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昌宗。
謝一鳴初臨此地,見識恒昌風光,嘴角微揚。
武宓相伴左右,柔聲道:“以你的眼光來看,這裡如何?”
謝一鳴微笑道:“自然是上佳。”
兩人走至涼亭,桌子上擺滿瓜果點心,兩位侍女順從站在一旁。
宇文君不在,武宓便是恒昌宗的主事人。
謝一鳴起初一直以為,關鍵時刻,宇文君會倚重井寒清,如今看來,這位姑娘才是宇文君真正的臂助。
和女子相處,說太多的場麵話反倒是掃興。
謝一鳴開門見山道:“我已派出大量諜子,分布在每一座恒昌書院周圍,暗中有破極高手相隨,宇文公子歸來之前,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武宓輕聲應道:“雪中送炭,公子若知曉,必然滿懷欣慰。”
“我亦是如此,如你這樣的厚道人,不多見了。”
而今局勢已無需多說,古桑之城的劉氏家族蒙難以後,各大世家必然如坐針氈,再也不會阻礙安頓流民一事。
大體上,木已成舟。
謝一鳴溫和言道:“可所有的贈品,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武宓從善如流道:“不知你想要怎樣的回報?”
“當下的恒昌宗,由我一人說了算。”
謝一鳴挑逗問道:“當真不用請示宇文公子?”
武宓並未動怒,和顏悅色道:“你若是想和宇文公子商議此事,也可橫渡虛空前往北方的浩野平原,無需與我多費口舌。”
謝一鳴訕訕笑道:“開個玩笑,姑娘莫要當真。”
他很慶幸武宓當初並未參與八顧之宴,若她參加了,必然是八顧之一。
其能力與戰力,在井寒清之上。
某些時候謝一鳴覺得宇文君氣運非凡,師尊是曾經不可一世的顧雍,所遇之人,都是人族的頂尖俊彥。
具備成大事的任何條件,他年輕時,怎就沒有如此際遇。
若真有了,大概也會和宇文君一樣,在最美好的年紀無法放肆胡來,想到這裡,謝一鳴心裡平衡了許多。
謝一鳴誠然道:“想要宇文公子一個承諾,不知可否?”
武宓眉頭微皺,沉思道:“你就不害怕我家公子事後反悔?承諾本就是這世上最不靠譜的東西之一。”
謝一鳴想起往事,溫和言道:“當初宇文公子承諾,不會對當時的五絕下死手,他做到了,如今再要一個承諾,我相信他依然可以做到。”
武宓微笑道:“就這麼簡單?”
“不索求一些其餘的東西,如修行功法,如孤本書籍?”
顧雍遺留下來的功法很是豐富,尋常修行者隻要可得到其中一部,往後不敢保證平步青雲,至少此生不會太平庸。
且諸多功法,本就出自於南方。
謝一鳴若在這個時刻選擇要回去,也同理可得。
南方領袖言道:“我也讀過很多書,經曆過許多事,姑娘所言情理之中,可我不會趁人之危,宇文公子眼下所做之事乃是正義仁德之事,我若在此刻趁人之危,那該被人看不起了。”
“身居高位的人,不見得每一個人都丟掉了原來的風骨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