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柔沒忍住,晶瑩剔透的眼淚洶湧而下。
謝漣漪“嘖”了一聲,“我跟你說了,再哭可能會死。”
說著,收緊手上的力道,手指往謝漣漪脖頸動脈處移了移。
窒息的壓迫感前所未有地傳來,謝安柔嚇得一動不敢動,漆黑的眼珠子一轉不轉,眼淚也停了。
謝漣漪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臉:“這才乖。”
她鬆開謝安柔的脖子。
空氣灌入胸腔,謝安柔猛然咳嗽起來,捂著心口咳的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強撐著後退一步,離謝漣漪遠了點。
她剛才感覺得到,謝漣漪真的能夠徒手捏死她,而她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她怕了,她不想跟謝漣漪待在同一個空間內,她現在滿腦子隻想逃跑。
謝安柔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她不自覺,又後退了一步。
謝漣漪嗤笑一聲,語氣嘲諷至極:“放一萬個心,我不會殺人的,違法亂紀的事兒我不乾。”
這話沒能安撫謝安柔,反而讓她更恐懼了。
這話的意思,如果不是有法紀法規在前,她就要殺人放火嗎?
如果哪天她情緒上頭,忘了遵紀守法的事兒,是不是就真的要殺人了?
謝安柔怕的不行,想哭又不敢哭,戰戰兢兢躲在一旁,不敢吭聲。
謝漣漪拍了拍手,看向謝崢嶸,“你們每年都給她辦生日宴會?”
謝崢嶸“嗯”了一聲,補充一句,“不過今年沒這個打算。”
“彆啊。”謝漣漪微微抬頭,“辦啊,當然要繼續辦,讓大家瞧瞧你們夫妻兩個多麼重情重義。”
這話像諷刺,偏偏還沒辦法反駁。
謝崢嶸冷了臉,沒說話。
謝漣漪笑著看他:“隻不過,你們應該把宴會的時間從19號改成20號,給你們的寶貝養女正名,把屬於她的一切,都還給她。”
她嘴裡說的是應該,臉上的神情寫的是“必須”,好像不按照她說的辦,就要殺人。
可是,在20號給安柔辦生日宴會,卻不給19生日的謝漣漪辦,這是要死還是要死?
隻怕陽城人的唾沫星子,就能直接噎死他們。
謝崢嶸閉了閉眼,拒絕她的提議:“不辦。謝家丟不起這個人。”
謝漣漪的神情倏然冷下來,“辦!必須要辦!”
她一雙眼睛不眨,盯緊謝崢嶸,“不僅要辦,還要大辦,不能輸給謝安柔十八歲的成人禮,不然,我就去網上掛你們。”
“你掛我們什麼?”
“當然是你們對我不好。養女在的時候,年年給她過生日,我回來了卻不給我過,你們這麼雙標,肯定很惹人討厭。”
謝崢嶸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格外不解,“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啊,但我高興。”謝漣漪神色自若,不慌不忙開口,“我好不容易有件高興的事兒,肯定不會鬆口的,你不能妄想說服我。”
她覺得自己說的話就是天經地義的真理,理直氣壯威脅謝崢嶸,“當然,你也可以試試看不聽我的,但到時候謝氏股票波動,就跟我沒關係啦。”
謝崢嶸憋屈的不行,不想答應她,又畏懼她的手段。但答應她,又憋的渾身難受,隻覺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謝漣漪冷眼看著他左右為難的神情,心情格外暢快。
她心底快活的很。
前世這個時候,謝崢嶸本也沒打算給謝安柔過生日,但卻在顧明景的壓迫下,還是答應下來,繼續在7月19號給謝安柔辦生日宴會。
那次宴會的規模,比以往每一次都大,邀請了陽城所有的名門望族和名流富商。
謝安柔仍舊光鮮亮麗出現在人前,沒有一絲絲改變。
讓陽城諸多豪門都意識到,謝安柔在謝家的地位沒有絲毫改變,她仍舊是謝崢嶸夫婦捧在掌心的明珠,是謝家的千金小姐。
可以說,這次生日宴會,是謝安柔一帆風順的人生中的一塊踏腳石。
或許,這次宴會對謝安柔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畢竟,她那麼輝煌燦爛的人生中,還有無數次更加耀眼的經曆。
可是對謝漣漪來說,卻是她很長時間以來的心結。明明,7月19號是屬於她的生日,跟謝安柔毫無關係。
可她的親生父母卻為了利益,將屬於她的生日雙手捧給謝安柔。
徹徹底底,遺忘了她。
那時,謝漣漪覺得,自己像是個無依無靠的外人。
謝漣漪定定看著謝崢嶸,“你最好照我說的做。”
謝崢嶸問她,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當然是有的,換了生日的時間,世上人人都會知道,謝家已經把謝安柔當成養女。
就算再怎麼寵愛她,她也不再是謝家血脈。跟真正的謝氏千金,有著天壤之彆。
謝崢嶸顯然很了解這個問題,前所未有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