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定親(1 / 2)

兩人吃了朝食,江竹從家裡拎了幾副自己配的藥茶,就帶著葉安年一起往葉家走去。

葉家如今還沒分家,五間大瓦房,在村裡已經算是很有家底的人家了。

兩人到葉家的時候,葉家除了葉老爺子葉全和他媳婦吳香蓮,葉成河還有二房家七歲的小兒子葉安柏,其他人都下地去了。

江竹敲響了葉家的大門,裡麵絲毫沒有動靜。

葉安年有些不安,之前在葉家的經曆已經讓他有了陰影。

江竹麵上不顯,垂在袖中的手卻悄悄牽住了葉安年。

“誰啊?”

半晌,院裡終於響起了一個老婦人不耐煩的聲音。

大門打開,吳香蓮拉著一張老臉出現在門口。

一看見葉安年,吳香蓮的一對眉就豎了起來。

她吊著嗓子,陰陽怪氣的:“呦,你還知道回來啊?”

“昨兒個你爹被王家人一頓狠揍,你既然沒死,都不知道回來露個臉?”

葉安年知道這老婆子什麼德行,懶得同她掰扯什麼,隻是冷冷道:“差一點就死了。”

“那這不是活的好好兒的麼。”吳香蓮翻了個白眼。

瞥見旁邊的江竹,嗤笑了聲:“我說呢,這是勾搭上彆的漢子了。怎麼,有人撐腰了,今兒個就回來耀武揚威了?”

葉安年被她說的臉色青白,剛要開口分辨,江竹牽著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耀武揚威談不上。倒是有些人,一把年紀了,嘴裡還不乾不淨,亂噴糞,還是回去多灌點鹽水漱漱口,免得熏著了彆人。”

“你!”吳香蓮氣的直跳腳,“你你……你說什麼呢你!”

江竹不理她,牽著葉安年繞過她去,徑直進了院子。

老葉家雖然還沒分家,但是葉老頭子和這吳香蓮可管不了葉成河那個混的。

因此葉安年的婚事,到底還得是葉成河拍板定下,不然讓他鬨起來,整個葉家都不得安生。

葉家五間房,院子也大。

江竹站在院裡,低頭湊過去問葉安年:“葉成河住哪間?”

他聲音不小,但門口吳香蓮扯著嗓子罵罵咧咧,又把他的聲音蓋過了些,便顯得輕了。

葉安年站在他身側,見他湊過來同自己說話,卻隻是嘴巴動了動沒有聽到聲音。

“你說什麼?”

江竹微愣了一下,回想起那晚他喚葉安年時的情景。

當時葉安年沒有反應,他隻以為是睡著了,但是現在……

“我問,葉成河住哪間?”他又問了一遍,但依舊是正常的聲音。

葉安年皺了皺眉:“什麼?”

他認真盯著江竹的嘴巴,試圖看懂他的口型。

這下江竹是真的發現不對,他把聲音提高了些,問道:“你這邊耳朵怎麼了?”

“哦。”葉安年這下聽到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嗓音淡淡的,透著一股滿不在乎,“之前被葉成河打的,有時候會聽不見聲音。”

其實是大多數時候。

當時他被葉成河狠狠扇了一耳光,把耳朵都打出了血,但葉家又不可能拿錢給他看病,時間拖得久了,左耳朵就漸漸聽不見了。

“多久了?”江竹問。

葉安年蹙了蹙眉:“有好幾個月了吧。”

那天是二房的葉安柏過生辰,家裡特意給他煮了一碗糖水雞蛋。

結果葉安柏不好好吃,拉著福崽在一邊顯擺,福崽不喜歡葉安柏,也聽葉安年的話,不想跟葉安柏玩,就甩開了葉安柏的手跑了。

葉安柏小性子上來,霍地起身去追福崽,結果自己的腳勾到了桌子,把糖水雞蛋弄灑了。

熊娃子坐在地上嗷嗷哭,非說是福崽弄的,二伯娘自然向著自己兒子,上前就要打罵福崽,逼著福崽道歉。

那天他就在一旁乾活,看到了全過程。他上前護著福崽,堅決不肯道歉。

葉成河就怒氣衝衝地從屋裡出來了,不分青紅皂白揚手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罵他是倔驢,罵他死犟,跟他死了的那個娘一個樣,活該挨打。

江竹沒有細問緣由,隻是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摸了摸葉安年的左耳朵,說道:“沒事,我能治好。”

葉安年隻覺得左耳尖劃過一道溫熱的觸感,讓他耳朵一熱,連帶著臉上也跟著熱了起來。

“那就,多謝江大夫了。”他轉開頭,依舊是淡淡的神色。

江竹輕笑了聲,並不在意。

看來他這小夫郎的心已經冷透了,且得慢慢焐著呢。

複又牽起葉安年的手,他道:“謝來謝去的,你也不累得慌。走吧,找葉成河定親去。”

葉安年抿緊了唇,沒有應聲,帶著江竹去了葉成河住的屋子。

葉成河住在最靠西邊的屋子,屋子就在角落裡,看著陰暗窄小。

葉安年上前敲門,壓著嗓子毫無感情的喊了聲“爹”。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