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番外一
祂曾是整個神國之中最受神王寵愛的神女,生來就擁有一份不同他任何人的力量。
——創造。
天生擁有的力量讓少女自誕生起吸引了無數人的注目，神王賜下的恩寵更是讓祂成為了其他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隻是在當時，少女顯然並不知道,受寵的前提是足夠乖巧。
這份寵愛對祂來說不是獎勵，而更近似一種溫和的脅迫。
隻要足夠乖巧就獲得神王的寵愛，是祂也隻會下意識地選擇乖巧來讓寵愛延續，而不是轉而思考這份莫名的寵愛究竟來自哪裡。
一直到某天，少女意外聽到了神王和他神明的對話——
“……什麼會誕生呢,祂什麼生來就被賦予這樣的一份力量呢……相比起我，祂的力量才更像是真正的‘王’吧……嘖。”
也就是一直到這天,少女才恍然驚覺，在神王過去每一次慈愛望向祂的麵皮下，扭曲的妒忌已然生根發芽,徹底占據了整顆心臟。
少女近乎麻木地躲在角落裡,聽著位被祂視父神的神王與他人謀劃，要奪取祂手中天賜的“創造”權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大腦空白時無意識地泄露了自己的一絲氣息，不遠處的交談聲恰在此時戛然而止。
少女下意識抬頭，隻到了過去總是對著自己慈愛微笑的神王陰沉著一張臉向祂。
難以象,這樣陰沉的表居然有朝一日也會出現在對方的臉上。
之後的戰鬥自然也避無可避。
饒是少女在緒即崩潰時過,隻要對方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像是過去樣繼續慈愛地對著祂微笑，祂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但當雙方思交錯對視，著對方眼中濃烈的忌憚,祂也隻是無奈地意識到——即便受害者選擇原諒，暴露真實麵目的加害者卻會因心底的份忌憚惱怒選擇動手。
少女被迫卷入戰鬥。
哪怕祂憎惡有形式的受傷與死亡，也來不和昔日些熟悉的麵孔兵戎相見。
神國的混亂就這麼一直持續了十日。
神王的擁躉選擇了支持，憎惡祂這位謂的“篡權者”。
他閒散的神明選擇了離開,祂們始至終都不卷入這場毫無意義的神戰。
往日裡被人間生靈稱呼“天國”的神界到處遍布著殘肢，欲/望在這一刻讓神明和人類起來幾乎沒什麼差彆。
神明的血肉殘肢化作雨雪落入人間，飄忽不定的天氣也在人類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了後世神話聖經的一分。
而未來少女作救世主出現在人間，這也說明了這場神戰後的勝利者究竟是誰。
毫無疑義，少女作後的勝利者繼續留存曆史中。
隻是到後，整個神國卻也隻剩下祂這一個神明了。
即便是作後的勝利者，少女卻依舊無接受這樣的結果。
在長久的自我折磨與痛苦中，祂選擇了用自己的力量創造一個擁有虛幻熱鬨的神國，就好像過去持續了十日的神戰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
祂竭力忘掉整個神國隻剩下自己這一個神明的事實，就好像自己仍舊是過去位受神王寵愛、被眾人豔羨的天真神女。
隻可惜虛幻的神國到底是祂的造物，造物與造物主之間的關係總是讓祂不得不時刻清醒麵對幻象後的真相。
或許是太寂寞，又或者說實在無接受這樣的結果，少女神明終偏轉視線望向了人間，並注意到了些凝聚了人類美的服飾。
祂開始嘗試讓自己沉浸中，並終發生了後續一連串的災難。
祂是取得了後勝利的卡瑞娜，祂同樣是沉浸幻夢中的芙拉。
哪怕奪回了一切，依舊無接受現實。
祂是奉獻自己幫助人類的薇薇安，舊日的天使後還是變了怪物。
曾經被世人讚美的“神的恩賜”，後卻仍舊順應人類喜惡避無可避地變了“神的詛咒”。
祂可以是帶來災難卻功補過殺死魔女的蘭登，祂卻依舊是變木偶失去理智的瑪利亞。
災難沒有波及他任何無辜者，後卻還是讓祂了世人眼中不詳的血月……
無數個故事構了祂的過去，故事的主角承擔了祂的痛苦。
不要在呼喚我了。
是世上再無人知道祂的神/名。
不要再供奉我了。
