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一若得意地把那把玩具一樣的槍拿起來，爭辯地說：“寧幻哥哥，我真的很厲害。不會有危險的。”
“知道你?厲害，以後不許亂跑了。”寧幻拍了下小姑娘的頭?，終於盯向看不見腦袋的人問?，“這是什?麼人？”
不等徐蔚回答，顏一若又搶道：“寧幻哥哥，你?小心！這個人是變態。我們剛剛來的時候發?現有個人被他吸成?了乾屍，他還在屍體旁邊詭異地笑。”
寧幻想到了林遂，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顏一若接著說：“這個人眼睛一看就會產生幻覺，所以把他腦袋蒙起來了。”
他看了謝惟廷一眼，謝惟廷肯定另一個告知沒跑，他就猜到是薑雲平。
之前的顏一若是他的幻覺，也就是說薑雲平在那裡。所以薑雲平一開始就不是幫林遂殺他，而是設計他殺了林遂。
他問?顏一若，“你?們沒中他的幻覺？”
徐蔚說著大笑起來，“中了，但是這丫頭?太得意她的能力了，幻覺就是爆打怪物，所以把他爆捶了一頓。”
寧幻驚訝地看著顏一若，他知道幻覺影射的是心中最陰暗最恐懼的東西，可顏一若經曆了父親在她麵前變成?怪物，甚至想殺她，卻?沒有成?為她的陰影，甚至沒有讓她產生恐懼，能夠直麵怪物。
他忍不住說：“小朋友，你?真了不起。”
顏一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隻有一點?而已，寧幻哥哥才最了不起！”
薑雲平突然?出聲?，“寧幻，你?就算掙紮也無法改變結果，終究你?還是會——”
寧幻驀地把薑雲平拽過來，扯到了薑雲平頭?上的衣服，直視著薑雲平的眼睛。
顏一若立即喊：“寧幻哥哥，不要看他的眼睛。”
然?而，寧幻並沒有再次中幻覺，薑雲平的能力對他已經沒有用了。
他頓時手上青筋突起，拎著薑雲平的衣領問?：“怎麼才能不覺醒！”
隻要他不覺醒，就不會喚醒邪神，世界還在，人類就會有生存的機會。
薑雲平無法理解地審視著他，“當?祂醒來整個星球都會湮滅，什?麼也不會剩下。您想拯救人類，唯一的辦法就是搭上黑巢，帶他們離開，而您成?為了王才有使用黑巢的能力。”
這聽起來很有說服力，但是人類根本沒有在星際生存的能力，離開了家園最終還是走向滅亡。
唯一的方法是所有人類都被同化成?怪物，而現在異變後的人都不可能再被同化，黑巢趕儘殺絕的態度不可能也搭載上他們。即使截上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人類現在還沒有在星際生存的能力，最基本的吃什?麼都解決不了。
薑雲平看出了寧幻的拒絕，不理解地問?：“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是不是人類？”
寧幻不自覺地冷笑出聲?，更?加不理解薑雲平，“你?曾經不也是人類？”
薑雲平回答：“是，正是因為我曾經是人類，才明白人類有多自私弱小，他們虛假的喊著光偉正的口號，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內鬥破壞，明明如同螻蟻卻?自大，自以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也許你?說的都對。”寧幻篤定地繼續說，“可那並不能代表所有人，人類也不是隻有這一麵。人類也創造幾?千年的燦爛文明，從采集野果到如今的科技，從仰望星空到飛向宇宙，從一無所知到無法囊括的知識。”
他說到了這裡終於明白他作為人類舍不下的是什?麼，不是外表，而是獨屬於人類的曆史印記，是人類發?展至今留下的無數經曆，它?們刻在碑上，寫在書裡，留在影像中，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憑空而來的。
也是獨屬於每一個人的記憶，愛的人，恨的人，珍惜的人，憎恨的人，喜愛的東西，厭惡的東西，幻想過的硌，經曆過的情感，看過的，聽過的，感受過的一切。
最後，他放開了薑雲平篤定地說：“我不會成?為王，我想要的隻是和我愛的人一日三餐的簡單生活。”
薑雲平震驚地望著寧幻，他知道寧幻從出生後的所有經曆，知道他被父母虐待，被孤兒院的孩子欺辱，在外被當?成?人渣從未被人當?過人看，唯一對他好一點?的老頭?還被人開車撞死了，是什?麼讓他還願意做為一個人活著？
他盯著寧幻，十分好奇地問?：“現在已經成?為定局，結果無法改變，你?還能做什?麼？”
寧幻微微一笑，悄聲?地回答：“隻要我和黑巢同歸於儘，定局就打破了。”
第 76 章
# 076
成片倒下的?大樹疊在?一起, 有風吹得沙沙做響，薑雲平透過落下來的樹影盯進了寧幻眼中，看到了一往無前?的?堅定, 又一次震驚。
他不能理解地開口，“你死了，也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一日三餐的?生活，有什麼意?義？”
