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之旅,是張本初自出生以來,最暢懷的一段歲月。
在戰鬥中感受愉悅,在廝殺中感受生存的真正價值,他天生膂力過人,如今得已施展,如魚得水。
這裡沒有人族皇都的陰謀算計,沒有斷人心腸的風月美人。
隻有戰鬥,隻有變強。
背負著某人的期望戰鬥,亦是為了自己戰鬥。
步入黃庭境界以來,他經曆多次生死搏殺,如今已到黃庭中期,真元雄渾內斂,氣勢驚人。
張本初喝了一大口酒,暢懷道:“除卻那位公子,你才是我交到的第二個朋友。”
“也可以說是戰友。”
臨陣廝殺,兩人配合默契,張本初招式大開大合,正麵衝鋒,白笙音波飄蕩,擾亂占據,一明一暗,相得益彰。
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儘數釋放。
白笙微笑道:“也多虧了你,我們一路行來,有驚無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說實話,起初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貴族子弟,後來才發現不是。”
張本初哈哈大笑道:“我倒是希望我是貴族子弟,從出生就擁有一切。”
“不過當下也好,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知曉自己的能力如何,心裡對自己更加有數。”
殘陽落幕,夜色上湧。
傳來陣陣輕柔的腳步聲,張本初感知敏銳,回頭一看,瞪大了眼睛。
宇文君帶著武宓和獨孤儷緩步而來。
白笙迅速起身,深鞠一躬。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荒山野嶺,無需多禮,起來說話。”
白笙應道:“正因是荒山野嶺,所以更不能失了禮數。”
宇文君笑道:“這話頗有道理,可見風骨如何。”
白笙心頭微震,緩緩起身。
武宓望向張本初,這小夥子如今體格精悍,血氣澎湃,一身膽氣,要比想象之中更加出色,唯有經曆過無數次廝殺,方可有這般氣質。
讚賞道:“你很不錯,沒有讓你的公子失望,也沒有讓我們失望。”
張本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絲毫沒有先前的豪氣,正因自己變強,他才更加知曉自己與武宓姐姐之間的差距。
昔日在玉溪鎮莊園那輕描淡寫的一拳,張本初始終記憶尤深。
宇文君微笑道:“妖域之中,除卻個人武勇有所提升,可否還有所獲?”
井寒清當初提起過,妖域有諸多上佳坐騎,將希望寄托在了張本初身上。
當下的張本初無數做到這件事,尚且情有可原,宇文君不在意這件事,在意的是張本初的格局。
張本初略作沉思道:“眾生皆苦,眾生爭渡,所謂的規則,對少數人毫無意義,這世間的本質就是上層奴役下層。”
“而下層亦是在想方設法的衝擊上層,王道樂土,近乎不存在。”
“可那也是我們活在這世上的意義所在。”
“並非所有的問題背後都必然有一個答案,有些事沒有答案,就是最後的答案。”
武宓眨巴著眼睛,像是看著一個稀奇般看著張本初,嘖嘖稱讚道:“我以為蠻荒之地,會徹底吞沒你身上那為數不多的文采風流,誰曾想,還讓你的學問更上一層樓了。”
張本初羞赧一笑道:“見笑,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