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故意點刹車了。
路不近,最後跟著這輛車到了送莊鎮。
那兩人並未把宋老四送去醫院,而是停在了鎮上一處三層小洋樓下。
這天禮拜六,剛好有大集,當地人叫“趕會”。
擺攤賣什麼的都有,街上路上,人很多。
看著三人進了小洋樓,我和小青龍把摩托停在了門口不遠處。
“炸焦圈!炸焦圈!香的很呢,一斤2塊錢!都來看看啊!”
“賣種子種子!來看看啊!黃瓜絲瓜西瓜,冬瓜南瓜苦瓜!甜瓜木瓜哈密瓜!啥種子都有啊!”
擺攤賣貨的賣力吆喝,吸引了不少村民駐足觀看。
我混在人群中,看向一旁努了努嘴。
隻見,從小洋樓裡急匆匆出來一個女的,正一臉急切的打電話。
這女的二十多歲,麵容嬌好,大白天穿著一身粉色睡衣,還有拖鞋,惹的周圍路過的男人,都忍不住看上兩眼。
我身旁有人就說:“彆看了,看看你那點兒出息,把嘴角的哈喇子擦擦,知道那是誰的女人嗎?你眼睛不想要了啊?還看。”
另一人擦了擦嘴,小聲說:“我知道,宋家的女人嘛,用你教老子我?老子玩不到看看都不行啊?多管閒事!”
我也小聲說:“青姨,咱們接下來要乾什麼?我可提醒你,這裡不是荒山野嶺,絕不能那樣乾,因為這裡是鬨市區!”
她帶著墨鏡,買了兩塊錢炸焦圈正在品嘗。
聞言,她把焦圈扔給我,向睡衣女那邊兒走去。
隔著圍欄,她快速丟到院裡個小東西,動作很快,我沒看清。
“美女,你錢包是不是掉了?哪裡。”
院裡掉了個黑色長款錢包,看著有點鼓,裡頭裝著東西。
這睡衣女扭頭一看,隨手撿起來錢包,打著電話開門進了屋,連句謝謝都沒說。
“青姨,你扔的那錢包怎麼回事?裡頭有炸藥?”
她回我說:“炸這麼大房子,那點兒量的炸藥夠乾什麼?不是炸藥,是引藥,我要做一場意外,沒人能查到的意外。”
“什麼意外?”
她笑著說:“操作不當,煤氣罐兒意外爆炸,炸死了幾個人而已。”
看了看時間,她又說:“宋老三也該來了,多等等,正好我一塊兒收拾了。”
她眼神漸冷:“十多年前,洛陽沒人敢動我們,十多年後,我會告訴這些新人,情況依然一樣。”
“這些男的.....我會一個個找到他們家,全都弄死,都得死。”說完她還舔了舔嘴唇。
從這一刻開始起,我開始害怕這女的了。
她和田三久是一路人,敢說,更敢做,而且做的更殘忍。
計師傅讓我遠離她有道理,他沒瞎說,把頭也說:“青龍纏身”,她就像條毒蛇,會偷偷跟著人,等待時機露出毒牙,把人咬死。
一般黑吃黑,都是用鏟子或斧頭從背後拍死人,鄆城的孟老大那次,就是在墓裡一次弄死了八名同夥,後來抓到孟老大指認現場,一次挖出來八具屍體,臉都爛的認出來了,要做dna認識。
但是,也有用炸藥的。
我記得2001年,就是我剛入行那年,我聽大哥講了個笑話。在張家口赤誠縣發生了一起黑吃黑,當時墓裡文物基本拿完了,一人說:“兄弟,你下去看看,棺材裡還有一件玉器,我給你照著明。”
這人下去以後,人一抽豁子板,用雷管將盜洞炸塌,把那人埋裡頭,他自己提著東西走了。
也是牛比,結果,墓裡還有另外一條盜洞,被埋這人沒被悶死,他從棺材裡,拿了墓主的大腿骨,當鏟子用來挖土,挖了三天兩夜,又順著另一條盜洞挖出去了。
出來後,害他的人拿著文物早跑外地了。
找不到,他氣啊,當時就自爆了,直接去了派出所,自首。
一禮拜後,二人雙雙入獄。
據說天天在裡頭打架,都想著怎麼弄死對方。
所以我說,要乾這行,一定要守住“本心”,隻有這樣才能像我一樣,走的遠。
你要問“本心”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