寧幻朝著大樹倒下後露出的天空瞥去一眼，又收回了視線說：“誰說得不到，有一日的?三餐就夠了。”
薑雲平眼中?的?震驚躍得更高，他更加難以理解寧幻執著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作為人?活著, 他卻願意?犧牲自己。可若說他不怕死，他又那樣堅定地說著想要?活下去。
寧幻放開他起身, 他終於明白過來，對?寧幻轉開的?背影說：“寧幻，你在?害怕成為全人?類的?罪人?。可是已經有無數的?人?因你而死, 就算你以死——”
砰！
寧幻一腳直接將薑雲平踹了出去, 眼神冷冽如寒冰地盯過去，用他從未有過的?冰冷聲音說：“有罪的?是依靠同化?彆的?種族繁衍的?黑巢，不是我！”
他說完了轉回頭?就撞上了謝惟廷，眼神瞬間暖過來，變成了慌張。
可是謝惟廷什麼也沒有問他，隻說：“你打算怎麼做？”
他想了數遍的?話在?嘴裡吞吐半晌終於說出來, “隻要?在?最後的?時?間消滅黑巢，剩下的?怪物?異變者就能贏。你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才會異變所有的?幸存者, 對?嗎？”
謝惟廷沉著雙眼不回答，他輕輕地抓過去捉到了謝惟廷的?手, 所有想說的?話都成了如同濃墨般化?不開的?眼神。
謝惟廷倏地反扣緊他的?手，眼中?湧出了無儘的?憤怒，仿佛現在?就要?湮滅掉這個世界一樣，卻又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寧幻哥哥？”顏一若抱著黑黑盯了兩人?半晌，不明白地問，“你們在?說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寧幻終於藏起了眼中?的?情緒，恢複如常地問，“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
樹林中?因為之前?的?震動到處都是裂縫，迷漫著一股淺淡的?黑霧，不至於完全看不見，但也影響了視線。
寧幻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隻能憑方向感找回去，怪物?已經撤退了，空中?的?飛行器也都不見。
他繞了好久終於找到之前?的?地方，滿地都是怪物?人?種的?屍體，還有犧牲的?人?類。
之前?被飛行器灼出的?空地現在?成了他們的?暫時?營地，受傷的?人?集中?在?一起治療。
寧幻走過去，盛一淩首先發現了他，朝著他們喊起來，“寧老?師，你沒事吧？林遂呢？”
聽到這個問題他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反問：“周上校呢？”
周直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從最後麵跑出來，先是打量了寧幻一翻，然後看到了後麵被徐蔚押著的?薑雲平。
薑雲平的?頭?又被蒙起來，身材看起來不像林遂，他問：“這誰？林遂沒抓到？”
寧幻隻回了前?一個問題，“薑雲平。”
周直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片刻才想起來，“他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又打量向寧幻。
寧幻接道：“我有重要?事和傅組長說。”
周直猜到了什麼，沒有多問，吩咐盛一淩，“你送寧幻他們回基地。”
盛一淩立定回答：“是。”
這次的?直升機是從營地那邊開來的?，寧幻拽著謝惟廷上去就發現不同。
雖然外表還是普通的?運輸直升機，可裡麵卻被改成戰鬥機，每一個窗口都增加了一個發射裝置，裝置上麵有像怪物?武器一樣的?發光能量核。
寧幻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顏一若和徐蔚跟著上來了，顏一若又擠開了徐蔚搶答：“是唐茉姐姐發明的?，隻要?這樣，就能夠打怪物?了。”
顏一若演示地在?手掌中?凝起了一個光球，然後把光球貼到裝置的?能量核吸收板上，光球就被吸收進去。
寧幻想起最開始在?泰嶺，簡之言他們就是把這種能量附在?了普通子彈上打怪物?，現在?這個完全是進階版，而且高了好幾個等?級，遠超出了他們現有的?科技水平。
他不禁地說：“唐茉說不定是個天才！”
顏一若立即開始誇，“嗯！唐茉姐姐可厲害了，她?專門給我做了一把槍，可厲害了，隻要?打到怪物?怪物?就會燃起來。”
寧幻又看到顏一若那把“玩具槍”，好奇地接過來打量，有些不明白，還是徐蔚解釋。
“她?覺醒了異能，大約是一碰怪物?就能讓怪物?自燃。但是對?人?類無效，目前?還不知道有沒有彆的?作用。這把槍能把她?的?異能轉化?成子彈打出去，變成遠程攻擊。”
顏一若一臉“快誇我”的?表情盯著寧幻，“寧幻哥哥，以後我可以保護你了。”
