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仔伸手說:“草啊,怎麼又下雨了,前兩天才剛下了雨。”
這雨來的沒有征兆,說下就下。
趕快找來了扇布擋住大缸,我準備在找兩塊石頭壓住扇布。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缸裡露出來個“綠油油”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便隨手去拿。
這一抽,抽不動。
“你還在那裡看什麼!快上來了峰子!下大了!”
“知道了!馬上!”
雨點落在脖子上,感到冰涼冰涼的。
我用力扣了扣,拽出來個拱形的,綠釉瓷製類東西,長約30厘米,不知道這是什麼。
隨手抱在懷裡,我匆忙爬了上去。
跑回石頭屋,點上蠟燭,我這才知道手裡拿了個什麼玩意。
是一個遼金時期的綠三彩瓷枕。
這種瓷枕做工粗糙,墊脖子的弧度非常大,左右鏤空,整體形狀像個拱形橋,活人用上根本不舒服,是以前專給死人用的“冥器”。
你們沒用過這種枕頭吧?
有機會的可以去博物館看看實物,我感覺活人用一晚上肯定會落枕。
在這瓷枕頭左邊鏤空的部位,用刀刻了三個字。
“阿裡喜。”
小萱喝了口水,她發言道:“我知道了,那具白骨叫阿裡喜,這個枕頭就是他用的,缸裡肯定還有彆的東西。”
豆芽仔連連鼓掌:“說的好,趙萱萱你越來越聰明了,那你解釋解釋,這個阿裡喜為什麼埋在缸裡,還把枕頭帶到了缸裡?”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
“死豆芽你彆笑!你肯定也不知道!”
豆芽仔哈哈笑道:“我不知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以後等我退休了,北大都得去我去當考古學教授!”
我說你知道?那你說說。
豆芽仔一本正經道:“你們看啊,古代和尚有種坐缸,那這個肯定就是睡缸,帶枕頭就是方便在缸裡睡覺用的。”
“說的好,你趕緊閉上嘴吧。”
“把頭,你認為呢?”
把頭看著雨夜發呆,他沒直接說,而是問我怎麼看的。
我想了想說:“把頭,出土了那麼多兵器馬具,證明其主人可能是個西夏將軍,曆史上傳說西吳爾國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時因為沒仗可打了,所以這個將軍死後把兵器都集中埋在了地下。”
把頭聽後搖頭:“雲峰,你說到點子上了,但沒說對。”
把頭看著雨夜道:“當時西夏軍官士兵有兩種,一種是正軍,還有一種是贍軍,西夏的天盛律令記載過,西夏在和宋朝打仗時全民皆兵,一名黨項正軍配兩名贍軍,不打仗時,贍軍作用類似奴仆,一旦打仗了,作用就是當炮灰。”
“這些人體弱多病,外界都叫這些人為贍軍,其實,在西夏軍營裡這類人沒有名字,統一被稱呼為“阿裡喜”,男的就叫男阿裡喜,女的就叫女阿裡喜。
“依我看......”
把頭推測道:“當年是西夏有一名正軍將領,把自己的兵器鐵甲埋在了窖藏中,又讓隨身伺候的阿裡喜陪葬了,作用就是在地下看好這些兵器。”
我又提出了一個疑問。
“把頭,如果是那樣,那為什麼不用棺材?沒道理用一個大缸啊?”
把頭搖頭:“不是不用,是沒地方用,你想想,那個地方能不能放下一具棺材?”
我猛的拍手:“知道了,原來是這樣!那個地方麵積太小,隻能放下一口缸,這瓷枕頭是那個將軍賞給阿裡喜的陪葬品!”
把頭點頭:“沒錯,雲峰你一向一點就透,大概率是這樣了。”
雨越下越大,忽然小萱大聲道:“你們快看!怎麼回事兒!”
向屋外看。
隻見,許多小蛤蟆冒著雨,數量密密麻麻一大片,都蹦跳著向窖藏那裡跑。
到了跟前,又都毫不猶豫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