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郎豐州,謝家府邸。
桌上,半月酒陳列五十壇,這般陣容,已可組建一路裝備精良的騎軍。
謝一鳴此刻也無摩挲山核桃的雅興,直勾勾的看著這些玉流壇盛裝的半月酒,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其實我當初不過一句玩笑話,你竟然當真了?”謝一鳴道。
說起玩笑話,昔日說起滌劍穀的劍,也是一句半玩笑話,那個叫燕照的年輕人也當真了,往後同年輕人開玩笑,還得端著點。
宇文君與景佩瑤坐在謝一鳴對麵,小兩口氣色上佳,心情也是如此。
八顧之首笑顏道:“當真不當真已經是過往的事了,此次的半月酒得來的沒你想的那麼沉重。”
謝一鳴聽出話裡不對,問道:“半月城可是魔界一座重城,偷梁換柱就算是你也不行啊。”
說完後,謝一鳴想起了顧雍。
然後自嘲的笑了笑道:“有些事,仍然不如那位前輩瀟灑如意。”
宇文君咧嘴一笑道:“這一點還真是。”
與靈族的貿易往來,謝一鳴這裡已初見成效,恒昌宗第一樁生意還未完成,預計還得等幾天,至於具體紅利,宇文君也不上心,謝一鳴也不會有過多好奇,頂多心裡猜測一番。
今夜,星辰明亮,皓月當空,夜穹之下的千山萬水銀裝素裹,透出幾許聖潔意味。
忽然間,謝一鳴敏銳的看向了屋外。
接著,宇文君與謝一鳴瞬移來到院落裡凝望夜空。
銀河絢爛,有一顆星極其耀眼,正往人間而來。
宇文君沉聲道:“不知道我現在成心遮蔽天機,可還來得及否?”
景佩瑤此刻走出正堂,清脆道:“還來得及。”
言罷,紫薇真元盛放整個庭院。
繼而化作一道衝天焰火,沒入星辰之中。
宇文君雙手快速結印,夜穹中,一條綿長的黑龍虛影一閃而過,那顆星依舊耀眼,卻也僅僅是耀眼罷了。
此地距離皇都隔著千山萬水,紫薇樓的徐滄海未必會發現此事。
再者,石崑昔日本就自願留在了恒昌宗,十年之內,氣運與皇都不會有任何關聯,徐滄海就算是發現了,所看見的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更有景佩瑤的紫薇真元混入夜穹,混淆視聽。
謝一鳴一臉笑意道:“恭喜,這才多久時間,就冒出了一顆璀璨的明星,比起昔日張本初,顯然要更勝一籌,可惜,他不屬於當下的時代。”
宇文君一臉自豪道:“那也無妨,下一個時代,總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絲毫沒有想到,石崑竟然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宇文君運轉觀星術,自身起運與恒昌學子亦是有所共鳴,片刻後便知曉了石崑這一次走江的前因後果。
微微一笑道:“對陳緹印象如何?”
謝一鳴略微回憶了一番,說道:“是一位不走尋常路的先生。”
宇文君道:“我與夫人暫且離開,叔叔留步。”
言罷,帶著景佩瑤火速橫渡虛空離開了郎豐州。
謝一鳴一臉無奈,其夫人走屋子裡走出,一臉無措道:“菜肴都快要上桌了,客人卻在此時走了,我們也吃不完啊。”
對此,謝一鳴歎息道:“吃不完就剩下,明早起來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