聽到以後兩個字，寧幻眼神沉了一瞬，微笑著拍了下小姑娘的?頭?，“嗯，謝謝。”
黑黑也舉起了爪子，“喵。”
寧幻冷不防岔開了話題問徐蔚，“海灣那邊還有多少?人?沒有異變？”
徐蔚回答：“大概還有三分之一，黎行也還沒有，不過在?船上很安全，怪物?不敢靠近。”
寧幻算了算時?間，過了今天應該差不多所有人?都能異變，他餘光掃了掃謝惟廷，隻看到了謝惟廷黑得如同黑霧的?臉，大約還在?生氣。
前?麵駕駛的?盛一淩突然喊：“寧老?師，有什麼東西朝我們飛來了。”
“什麼東西？”寧幻湊到前?窗往外看去，像是一股龍卷風，卻是平著朝他們的?方向卷來，眨眼到了飛機前?麵，堪堪要?撞上時?停住了。
接著一個人?影到了艙門外，門被打開，傅楚成出現在?外麵。
盛一淩驚呆了，他們現在?可是飛在?半空中?，傅楚成卻淡定得像是從平地上來，輕掃了他一眼就看向了寧幻。
寧幻也挺驚訝，想到傅楚成的?異能，發覺異能的?可發發性還挺強。
他隨即問：“傅組長，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傅楚成視線瞥了瞥謝惟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林遂是不是死了？”
見寧幻猛地蹙起了眉頭?，他又問：“你沒事吧？”
寧幻不知道傅楚成是怎麼知道的?，坦白地說：“還剩七天。我有一個計劃。”
傅楚成立即懂了寧幻的?意?思，“什麼計劃？”
“黑巢其實隻有一個，無論從哪個地方的?黑巢進去，內部都是同一個空間。盧斯卡就是證明。”
傅楚成並沒有太驚訝，思忖了片刻問：“你想直接進攻黑巢？可是怎麼做？”
寧幻覺醒時?的?能量既然強大到能徹底喚醒邪神，肯定也能毀滅黑巢。
他掐掉了重點?說：“既然黑巢隻有一個……六天後，集結所有的?幸存者攻擊黑巢。我黑巢的?核心?在?哪裡，隻要?毀掉了核心?，剩下的?怪物?你們就能消滅。”
傅楚成認真地審視起寧幻，雖然寧幻沒有直說，但他聽懂了，還有七天寧幻就會覺醒成怪物?的?王，寧幻打算在?覺醒時?與?黑巢同歸於儘，所以才會說剩下的?怪物?他們能消滅。
他不禁餘光瞥向了謝惟廷，猛地被嚇了回來。謝惟廷的?眼神可怕得驚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毀天滅地一般。反而寧幻平靜得像沒什麼大事，如同另一個極端。
“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傅楚成沒忍住武器，寧幻不輕不重地回了一聲，“嗯。”
機艙裡沉默了片刻，傅楚成最終歎了口氣，“我明白了，聯係其他的?幸存者交給我，趁這幾天時?間給能上場的?異變者訓練。”
他說著堅定地看向寧幻，“我們一定會贏的?。”
寧幻輕描淡寫地點?了下頭?，忽然對?盛一淩說：“一淩，送我們去山下的?小鎮。”
盛一淩對?剛才的?話聽得雲裡霧裡，隻知道他們決定了要?大乾一場，內心?正在?激動，不解地問：“不是要?訓練？小鎮上麵有什麼？”
傅楚成回他，“彆廢話，叫你去就去！”
於是直升機轉向，飛去了山下麵的?小鎮。
鎮上還是破敗的?模樣，但那間房子被整理出來，寧幻下飛機進去，發現房間裡的?床都鋪了被子，還是新的?，而且壞掉的?門修好了，隔壁還整理出一間餐廳和廚房。
他震驚地問簡之言，“你們哪裡弄來的?？”
喬柏玄脫口而出，“不是我們，是謝學——”他話說了一半被簡之言一巴掌打沒了。
傅楚成跟去，有種參觀婚房的?感覺，看向謝惟廷問：“需不需要?食物?，叫一淩去給你們送些下來？”
“不用了。”寧幻趕客地說，“你們回基地吧。”
喬柏玄又不明白了，“我們回去？你們呢？”
簡之言又給了他一巴掌，“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走了。”
喬柏玄指了指被他栓在?門口的?先知，“那他呢？”
現在?這裡有兩個“先知”，另一個被徐蔚押了一路。
寧幻看去，這兩人?怎麼看都還是人?的?模樣，要?說殺就殺他也做不到，可是兩人?的?能力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意?外。
忽然，謝惟廷腳下伸出一股黑霧，直刺向薑雲平和先知的?眼睛，兩人?同時?大叫起來。
等?黑霧退去，先知的?眼睛已經成了一個空洞的?黑洞，徐蔚連忙扯開薑雲平頭?上的?衣服，果然眼睛也沒了。
哪怕見多了怪物?，突然看到人?模人?樣沒了眼睛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謝惟廷語氣如常地說：“他們已經沒威脅了。”
傅楚成最後說：“一淩，把他們帶回基地。”
薑雲平突然朝著寧幻的?方向喊：“寧幻，你會後悔的?！最後你什麼也得不到，也救不了任何人?！”
傅楚成一腳把他踹出去，“閉嘴，一淩，把他嘴堵上。”
盛一淩連忙把剛才的?衣服撿起來塞住了薑雲平的?嘴，將人?帶走。