是世上無人再記住祂的麵容。
是不是一開始，故事還沒寫出開頭就直接標上結束，有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在徹底陷入沉睡前，少女心底後生出了這樣的一個。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幾十年亦或是幾千年，熟悉的對戰話語卻在此刻再度響在了祂的耳邊。
“化身血月懸掛夜空中的神明，我申請與您對戰。”
少女神明疲憊地睜開眼，後到了一顆和記憶中截然不同的陌生星球。
祂回望過去發生的一切，是也迅速得知了這個基神器而建立的聖依教。
沒到過去被稱呼詛咒的存在，如今也被世人視神明恩賜再度頂禮膜拜。
祂靜靜地望向宋時清，眼底無意識地帶上了一期待。
你會是個指引著我走向幸福未來的占卜師麼……
即便沒有什麼見未來知曉過去的神賜雙眼，哪怕對方甚至是個純粹的無信仰者，他似乎依舊有指引神明的力量。
“以呢，你又要什麼呢？”少女神明語氣平靜，過去的悲觀與些微的希冀糅合在一起，後聽起來卻隻剩下冷淡。
而在這一刻，份微不可見的希望似乎真正化作了現實。
人類裹挾神明，被信徒依賴便意味著被責任束縛。
但無信仰者似乎存在不同。
階級分明的人與神，在他眼中似乎就隻剩下單純的“我”和“你”。
因沒有信仰，是也不會有期待。
因沒有期待捆縛彼此，是才真正歸還神明自由。
“……你大可拋下些本不屬你
的責任，再度變回個自由的神明。”
作人類，我歸還你自由。
很難說此時的祂究竟是個什麼心。
即便明知道對方口中的自由，可隻是單純意味著祂未來不必作紅月繼續存在，也無需和些汙濁的詭異神血互相消磨。
但在這一刻，曾經被愧疚束縛的自己，似乎也得以擁有喘息的空隙。
就好像是宋時清說的樣，少女真的拋下了有的詭異離開，就像是丟掉一堆本來就不屬自己的垃圾。
而宋時清也選擇性地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理由。
哪怕星球上有更多詭異環繞，位被主教編纂出的聖依神依舊了信徒口中的的至高神明。
“感謝您，偉大的聖依神，感謝您賜下神裝，感謝您拯救了我們有人。”
“聖依神在上，讚美您的慈悲。”
虛假的信仰順著神器，居然還真的有些許落在了祂的身上。
他們也是真心實意地在感謝神器的存在，與過去些稱“詛咒”的人截然不同。
而在這之後，祂甚至還到了宋時清開始用換裝競技場取代服飾穿著者之間的暴力爭鬥。
……明明是同樣的做，後卻帶來了截然不同的結果。
“宋時清，你就不怕在未來，這個競技場比拚會被視‘詛咒’麼。”
宋時清似乎沒到會聽到祂的聲音，先是怔愣了片刻，末了才出聲回答道：“隨便了，到時候我估計都得死了去陪‘聖依神’了……就算是未來真的會被視‘詛咒’，但曆史依舊會寫明，這些都是人類自己的選擇，和我、和聖依教也沒什麼實際關係。”
這麼好像確實也沒什麼問題。
在這一刻，故事裡的些主角似乎又短暫變回了祂自己。
少女神明愣了愣，片刻後有些釋然地笑了。
幸，時間終還是帶著祂，見證了後的結果。
第 108 章 番外二
血月自空中徹底消失不見。
那輪記載在過去曆史中的銀白色月亮再度出現在夜空中,人類自此再度擁有了降臨日前的那抹溫柔月光。
當然，對於這個幾近於劃分時代的月亮的變化，最初有不少民眾見此情景甚至都有些驚慌,眼看熟悉的血色月亮變回正常後反而覺得異常。
還有一些年紀不大的孩子在注意到這點時,甚至還會指著天上的月亮說什麼“詭異”之類的話。
一直到之後時間長了習慣了這個自然規律，官方也拿出了幾十年前的資料作為宣傳,民眾這才勉強習慣接受了這個色調的月亮。
儘管在血月變化消失的那一瞬間,星球上確實又多出了相當一部分的詭異和怪物。
可在這個人人都能使用神裝打開競技場的時代,詭異怪物在數量上的增加卻也沒怎麼激起民眾的恐懼心理。
相比起詭異怪物數量上的增加,聖依教內傳出來的“聖依神帶走了血月,未來不會再出現詭異”的信息，才更讓人欣喜激動。
一聽未來不會再出現詭異和怪物,民眾就連平時換裝打怪都更主動了。
隨著曾經遍布整個星球的詭異都被徹底消滅,世上自此也隻剩下了唯一的一個聖依教。
曾經遍布各個教堂的大小教堂都被民眾推倒，供奉在大廳上的神像也被打砸成碎屑石塊。
