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佩瑤姑娘,對於百花齊放一事如何看待?”
說話的人是北方名宿,出自於申屠家族,曾與赫連家族有舊,互有姻親,其人名曰申屠備,境界修為在歸元後期,就年紀和資曆而言,他在歸元後期,著實屬於天賦不高了。
過往申屠家族倒是不曾與扶搖女帝有所衝突,忽然被這麼一問,宇文君也感到頗為意外,眼角的餘光瞥了眼一言不發的伏城,伏城臉上稍顯詫異,顯然伏城對申屠備此舉也並不知情。
為伏城造勢?
北方諸多家族,一時對北王難以接受,雖有人皇扶持,可地主自然不願認可這位新王,甚至想要潛移默化之間,將伏城架空,化作聽話的傀儡。
申屠家族此舉,無疑是刺中了宇文君較為敏感的那條神經。
景佩瑤何許人也,乃女帝傳人,八顧之一,申屠備雖然資格尚在,可稱呼佩瑤姑娘,按照常理屬實是僭越了。
伏城不會如此直接,申屠家族主動出麵,如此一來,伏城就自然會與宇文君漸行漸遠,至於往後伏城是否會真的坐穩王位,那便是往後的事了。
很多文武大臣,均自然而然看向那盛裝出席卻形單影隻的姑娘。
宇文君沒有開口,此事他無法開口,一旦開了口,佩瑤會責怪自己的。
可是環顧四野,便是大將軍嶽擘,也流露出了些許耐人尋味的眼神。
宇文君身後的井寒清,剛欲開口,卻被宇文君暗中遏製。
景佩瑤麵色如常,仿佛並不知曉自己此時此刻正在一場風雨中。
凝望向申屠備,徐徐言道:“北方家族眾多,理當齊心協力,放下私人恩怨,共禦外敵,而我北海,也願略儘綿薄之力。”
申屠備聞後,忍不住譏諷笑道:“不知姑娘認為,何為綿薄之力?”
景佩瑤冷哼一聲道:“北海有陣法,可強殺多位無極高手,不知這份綿薄之力,可還符合你的心意?”
“更不知你申屠家族的綿薄之力,又可到何等地步?”
申屠備忽然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陷入了一個淺薄的語言陷阱,謹小慎微了半輩子,卻著了道,想來也是諷刺啊。
“自當是傾力而為。”申屠備不冷不熱道。
景佩瑤卻再度凝望向申屠備,笑道:“若論位置高低,我在你之上,論實力我也在你申屠家族之上,還望你往後可改口,稱呼我為殿下。”
申屠備瞪大了眼睛,剛欲反駁,卻隻見景佩瑤眼眸中紫光湧動,對視的刹那間,申屠備頓覺神魂不穩,險些一口逆血噴湧而出。
竟然已將紫薇真元修煉到如此境界?
年輕姑娘與年輕男子一樣,都有著年輕特有的鋒芒與銳氣。
景佩瑤話鋒一轉道:“諸位家中府庫,都有不少珍藏,百姓雖苦,卻沒苦到諸位的頭上,與其在這裡誇誇其談,不妨拿出各類資源,支援前線將士。”
…
“據我所知,此次參與戰役的世家大族,似乎並無多少,甚至暗中還有人下了不少賭注,戰事,是需要流血犧牲的,而謀略,自然有謀略的人運籌帷幄,諸位還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能顯得體麵些。”
宇文君嘴角上揚,他一直擔心景佩瑤不會鬥嘴。
其實景佩瑤並不擅長鬥嘴,此話也隻不過是實話,也說出了人皇陛下心裡話。
世家大族,是曆代君王都頗為頭疼的一個集體。
有些話人皇無法言說,秋清無法言說,柏小衛也無法言說,隻有景佩瑤同宇文君這樣的外人說出來,才頗為合情合理。
且今日之論調,在天黑之前,便會傳遍大街小巷。
世家大族裡沒有人才?
其實人才不在少數,可這一類人才,往往勇於私鬥怯於公戰,是得整改一番風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