另一個先知仿佛迷戀上了喬柏玄，除了眼睛剛沒時?叫了叫，片刻就恢複如常，喬柏玄過去要?帶他走時?，他一個勁地往喬柏玄身上蹭，“我看不見了，主人?，你要?抓緊我。”
喬柏玄嫌棄地把他踹到了地上，往他的?肩胛踩去，“彆惡心?我，變態！”
傅楚成和盛一淩看得目瞪口呆，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飛機。
顏一若自覺地認為寧幻說的?“你們”不包括她?，佇在?寧幻腳邊看著先知奇怪地問：“那個人?被打了為什麼還要?笑得那麼奇怪？”
寧幻連忙把她?拉到後麵，“小朋友彆亂看臟東西。”
顏一若不是很明白，以為寧幻指的?是先知沒了的?眼睛，自信地說：“我不怕！我還看過更臟的?。”
寧幻眉頭?一蹙，看向了也自覺留下的?徐蔚，徐蔚立即解釋，“絕對?沒有，船上雖然混住在?一起，我和黎行都隨時?警惕，有想那啥的?都被我打了。”
顏一若眨了眨單純的?雙眼問：“寧幻哥哥，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寧幻看到直升機飛走，他伸了伸懶腰指揮徐蔚，“你去撿些柴回來，我和謝惟廷去找吃的?，不然今天沒吃的?。”
徐蔚莫名氣氛怎麼跳得這麼快，一下從拯救人?類變成了生火做飯。
隻有顏一若覺得這才是正常，舉著手興奮地說：“寧幻哥哥，我做什麼？”
寧幻看了一圈說：“你掃地吧。”
“好！”顏一若正好看到路邊有半隻掃把，撿起來就和黑黑一起去掃。
“走吧，謝惟廷。”寧幻拉起謝惟廷的?手走出去。
顏一若在?後麵喊：“寧幻哥哥，你們早點?回來！”
謝惟廷沉著沒有表情的?臉，任寧幻拉著他走出去，寧幻帶著一臉平常滿足的?笑說：“我之前?上山看到有蘑菇。”
他終於藏起了想毀滅世界的?眼神，露了一點?笑意?，“你認識是不是能吃的?？”
“當然，最開始還有網的?時?候，我下載了好多生存攻略，其中?就有怎麼在?野外找野菜。你不是說要?學做飯？反悔了？”
謝惟廷忽然拽住寧幻，湊過去貼到他耳邊，“我不會。你怎麼獎勵我？”
寧幻撇開了耳朵，拉起他快步走到看不見顏一若和徐蔚的?地方，勾著他的?脖子咬到他的?耳朵輕輕叫了一聲，“老?公。”
謝惟廷怔了一瞬，摟過去將人?扣進了懷裡，摸著寧幻的?喉結望過去，好半晌才聲音發啞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很會勾引人?，寧幻。”
“不知道。”
寧幻說著把腿卡進了他中?間，他不由地咽了咽發乾的?喉嚨，往前?貼近了些，然後說：“你知道第一次在?拳館看到你給彆人?陪練，每一個動作都讓我想衝上去當場淦你，我一直忍到了和你打完，你去洗澡的?時?候我就在?你隔壁想著淦你自蔚。”
寧幻瞬間就想起了謝惟廷說的?什麼時?候，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他勾起了笑說：“所以那時?你才不跟我說話，偷偷跑了？”
謝惟廷不回答，捏著他的?下巴吻過來，狠狠地演示了一遍回答：“我怕我忍不住實踐了我的?想法。”
“那你去偷看了我多少?次？”
謝惟廷拉近了寧幻的?腰身撞在?一起，一本正經地說：“無數次，無數次我都想直接告訴你，可是我又害怕你討厭我，以後再也不理我。”
“我還覺得你是不是討厭我，怎麼就和我說不了兩句話。”寧幻再回想那時?候的?“謝師兄”，忍不住掐住了謝惟廷，“你怎麼那麼能裝？”
謝惟廷一把按住了寧幻的?手，親吻在?他唇邊說：“我怎麼會討厭你，是你不懂。整個實驗室的?人?都看出來我喜歡你，寧幻。”
寧幻驚住了，忽然推開謝惟廷說：“我們是去找食材的?，走了。”
謝惟廷覺得寧幻就是故意?的?，撩起火又不負責，他克製地重新捉住了寧幻的?手，像小學生一樣被領著上了山。
到了山上，寧幻懷疑他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覺，到處的?枯枝敗葉，他們不變成食草動物?，根本找不到能入口的?東西。
他蹙著眉頭?在?樹下沉思，“我真的?有看到蘑菇，怎麼會一個也沒有？”
謝惟廷站在?他麵前?，十分配合地回答：“因為你不是采蘑菇的?小姑娘。”
寧幻沉思了一番，“我是不是該叫顏一若來？”
“要?不然你變成小姑娘試試，寧老?師。”
寧幻朝謝惟廷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看去，忽地撲過來壓到了他背上，腳收起來圈過去，“我不要?，謝老?師你變給我試試。”
“你想試什麼？”謝惟廷語氣也一本正經，嚴肅托起他扭回頭?，仿佛真的?要?變個身。
他想象了一下“謝小姑娘”連忙拒絕，“我不要?蘑菇了，謝哥哥給我抓隻野兔子吧。”
謝惟廷沉默地背起了寧幻，往著林子的?深處鑽去，踩著厚厚的?枯葉走得一起一伏。寧幻趴在?他背後像是睡著了一般，靜謐的?深林裡隻有他們腳步的?聲音，時?間仿佛停止下來。
走了不知有多遠，寧幻摟緊了謝惟廷的?脖子，“謝惟廷，你累了嗎？”