內城和外城之間的圍牆自此徹底消失，外城和城外之間的鐵絲網也很快被拆除。
一直到降臨日後的今天，人類再度擁有了來往於城市之間、踏足城市之外其他土地的自由。
當然，最讓人感到動容的不僅如此。
同樣也是來自於聖依神的慈悲，當詭異徹底消失後,聖依教的神裝自此也額外多出了限製,神裝的力量至此也開始被限製於競技場內,它們在競技場之外也變成了近似於普通服飾的存在。
各地政府在此之前還曾擔心，當詭異怪物徹底消失後，遍布在城市每個角落、流通於民眾之間的神裝,是否會變成詭異消失後的又一個“詭異”。
但是看到聖依教之後新推出來的規定——“神裝的非人力量僅限於競技場之中使用”、“信徒可以通過和平的競技場來進行比拚做出決斷”、“信徒可以通過公會進行交流”。
這也算是讓各地政府為此狠狠鬆了一口氣。
不過隨著相關規則的變更，在競技場比拚被重新賦予了新的意義後，星球上倒也隨之出現了一些啼笑皆非的場景——
比如說一些信徒比拚時為了借到更多神裝,各個都在公會裡發聲賣慘。
比如說一些失主為了追捕小偷，直接通過競技場的特點進行比拚，以此來抵消過去費時費力的追逐戰。
比如說一些情敵見麵的搞笑場合，大家在這之後都不去練舞室打了，轉而直接通過競技場進行比拚PK。
……彆說，就是在聖依教及競技場徹底融入生活後，各地政府在這之後甚至還額外設立了一個叫做“競技場大師”的崗位。
同時，也就是因為聖依教這個教會徹底融入了民眾的生活，因為這份相同的信仰，有了這樣的一個共同點，這也加速了各城市之間的融合與交流。
雖然在曆經了數十年的分離後，哪怕詭異徹底消失，這些城市也沒辦法像是降臨日前一樣再度集結變回國家，但這份信仰起碼也避免了後續因為陌生不熟悉導致的可能的戰爭。
世界自此再度開始融合變回一個緊密的整體。
而隨著聖依教的出名，相關的話題內容也在文娛界迎來了一場大爆發。
這段時間裡，幾乎所有的電影、電視劇都有聖依教存在的痕跡，相關的子供向動漫更是得到了所有小觀眾的喜愛。
除此之外，市麵上甚至還出現了一個以這段抗戰曆史為腳本編寫的特殊換裝遊戲——《奇跡清清》。
……當然，最開始，這個換裝遊戲最初其實並不叫這個名字，製作方為了讓遊戲儘可能具備教會的神聖性，本來打算取名為《神裝戰役》或是《神賜恩澤》。
隻是之後詢問聖依教教皇的意見，聽到教皇宋時清得知遊戲概念後脫口而出的“奇跡暖暖”的反問，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基於聖依教裡沒有叫暖暖的人，最後製作方沉思良久，基於教皇的名諱給這個特殊的換裝對抗遊戲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
彆說，在《奇跡清清》上市後，類似的特殊換裝遊戲一麵試，新穎的遊戲玩法同時還能勾起玩家過去對抗詭異怪物的回憶，最後的結果直接就是當月流水創造記錄。
這足以說明群眾的熱情。
也就是因為遊戲足夠好玩，再加上遊戲的劇情本身就是過去親曆的曆史，作為曆史學習的另類教輔材料，這個遊戲最後甚至比神裝留存的時間還要更長一些。
……
數百年後，這段人類至暗的曆史自然也被搬進了曆史書裡。
聖依教的發展擴張、宋時清的整段人生，所有的一切在這之後都成了後世學生必背的重要考點。
而那個叫做《奇跡清清》的遊戲，甚至同樣因為標題出自教皇的名號，也成了學習這段曆史時的推薦教材。
教皇的人生化作數據在遊戲裡繼續存續，宋時清自然也成了遊戲裡一位特殊重要NPC。
無數玩家跟在他的身後，借由遊戲回望過去的崢嶸歲月，通過遊戲背景跨越時間和他一起叩拜神明。
某初中的曆史課上，就是講台上的曆史老師在講課講到相關內容時，也會偶爾提起《奇跡清清》這一款遊戲。
對於後世這些人來說，遊戲分兩種，一種是蘊含了過去抗爭曆史的《奇跡清清》，另一種是會被其他家長說是玩物喪誌的其他遊戲。
“……在學習相關曆史時，如果實在記不清一些細致的要點，其實也可以上遊戲看看。在遊戲的劇情裡，當初聖依教知名的四大使徒依舊緊隨在教皇身後，隻要多看幾眼劇情差不多就能記住他們的名字和稱號。”
哪怕到今天，《奇跡清清》的服務器依舊有人在維護，甚至在一些特殊節日裡還會推出複刻活動。
如果算上最初的那批玩家，如今《奇跡清清》最早的那些遊戲賬號都傳了好幾代。
