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野平原地勢廣闊,青草遍地,水源充足,可逐水草而居。
遠方青山相連,若一道無邊無際的青扇。
井寒清預料中的意外並未在半路發生,而是到了浩野平原後才發生。
馬車臨河而停,出來此地,還未來得及四處觀賞,河對岸便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位約莫三十餘歲的男子,身材長壯,模樣俊朗,眉眼之間戾氣橫生。
如多數北方遊俠一般,喜用刀,其人錦衣玉帶,腰間佩刀,倒也有幾分粗獷的風流意境。
身後約莫有三十餘人,每人麵部覆甲,身著統一黑色長袍。
平原上的風甚是野蠻,令眾人長發狂舞。
呂中安靜守在馬車前,他沒有自作聰明,特意要在宇文君麵前賣弄一二,他是車夫,車夫所做之事,便是確認馬車無恙。
井寒清氣態從容,手中劍是海月,她並未拔劍而出,禮貌的看了一眼對岸的人。
宇文君柔聲笑道:“為了知曉一路上會發生些什麼,便僅用了一輛馬車前行,以為會是在半路上,沒想到是在這裡遇見了各位。”
對岸為首的男子禮貌笑道:“八顧之首果然才思敏捷,我自愧不如,既然你的推演計算中會出現意外,不知公子當下是如何看待我們這樣的人?”
宇文君微微上前,站在岸邊,腳下是湯湯流水,從容道:“要看你會帶來什麼,既然已遇見,不妨自報家門。”
為首的男子一步跨出,便來到宇文君近前,一旁的井寒清仍是沒有拔劍而出。
讀書人的規矩禮法,對於這位壯年男子而言從來都不是約束,他自由慣了。
“我叫秦雲,是暗影門的主事人,既然見到公子,便想要和公子做一些事情。”
宇文君笑言道:“不知你同我想做怎樣的事情?”
秦雲言道:“自然不是政事,某些事,興許還得好好商量。”
宇文君點明道:“所以,是一樁生意。”
秦雲暢然一笑道:“和公子說話,的確是不用費太多口水,安撫流民一事,牽連甚廣,也必會引發許多意外。”
宇文君頗有興致道:“比如?”
秦雲漫不經心的說道:“戴罪之身的流民姑且不談,有一部分流民背後的故事極其曲折。”
“比如有些人是被官員迫害,不得已之下,帶著妻兒老小流浪。”
“有些人是為非作歹之輩,被人廢了根骨修為,成了流民。”
“還有些人,興許是某些幫派裡的諜子,想要暗中收攏人手,無依無靠的流民,自然是最佳選擇,隻需給予些許恩惠,便可成為一員能力不強的死士。”
“而最令人頭痛的是那些道德淪喪的流民,比如一個女子,可能給七八個流民生過孩子,甚至可能更多,而某些孩子也成為了某些人的口中食。”
“此類事情,必會帶來大範圍的仇恨情緒,流民之間,自相殘殺的事常有發生。”
宇文君就知曉事情不會太簡單,問道:“你能替我做些什麼,又想要得到什麼?”
秦雲能來見宇文君,必有宇文君值得心動的東西。
勁風停了,浩野平原不在狂亂。
秦雲柔聲說道:“我手裡有一份名單,凡是在名單之上的官員,都是很臟的那種。”
“有人暗中殺害一家之主,玷汙了彆人家的黃花閨女,有人看中了百姓之家的陰宅,便挖了人家的祖墳。”
“還有些人,所牽連到的事情就更加廣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