謝惟廷搖頭?，他又說：“這裡好像沒野兔子，也沒有蘑菇，我們回去吧。”
“有的?，寧幻。一定有的?。”
謝惟廷不肯回去，寧幻忽然把臉藏在?了他的?後頸，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才說：“沒有也沒關係。謝惟廷回去吧。”
謝惟廷忽然停住，沉默了良久終於出聲，“我不回去，寧幻。你不能連這也反悔。”
寧幻的?手驀地收緊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謝惟廷以前?總是有那麼多話說不出口。
謝惟廷又繼續往前?走，一邊說著：“寧幻，我會學會做飯。以後我做飯，你洗碗。然後我們帶顏一若和黑黑去散步，到深夜的?時?候他們都睡了，我們在?床上做.愛。一直到老?。”
寧幻哽著聲音回答了一聲，“好。”
他說完突然笑了，“小朋友會長大，到時?有了男朋友就不理我們了。”
“那等?她?有了孩子，我們就帶小小朋友去散步。”
“嗯。”寧幻的?聲音燙在?了謝惟廷的?脖子上，過了許久他忽然說，“謝惟廷，你們為什麼不早一點?。早一點?我們就能一起做更多的?事，早一點?我就不會一個人?流離失所。”
謝惟廷又停下來，隔了片刻他放下寧幻，然後轉身把他撲到厚厚的?枯葉上，攜著滿身的?黑霧罩過去，抓緊了寧幻的?雙手說：“對?不起，寧幻。”
“沒關係。”寧幻忽然四肢一起抱住了謝惟廷，伸直了脖子往上吻去，謝惟廷又壓著他落下去，狠狠侵去了最深處然後沿著脖子往下移。
他扭頭?往旁邊偏去，被謝惟廷碰得輕吟了一聲，驀地按住了謝惟廷，“蘑菇。”
謝惟廷蹭上去，往寧幻盯的?地方看去，枯葉下麵藏著一朵嬌悄可愛的?小蘑菇。
寧幻忍不住笑起來，“老?公，你真厲害。”
謝惟廷剝開了枯葉把那朵小蘑菇摘出來遞到寧幻手上，寧幻立即要?起來，“攻略裡說一般發現一朵，周圍就有更多，快起來。”
“不。”謝惟廷不起來，反而更過分了，寧幻製止卻被伸出的?黑觸卷住了手，隻能用說的?。
“蘑菇會被弄壞的?。”
又一條黑觸卷住他拿著蘑菇的?手高高舉起，謝惟廷貼到他耳邊說：“你拿好就不會弄壞了，寧幻。”
寧幻喘出一聲瞪向謝惟廷，不明白謝惟廷忽然是受了什麼刺激，拒絕不了隻能配合，隻是手裡舉的?蘑菇讓他感覺怪異無比。
謝惟廷忽然又上來貼到他耳邊，抓著他的?手低聲誘哄，“再叫一次，寧幻。”
“叫什麼？”寧幻抬起眼對?上了謝惟廷仿佛要?將他淹沒的?眼神。
謝惟廷吻到了他唇邊，用力地往他貼近，他不由地晃了晃，抖著聲音問：“叫什麼？”
“叫老?公。”
寧幻忽地笑了，一隻手勾住了謝惟廷的?脖子拒絕，“不叫。”
謝惟廷沉下了眼用力抱緊了他，他無處可逃，最終還是叫出聲。
“謝老?公。”
謝惟廷立即撐起來盯著他，“謝是什麼？你還有彆的?老?公嗎？寧幻。”
“有，好大一個，比你更下''流！”
下一刻，寧幻就見到了他好大一個的?老?公，然後聲音響在?他腦中?。
“寧幻寶貝，你更喜歡這個嗎？”
第 77 章
# 077
寧幻上山是謝惟廷背著, 下山還是謝惟廷背著，不過這次他是真的走不動，開?始後悔不該故意逗謝惟廷, 他從小厭惡的體質唯一在這時候變得慶幸，不然他可能真的要被謝惟廷弄死。
回到了鎮上，寧幻絲毫不用力地趴在謝惟廷背上，遠遠看到顏一若終於動了動嘴，就近在謝惟廷脖子上咬了一口說：“放我下來。”
謝惟廷停住了腳步卻不鬆手，他垂在謝惟廷身前的手隨意地摳了兩下，又說：“放我下來, 小朋友看到會亂想的。”
謝惟廷像是在考慮什麼大事一樣猶豫半天，最終還是鬆了手, 放下他就一眼?不眨地盯過來。他捏了下謝惟廷的刀削似的下巴，謝惟廷一下捉住了他的手問：“你不累了嗎？”
寧幻驀地勾起了嘴角，改去捏住了謝惟廷的耳朵, 貼著湊到了他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
謝惟廷頓時僵起了表情, 眼?中又是期待又是克製冒起了灼人的大火，寧幻卻放開?他走了。
顏一若坐在房間前的空地，寧幻讓她掃的地方被她堆起一堆破爛，全是她掃著就摸去了彆?的地方撿回來的，她看什麼都覺得有用?，結果地沒掃乾淨, 撿回的破爛堆得能把她埋了。
黑黑突然衝著公?路一邊叫起來，她跑出去果然看到寧幻回來, 連忙丟了掃把跑過去, “寧幻哥哥，你們找到了什麼好吃的？”
寧幻轉身從謝惟廷的衣兜裡掏出了一捧蘑菇, 顏一若認真地數了兩遍，大大小小一共8朵，她當場分配，“剛好一人兩朵。”
沒分配到晚飯的黑黑扒著顏一若的褲腳呐喊，“喵！”
顏一若蹲下去摸了摸黑黑的腦袋，“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自?己去抓老鼠，你是一隻?貓，懂嗎？”
黑黑不懂，“喵？”
唯一認真完成任務的徐蔚已?經來回了兩次，舊家具，枯樹枝，還有引火的乾草在廚房裡放了兩堆。
再一次回來就看到寧幻他們站在路邊，滿是期待地湊過去，結果隻?看到了8朵蘑菇，他眨了眨眼?對寧幻問：“你們去乾嘛了？”