可謂是真正的“一號傳二代，人走它還在”。
講台下，許回的座位相對靠後，於是他也得以借著前排其他人的遮掩，在上課時額外發散一下思維，找自己的同桌聊聊天。
許回：“誒，我記得遊戲裡，服飾的屬性一共有十個。為什麼明明有十個屬性的神裝，聖依教卻隻有四大使徒呢？”
得益於遊戲寓教於樂，儘管對這款古老的換裝遊戲沒什麼興趣，可他對這些基本的常識倒也算是有所了解。
同桌跟著壓低聲音：“可能是除了這四大使徒所對應的神裝屬性外，其他的神裝屬性叫起來都有些拗口吧。”
“是麼……”許回試著回憶了一下遊戲裡那四大使徒的名號，臉上的表情看著越來越怪，“但是那四大使徒——我記得是優雅使徒、運動使徒、性感使徒和可愛使徒吧？”
“就這四大使徒的名字，我聽起來也沒覺得說多合適、多威風啊。”除了那個優雅使徒的稱號聽著還算是說得過去，其他聽起來都有些奇怪。
在神裝和競技場的存在隨著教皇的離去而消失後，如今的後人大抵也隻能通過文字來了解這幾個稱號。
他們不知道“將神裝屬性化作代號”這一舉動在那個神裝盛行的時代究竟意味著什麼，於是也無法從中體悟那份屬於過去的舊日榮耀。
……當然，除此之外，無論是許回還是他的同桌，恐怕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就流傳至今的這四大使徒的名號實際也經曆了刪減。如果換做更改前的“運動女王”、“性感俠客”，這些稱號想必在如今也能帶來更加炸裂的效果。
同桌隨口猜測：“那可能是這幾個屬性的神裝比較實用吧。”
“我在一些論壇裡甚至看到有人說，以前那些先祖對戰詭異或是互相PK時，他們對決的過程看著就像是遊戲裡的換裝對決，遊戲裡的規則製度實際都來源於現實。”
“就是在遊戲裡，【優雅】、【性感】、【運動】這幾個屬性的應用場景都還挺多的，感覺四大使徒對應的四大屬性都比較特殊。”
許回露出吃驚的表情，沒忍住感慨了一句：“說得好像其他屬性運用的次數不多一樣……你這小道消息未免也太狂野了，聽起來感覺就快和以前那些野到不行的野史差不多了。”
反正他是想象不到，以前的古人和遊戲裡一樣進行戰鬥的畫麵。
許回撇撇嘴，正要收回自己的視線繼續看課本上課，然而餘光卻不巧掃到了窗外天空的異象——
此時此刻，正常來說隻是藍天白雲畫麵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塊長方形的黑色天幕，看著就像是關機的電視屏幕。
許回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來回看著空中的異象，沒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我靠！”
不巧的是，他出聲的時候，講台上的曆史老師正好說完一部分內容停下喝水潤喉，於是他那聲驚呼便也湊巧傳到了不少人耳中。
曆史老師沒忍住皺起眉，扭頭直直看向聲源處：“怎麼？許回同學，你是突然看到什麼了這麼興奮？！要不要站起來和其他同學都好好說一遍分享分享啊？”
隨著曆史老師不滿的責問，班上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許回。
而不同於其他人在聽到類似責備時的反應，許回臉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情緒，居然還真的遙遙指著窗外分享自己的發現。
“看那個，就那個屏幕一樣的東西……我靠，那個究竟是什麼啊，難道是什麼國家的黑科技發明麼？！”
順著他的指尖，不少人跟著扭頭看向窗外。
而曆史老師後續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挖苦，也在這之後變成了類似的驚呼。
天，那究竟是什麼啊……！
第 109 章 番外三
黑色的天幕突兀出現在城市上空,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被這份奇異的場景震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