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蔚進審訊室一個多鐘頭了,身份瞞不住,警察局裡肯定查到她和邊彙的背景了。說不定,警察是懷疑祁家和邊家同皇冠有關係,想借他們倆,順藤摸瓜過去。
祁蔚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要是警察上門,被媒體拍到,什麼流言蜚語都有可能滋生。她想到了小時候去顧家,被車禍事情波及,加上叔叔這一派失去主心骨,他們家大人都在著急忙慌地瓜分產業。顧億坐在門口的大獅子石墩上,漠然地吹著口香糖。
“祁蔚,說話。”張霽澤看出了祁蔚的情緒波動,他趁熱打鐵,直追問。
祁蔚揚起頭,說:“我很冷!就算是犯罪也有人權,況且我什麼也沒乾!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我要舉報你們屈打成招!虐待人民群眾!”
張霽澤挑了一下眉頭,那一下特彆像張以舟。他打開空調,對旁邊的女警說:“去聯係她家裡人。”
“憑什麼聯係我家人?”祁蔚大喊說,“我已經成年了,有民事行為能力。除非我犯罪了,你們才要找我家裡吧?你們要是敢找過去,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你害怕我們找你家裡。”
祁蔚往鐵凳子上攤坐,仿佛破罐子破摔,“打什麼啞謎?市長去我家都要先預約,你們說聯係就聯係?我家一年納多少稅,你不用查都知道。要是被媒體捕風捉影,影響了我家的營收。你猜猜誰先倒黴?”她交疊十指,身體前傾,撐在桌麵上,“你當然可以說你不怕倒黴,但你也不想節外生枝吧?我隻是個學生,才20歲,我能乾什麼?做完筆錄我就出去了,用不著讓我家裡擔心。”
張霽澤聽著,忽然笑了一下。這是祁蔚第一次見他笑,但很恐怖。不是表達友好,而是獅子進攻前的從容不迫——他確定了祁蔚的軟肋。
祁蔚腦袋一轟,撐起來的氣勢瞬間被戳破。她和邊彙他們又沒□□,頂多配合做筆錄,受個教育。張霽澤哪來理由找她家裡人?祁蔚認為他就是嚇自己,而她確實被嚇到了。
問題在於,邊彙究竟說了什麼?
張霽澤讓女警給祁蔚倒杯熱水,語調放溫和,“你坦白說,在皇冠碰見了什麼,我們不找你家裡。”
祁蔚好像在被張霽澤溜著玩,論城府,她根本連門都沒入。但她已經連一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好想回學校讀書……“邊彙和我說的有什麼不一樣?”
“你不用管他說了什麼,你隻需要管好自己。”
“我隻是和朋友誤打誤撞去了皇冠。七點十分左右,我們跟在李湛一後邊,一進皇冠就躲進了廁所裡,什麼、什麼也沒乾……”
張霽澤發現祁蔚在結巴,他敲了敲桌子,讓祁蔚目光聚焦過去,“在廁所裡,你們乾了什麼?看見了什麼?聞到了什麼?”
“我、我們在等李湛一上鉤……我拿出鏡子補妝……然後有人從外麵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