寧幻想了想他們乾了什麼，正色地說：“這個?季節山裡沒有食物。”
作?為徐翡的弟弟，徐蔚沒少跟著上山下海找吃的，非常不認同寧幻的話，他正要開?口就被顏一若鄙視地盯來，小姑娘非常不講理地說：“寧幻哥哥摘的蘑菇這麼好看！你撿回來的柴那?麼醜。”
徐蔚無言以?對，反正在顏一若這裡他是食物鏈最底層，他換了個?角度說：“好看又不能吃飽！”
顏一若非常大氣?地開?始掏口袋，掏出來了零食餅乾，甚至還用?零食袋裝了半隻?紅燒魚，全塞到寧幻手裡，“沒關係，寧幻哥哥，我有吃的。”
寧幻拎起那?半隻?紅燒魚，有些懷疑地問：“魚還能吃？”
顏一若保證地說：“當然能，今天早上才做的，我從黎行哥哥那?裡借的。”
寧幻沒表現出他的不想吃，還給了顏一若，“你喜歡的自?己留著吃，這樣才能長得高。”
顏一若還想要推讓給他，他就趁小姑娘開?口前轉向了謝惟廷，“晚飯就交給你了，謝老師。”
謝惟廷捧起那?8朵蘑菇一本正經地點頭?，然後往屋裡進去，寧幻和顏一若就緊跟在後麵。
徐蔚連忙追上去，看三人像是都不知道?8朵蘑菇做不一頓飯，忍不住說：“你們是小學生在玩過家家嗎？”
然而?，沒有人理他。
房子的廚房裡有廚具，灶台也是好的，三人一貓非常自?覺地分了工，謝惟廷掌勺，寧幻燒火，顏一若和黑黑負責觀看。
寧幻生火做得很熟練，隻?是火生起來，謝惟廷還在鍋後麵發?愣。
顏一若瞅了瞅寧幻，接到了寧幻的暗示，於是伸長了脖子對謝惟廷說：“謝、哥哥，這裡有水，徐蔚從井裡打回來的，可以?洗蘑菇。”
徐蔚走進去就聽到小姑娘直呼他的名字，眉頭?突突跳了跳，接著看到謝惟廷像是在做研究實驗一樣，從原來的櫃子裡挑出了一個?盆，十分仔細地清洗過後，才把那?8朵蘑菇放進去，又細致地洗了蘑菇。
灶台上的鍋已?經被燒紅了，寧幻坐在灶台前朝謝惟廷那?邊伸長脖子，看著他仿佛在研究菌絲的動作?考慮要不要提醒一下。
謝惟廷忽然意識到什麼，擰起水桶連忙往鍋裡倒水，隻?是不確定量，倒了一次覺得少，又倒了一次，再倒一次，最後倒了半鍋水。
寧幻終於開?口提醒，“夠了。”
謝惟廷朝他瞥了一眼?，放下水桶又去洗蘑菇，洗到蘑菇雪白一片才終於放下。
然後他十分專業地等到鍋裡的水開?了，將8朵蘑菇就這樣直接扔進了鍋裡，但那?麼大一鍋水，8朵蘑菇在裡麵就像泡茶一樣。
寧幻其?實也不太會做飯，但總比從小“嬌生慣養”的謝惟廷有經驗，就謝惟廷剛才的動作?顯然是從來沒有進過廚房的。
他在灶前站起來，瞅向了鍋裡終於發?現，“這幾朵蘑菇好像太少了，加點彆?的東西進去一起煮吧。”
謝惟廷認真思考起來，突然往衣服裡一抓，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盒牛肉乾。
他認出來這是在營地時林遂給的那?盒，不想謝惟廷還留著。
謝惟廷毫不猶豫地把牛肉乾打開?，然後就往鍋裡倒，頓時蘑菇泡茶變成牛肉乾湯。
寧幻不知道?牛肉乾煮了還能不能吃，隻?是抬眼?看了看一臉沉思的謝惟廷，想笑又忍住了，倒是顏一若捧場地說：“寧幻哥哥，這樣就是牛肉蘑菇湯了吧？”
狗屁的牛肉蘑菇湯！徐蔚差點就罵出來，他無語地審視著三人說：“你們真的知道?什麼叫做飯嗎？”
顏一若嚴肅地反駁，“徐叔叔，你不懂不要亂說！”
徐蔚眉頭?一聳，注意到了寧幻和謝惟廷專注的表情，猛不迭地想起寧幻之前和傅楚成說的話，他聽得不是很明白，隻?大概知道?寧幻決定要去決一死戰。
他想起了最開?始認識寧幻時，寧幻身上總有一股無所畏懼的勁，哪怕下一刻就會死，這一刻也能從容大笑。
但是這一次，他感受到了寧幻的不舍和牽掛，也許做什麼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
他默默地轉身出去，到了外麵顏一若抱著黑黑突然追出來。
小丫頭?拉住他問：“徐叔叔，我們再去找吃的吧。”
徐蔚有些驚訝地看著剛才堅定維護寧幻的顏一若，小丫頭?接著說：“雖然寧幻哥哥做的蘑菇湯、嗯，反正我們再去找彆?的吃的吧，不然寧幻哥哥會餓的。”
徐蔚忽然覺得這丫頭?其?實比他更明白，還裝出什麼都不懂的傻氣?，他伸手搓了一把顏一若的頭?發?，“小小年齡，心思這麼重?乾嘛！”
顏一若狠狠地拍開?他的手，再踢了他一腳，“你這種笨蛋當然不懂，寧幻哥哥看到我難過，他也會難過的。”
徐蔚審視過去，從小姑娘眼?中看出了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顏一若抱緊了黑黑，眨巴著眼?睛好久才說：“我看到了，寧幻哥哥為了消滅怪物犧牲了自?己。那?個?不是幻覺，寧幻和傅叔叔說的話，寧幻哥哥要去消滅最厲害的怪物，就像我看到的那?樣。”
徐蔚再一次震驚，顏一若說的幻覺應該是之前遇到薑雲平時看到的，他還是被顏一若叫醒的，當時小丫頭?隻?告訴他看到到處都是怪物，她把怪物都捶了一遍，完全沒提關於寧幻的部分。
顏一若忽然堅定地說：“我要和寧幻哥哥一起，去救更多的人，讓大家都可以?像以?前一樣幸福的生活。”
黑黑突然舉起了貓爪子，“喵！”
