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找上門(1 / 2)

四人吃了午飯,江竹安排兩個小的去午睡,然後把葉安年拉進了東屋。

“趁現在有空,我給你把把脈,順便看一下耳朵。”江竹道。

他說完起身去拿藥箱,葉安年坐在炕沿兒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恍惚。

不過短短一日,他從被王家休棄的哥兒成了江竹的夫郎。

雖然他們屬於利益交換,但目前來看,似乎這個選擇是對的。

跟著江竹,確實比他一個人帶著福崽背井離鄉強的多。

想到今兒個江竹替他出了十兩銀子的彩禮,還花了半兩銀子買豬肉和豬肺做給他吃,就在心裡默默記下來。

將來若是兩人和離了,哪怕人情還不了,錢和物該還,還是要還的。

兩世的經曆,讓他養成了絕不虧欠任何人的習慣。

“來,把手搭在脈枕上。”

江竹的話拉回了他的思緒。

見江竹已經在炕桌上擺好了脈枕,葉安年依言把手腕放了上去。

江竹伸出兩指輕輕搭在他腕上,片刻後道:“應是你早前染了風寒,久病未愈,拖延久了,便拖成了惡風寒。服用定喘湯便可。”

葉安年不懂這些,隻問道:“那都需些什麼藥材?”

“白果、麻黃、蘇子、甘草、款冬花、杏仁、桑皮、黃芩、製半夏。”江竹道。

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江竹笑了笑:“放心,都不是什麼名貴藥材,有些山上也有的。”

不過有一點他沒說,就是這副定喘湯裡還需要再加一味天麻和一味雪蓮花,這兩味藥材可不便宜。

葉安年這風寒是打小就得了的,拖了十多年,身子早就拖垮了,得慢慢溫補回來。

“咳……咳咳,”葉安年掩著嘴悶咳了兩聲,“那到時,我跟你去采藥。”

“可彆,等你好些了再說。”江竹調侃他,“就你這身子骨,回頭我不但得背藥材,還得背你。”

葉安年:……

好吧,他就是想替江竹分擔一點而已。

錢,他眼下是沒有,看來力,也得等將來養好了身子再出了。

“來,”江竹把炕桌挪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在這。”

“做什麼?”葉安年皺了皺眉,盯著他的腿,沒有動作。

“看看耳朵。”江竹指了指自己的左耳。

明白他的用意,緊蹙的眉心鬆開了,葉安年調整了一下姿勢,慢慢躺下來,把頭枕在江竹腿上,左耳朵對著他。

江竹伸出手指,在他的耳輪上輕輕捏了捏,然後道:“等下若是疼了,就告訴我。”

“嗯。”葉安年悶聲應道。

江竹的手指暖暖的,耳朵上被他摸過的地方,熱熱的發燙,他感覺自己的臉也跟著有點熱了。

“這樣呢?”江竹的手指按在葉安年左耳上的幾個部位,微微用了些力。

“嗯……疼。”葉安年道。

江竹又按了幾下,然後收了手:“應當是鼓膜破了。熱敷和針灸一下,大概十來天就能長好。”

他說完,扶著葉安年從自己的腿上坐起來。

其實如果不拖,隻要兩三天就能愈合了。

但葉家太不當人,根本不會花錢給葉安年看病。

“等下我還得去出診,李山家的夫郎有孕,吐的厲害,前兩日我去看過一次,開了止吐的方子和調理的藥膳,今兒個得再去複診一下。”

江竹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囉嗦:“你就在家陪著福崽和丁秋吧,枇杷露我給你留幾瓶,咳起來就喝一些。這東西很好做,用山上的野枇杷就行,不用省著。”

“好。”葉安年意識到他是在叮囑自己,後知後覺答應了一聲。

不管是作為葉氏集團的小公子,還是老葉家的哥兒,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沒有人在乎他在家裡做什麼,病的難不難受,過的好不好。

甚至,所有人巴不得他早點去死。

他微垂著眸子,盯著灰撲撲的地麵,心跳的有些快。

這種有人關心惦記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江竹從藥箱裡取出五瓶枇杷露放在了炕桌上,然後才走。

葉安年在原處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心跳緩下來才起身出去。

院裡,福崽正跟著丁秋一起挑揀草藥,他便自己四處轉了轉,熟悉一下家裡。

江竹的這座小院,除了原本的三間正房,院裡靠西邊搭了一個草棚子,東邊靠窗下放著一張水磨石砌成的圓桌,兩張竹凳子。

那草棚裡麵放著一個自製的藥架子,一張長木桌,還有一個小爐子,木桌上放著各種小瓶還有藥壺、藥罐子,想必這裡就是江竹平時配藥煎藥的藥廬。

葉安年沒有進去藥廬,隻在外麵往裡看了一眼,江竹家實在不大,他這麼一會兒就已經全看完了。

本想找點活兒乾,在院裡呆的久了,吹了點風,又咳了起來。

丁秋一聽見他咳嗽,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計,對他道:“葉大哥,你快回屋休息吧,有什麼活兒我來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