可他心裡也會為你高興的。”
“芸芸眾生,隻有極少數人的歸宿才能稱得上美好。”
張本初仍舊搖頭,篤定道:“若非宇文公子照拂,我大致也不會來到雙龍山,也不會修煉有所成,此乃我同宇文公子的因果。”
謝一鳴麵露難色。
“可你是在南方成勢的。”陳守心語重心長道。
陳玄頭一次開口道:“往後你在南方,將會順風順水,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張本初心裡是驕傲的,昔日在青梅林裡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向人族的大人物說“不”字,家鄉的朋友知曉後,應該也會為了他自豪的。
他謙遜回道:“不了,雖說宇文公子前途未卜,舉世皆敵,可我一開始追隨宇文公子,便會一直追隨宇文公子。”
陳玄是一位將軍,沒有多少好脾氣。
剛欲動手,遠處便傳來了一道清越聲音:“半路截胡,可不像是書香門第世家所能乾出來的事,這不體麵。”
宇文君緩步而至,武宓身著甲胄,手握血矛。
張本初見狀,眼露希冀,他很想一步瞬移至宇文公子身旁,可他的去路被南方第一武將鎖死了。
咫尺之遙,他此刻無法到達。
謝一鳴滿臉笑意看向宇文君,老神在在的笑道:“好久不見,本以為我成為領袖之後,會在一個莊嚴之地與公子會麵。”
宇文君走上前來,和顏悅色道:“也許這份武運真出自於南方大地,可他是我的人啊,我恒昌書院也貫通南北,莫非叔叔不知?”
陳守心初次遇見宇文君,神色複雜,這樣的俊彥怎麼就不是南方的呢。
陳玄欲動手,宇文公子手握人王令,還真不能隨意動手。
謝一鳴言道:“公子辭色鋒利,我自愧不如,可若張公子與我南方沒有緣分,我也不會來到這裡。”
宇文君柔和笑道:“這世上情深緣淺的事情多了,莫非你要一一撮合?”
謝一鳴古怪道:“給個麵子可好?”
宇文君搖頭道:“這不是麵子問題,是立場問題,我知曉南方武運式微,更知曉張本初到了南方將會呼風喚雨。”
“可他是我的人啊,他自己也認了。”
“橫刀奪愛,這不好吧。”
“公孫家族的慘案剛剛發生,莫非叔叔還不知情?”
謝一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狠心道:“你真想與我為敵?”
宇文君道:“莫非你覺得我無法與你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