徐蔚不由?地怔愣在原地，腦中閃過了許多的畫麵，從一開?始在泰嶺和他姐接到囑托到現在，他其?實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自?己應該做什麼，哪怕那?時他騙寧幻去救他姐，說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他的內心並沒有想過拯救全人類這種事。
此刻他卻在一個?12歲的小孩身上領會到了“拯救人類”的精神。
徐蔚忽然笑起來，“不知道?很多年後的曆史書上，會不會有我們的名字。”
顏一若不解地問：“什麼曆史書？你是不是傻了？徐叔叔！”
徐蔚一哼，“當麵叫徐叔叔，背地叫徐蔚。信不信我打你！”
他說完趁機搓了一把顏一若的頭?發?，跑了。
顏一若抱著黑黑追上去，“徐蔚！我要告訴寧幻哥哥你欺負我！”
黑黑領會到了什麼，忽然從顏一若手中跳下去，轉眼?變成了一隻?巨大黑黑。
顏一若驚呆了，眼?睛嘴巴都圓了，“黑黑，你也會變身了嗎？你好厲害！”
巨大黑黑回答，“喵！”
顏一若立即懂了黑黑的意思，撲過去抓著蹲下的黑黑爬到了貓背上，黑黑直衝出去追徐蔚。
徐蔚也驚住了，這貓是也異變了？怎麼能變這麼大？可看著黑黑朝他追來，他無奈地認錯，“我錯了，大小姐，放過我吧！”
黑黑爪子朝他拍過來，卻沒把他拍扁，爪子落在他腳邊，顏一若得意地說：“看你認錯的份上，讓你也上來吧。”
徐蔚真覺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觀察了一下巨大黑黑，接著興奮地爬上去，“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騎貓！”
寧幻沒聽外麵的聲音，他把火燒旺了起身繞到鍋後麵，和謝惟廷擠在一起盯向咕咚咕咚的鍋裡，“是不是熟了？嘗一下。”
廚房裡有碗，雖然大部分都碎了，但還有不鏽鋼的，謝惟廷找了一個?出來，洗乾淨後拿勺子往鍋裡撈，撈了半天才撈到了一朵蘑菇，混著一大碗湯遞給了寧幻。
寧幻把手藏到了身後說：“你來。”
謝惟廷不介意，雙手捧著碗十分慎重?地送到了嘴邊，猶豫了片刻才喝了一口，然後露出了一個?驚喜的表情。
他好奇地問：“怎麼樣？好喝嗎？”
謝惟廷坦誠回答，“沒有想的那?麼難喝。”
寧幻被勾起了好奇，就著謝惟廷的手喝了一口，頓時蹙起了眉頭?，說不上難不難喝，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味。
半鍋水加上這麼點東西有味道?才是怪了，謝惟廷忽然用?勺子盛起那?朵蘑菇喂到了他嘴邊，還說：“你的蘑菇，寧幻。”
寧幻看到這一朵，發?現真的是他一直舉著的那?朵，腦子裡不自?覺又浮現出了他們摘蘑菇的畫麵，抬起眼?皮瞥向謝惟廷，“這才不是我的蘑菇。”
謝惟廷忽然雙眼?一彎，把蘑菇碰到了他唇上，“那?是我的蘑菇，嘗嘗，哪個?更好吃。”
寧幻發?現他已?經能輕易理解謝惟廷的下流話了，一口把蘑菇咬進了嘴裡，雖然沒有味道?，但還挺鮮，嚼了吞下去故意地說：“比你的好吃。”
謝惟廷忽然低頭?咬到了他唇邊，“給我嘗嘗。”不等寧幻同意，他已?經嘗去了寧幻嘴裡，到處的味都被他沾了一遍才退出來說：“還是寧幻寶貝的蘑菇最好吃。”
寧幻什麼羞恥的姿勢都嘗試了，還是克製不住耳尖發?紅，推開?了謝惟廷說：“認真做飯，謝老師的廚藝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謝惟廷眼?間的笑意忽然沉下去，他把碗放下一把撈過寧幻抱緊，咬了一遍寧幻發?紅的耳朵，最後沉著乾啞的聲音說：“那?你等等我，寧幻。或許過完這一生，我就練好了。”
寧幻脖子裡全是謝惟廷燙人的氣?息，就像灼傷了他的皮膚，直接燙去了他的心臟。
他用?力抓緊了謝惟廷的衣服縮起了胸口，他知道?謝惟廷在想什麼，但他也很清楚不覺醒的方法隻?有和黑巢同歸於儘，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謝惟廷現在的覺醒程度能夠消滅黑巢，上一次去了黑巢就已?經做了，根本不會等到林遂出現。
謝惟廷和人類他隻?能選一邊，可他無法做到背負人類全滅的結局和謝惟廷在一起。
“謝惟廷，有這7天已?經夠了。夠抹平我曾經遇到的所有不幸，夠我體會曾經失去的家庭溫暖，夠彌補我沒能陪你到老的遺憾。”
謝惟廷將他抱得更緊，他回抱過去貼到謝惟廷耳邊說：“如果我不在了，你要替我看著這個?世界重?新變得繁榮和平，替我見證人類文明延續不滅。”
“我不要，寧幻。”
謝惟廷驀地掐起寧幻的脖子，“我隻?要你，寧幻。我不關心世界怎麼樣，不在乎人類會不會滅亡。它們都和我沒有關係，我隻?要你，寧幻！我隻?想要你活著，成為我的愛人——”
他說著眼?中染上了化不開?的沉重?痛苦，侵蝕著寧幻的眼?神問：“——你為什麼不能選我？寧幻！”
第 78 章
# 078
顏一若和徐蔚回來時, 寧幻和謝惟廷還在廚房守著一鍋涼掉的蘑菇湯，一個灶前，一個灶後, 誰也不說話，隻是相互盯著對方。
