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康定城南惡二十裡,跑馬山。
我開著我的破夏利來到半山腰,心裡一肚子抱怨,梅梅真是的,縣城那麼多地方不選,非得選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見麵。
“出租車!出租車走嗎?”
我搖下車窗,黑著臉沒好氣說:“不走!”
跑馬山車隻能開到半山腰,在往上必須步行,我記得大拐彎兒那裡有棵核桃樹,落日的餘暉照在核桃上,很好看。
“項老板!這裡!”
我下車關上門,馬上換了一副笑臉,沒人願意得罪財神婆。
“呦,這哪個大美女?沒認出來啊。”
梅梅一身合體的女式休閒裝,帶著金框眼鏡,嘴唇紅紅的,估計是抹了口紅,顯得既精致又有女人味。
梅梅笑道:“項老板,永州一彆,你現在怎麼黑成這樣了。”
“嗨,都是曬的,怎麼突然決定在這裡見麵?我那裡還有很多事兒要忙。”
梅梅攤手說:“沒辦法,我一個女孩子帶了那麼多現金,怎麼敢一個人去你的地盤,這裡挺不錯的,風景好。”
她扶了扶眼鏡,說話聲音變得正經。
“貨呢?我得驗貨。”
我看左右無人,快步走過去打開後備箱,拎下來個紮著口的蛇皮袋。
梅梅當下解開袋子,手伸進去認真檢查了起來,她低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看的極為認真。
我表麵上麵色平靜,實際上心裡七上八下,因為隻有我自己清楚,貨動過手。
梅梅突然抬頭說:“我乾了快十年了,甘肅都沒有這麼純的西夏坑,能否透漏一點來源?”
我說對不起,無可奉告,這是秘密。
梅梅笑了,她看著我說:“項老板,我怎麼聞到一股膠水味兒?”
我不動聲色,知道她是不放心,在耍詐試探我,我攙了鍋底灰和水垢,牽條狗過來都聞不到。
“梅老板,你開玩笑呢?怎麼可能有膠水味兒,你懷疑我動過手腳?我說了是原坑!不信你拿紫光燈看一下。”
梅梅點頭:“我剛想說,不用紫光燈了,我隨機挑一串子,去醫院照下x光,那邊我已經聯係好了。”
“照x光?”
“怎麼.....有問題?”
“沒問題,那你拿吧。”
梅梅從麻袋裡挑了一串出來,麵兒是一枚光定元寶,我知道這串之前散開了,是我動過手的。
我研究的辦法能過20w紫光手電,但我不知道能不能過x光,那個功率很大,如果x光照出來能看到膠水留下的白點,那我就露餡了。
有些人覺得,是不是我說大了?錢幣還能去醫院照x光,有用?
沒說大,因為直到現在,大功率x光機依然是各大錢幣評級公司必備的東西,像公博華夏這類評級公司都有x光設備,隻要上過膠水的,高手修複過的,一照就露餡,早年間個人很少買這玩意,都是去醫院照的。
我想亂梅梅陣腳,便說:“那你得快點,我這裡還有一個買家等著看貨。”
“哦?真的?誰?國內除了我梅錢館,還有誰能吃下這麼大批量的高級貨?”
我撒謊道:“是四平幫裡的一個人。”
梅梅臉色瞬間變了,她忙說:“是我先到的!”
我說:“這不是誰先到的問題,生意就是這樣,價高者得,誰先付款貨就是誰的,你也清楚,我這批貨裡肯定有西夏的貞觀寶錢,乾佑寶錢,天慶寶錢,說不定還有鐵母。”
我說到了梅梅痛點。
她肯定是奔著賭西夏的貞觀寶錢小平錢的,這種錢幣早在1937年的老版泉海中,就被標注為“西夏第一大珍”!據說國內存世不超過十枚,北京玩錢的老板想收這種錢,一輩子都碰不到機會,你有錢也買不到。
而我說的“四平幫”,就是當年國內最大的一線組織,他們這夥人手中的古幣存量達上百噸!
上海博物館想收藏一枚靖康通寶小平錢,國內找了一年找不到貨,沒辦法,後來通過四平幫一個小頭目打電話,第二天人就給送上門了。
外行人不清楚,圈裡人多少聽說過的“法庫神坑”,“右安門祈福坑”,“石臼湖水坑”等等著名錢幣窖藏,背後都有四平幫人的影子,報國寺進門有一家十幾年隻收不賣的古幣店,老板也是四平幫的人,非常的牛逼。
梅梅一個個體戶,生意做的在大,比起來四平幫裡一些大佬,都是被吊起來打的,就像大人打小孩兒,當然,我不認識人家,我都是為了嚇唬梅梅瞎說的。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多少有單純心思,梅梅帶著樣品神色匆匆開車走了,她讓我晚上彆睡覺等她電話,隻要x光沒看出問題,就立馬談價。
我說好,你儘快,我還有事兒。
開車下了跑馬山,已經是晚七點鐘,縣城裡零零散散亮起了路燈,把頭打電話讓我趕緊去準備趙爺偏方要的東西。
草藥那些都好整,縣城裡有賣的,牛尿也還行,可童子尿我去哪裡整?還要十斤@
突然,我心想,“咦,我現在還算不算是童子身?”
我沒有和女的那個過,但是我被那個過。
撓頭琢磨了一會兒,我放棄了這個想法,要是阿春知道了她用的我的尿,一定會殺了我,在說,我短時間內也尿不出來十斤。
中醫裡童子尿也叫“童便”,為血證要藥,必用童子者,尤須淡泊滋味,不食葷擅,去其頭尾,但以中間一段清沏如水者,始有功效,可口服可外用,是為滋陰解毒降火之妙品。
我開車跟人打聽,找到了一家批發中藥材的門市,老板是個老頭子,我說了需要的東西,他說:“嗯......其他都有,就是這犀角粉最近受政策限製嚴控貨量了,你要是確定要,我可以臨時從彆的地方調貨來,明天就能到,就是價高。”
“多貴都要,你趕快調貨吧。”
“就要這些,還有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