徐蔚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顏一若已經湊去了寧幻旁邊，“寧幻哥哥，你們……吵架了？”
“沒有。”寧幻的視線從謝惟廷臉上收回來，他們不可能吵架，隻是他不想看到謝惟廷那麼難過的眼神, 又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他不難過。
徐蔚用衣服摟了一大包摘回來的野菜，還有去到處的房子裡搜集來的調料。
他放到了灶台上?, 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寧幻突然起身說：“我?出去一下。”
謝惟廷的視線追著寧幻，看著寧幻出去卻沒追, 反而轉眼看向了徐蔚嚴肅得?像跟老丈人提親一樣地開口, “教我?做飯。”
徐蔚受寵若驚，盯著謝惟廷審視了半晌確定他是認真地，於是說：“教可以?，但我?要是說了你，你不能生氣。”
謝惟廷深刻地點了頭?，他覺得?更不可思議, 但沒敢問?他們離開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寧幻到了外麵也沒地方去，他跳上?房頂坐到了坍塌一半的瓦梁上?。
小鎮在一處山坳裡, 一邊是山, 一邊是一條小河。河水已經被截斷，露出大片發白河床, 隻留了最後一股水流像個小水溝。
寧幻就望下麵一去不回的水流一動不動，直到顏一若到了下麵。
“寧幻哥哥，吃飯了。”
他一躍從七八米高的樓頂跳下去，落在顏一若麵前把小姑娘嚇了一跳，他站起來才發現旁邊是個窗戶，謝惟廷正站在裡麵，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他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叫了聲顏一若就繞回了房子裡。
房子雖然塌得?隻剩一間，但被謝惟廷弄得?很個“家”，殘垣斷壁下的餐桌擺上?了有色有味的菜，甚至還有米飯。
寧幻驚奇地問?徐蔚，“哪裡來的？”
徐蔚翹起了他大廚弟弟的優越感回答：“你以?為像你們玩過家家一樣，我?可是專業的。”
顏一若拆台道：“其實是我?們回來時黑黑撞到一麵牆，碰巧發現裡麵是個廚房，埋了好多能吃的食物。徐叔叔還說每天去拿一點，騙你們說是他辛苦找來的。”
徐蔚快把眉頭?都蹙廢了，“你不是答應我?要保密？”
顏一若根本不理他，拽著寧幻坐下，遞上?了筷子說：“寧幻哥哥，你餓了沒有？徐叔叔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和徐姐姐一樣很會?做飯。”
寧幻轉頭?看了眼還在窗邊的謝惟廷，徐蔚忽然坐到了他旁邊，指著一盤清炒野菜小聲地對他說：“這是謝老師炒的。”
看著那盤不知是什?麼品種?的野菜，他終於喊道：“謝惟廷。”
謝惟廷終於挪動了腳步，走?過來坐到了寧幻對麵，拿起筷子給寧幻夾了他炒的那一盤菜，然後說：“我?第一次，下次會?更好的。”
寧幻一言不發地吃了，並沒有難吃，倒是野菜本身有股他從來沒吃過的清苦味。他抬眼對上?謝惟廷的目光說：“還不錯。”
謝惟廷終於笑了一下，又沉默下去。
旁邊的兩人來回地轉眼，不明白兩人的氣氛到底怎麼回事，徐蔚努力?地活躍氣氛說：“對了，你們的蘑菇牛肉湯還要喝嗎？”
桌上?另外的三人眼中都一閃而過了拒絕的神色，寧幻朝謝惟廷瞟了一眼說：“我?去盛。”
他說完站起來，謝惟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對上?了他的視線說：“我?去。”
接著，謝惟廷把寧幻按回了座位，他起身去將重新溫熱的湯盛出來，端上?桌放到了寧幻麵前。
寧幻盯著發現湯裡集齊了剩下的7朵蘑菇，他餘光瞥到謝惟廷專注盯著他的畫麵，將7朵蘑菇全夾進了碗裡，一口氣全吃了。
徐蔚看著寧幻吃到最後一朵，突然眼睛瞪起來，“等等，這個蘑菇好像有毒！”
寧幻剛把最後一朵吞下去，盯向徐蔚，“你說的是不是有點晚？”
“我?、我?也——”徐蔚也知道晚了，不知怎麼解釋，慎重地問?，“異變過後骨頭?都能複原，中毒應該也沒事吧？”
顏一若已經滿眼擔心地蹭起來，“寧幻哥哥，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找醫生？回基地去吧！”
寧幻確定幾朵蘑菇肯定毒不死他，隻是會?不會?受彆的影響他不確定。
他不在意地回答：“沒事，幾朵蘑菇而已。對吧，謝老師。”
突然被叫到的謝惟廷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寧幻，他點下頭?說：“吃飯，寧幻。”
寧幻繼續吃飯，一直到天黑下來，他把唯一的床讓給了顏一若睡，又爬上?屋頂去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
蘑菇的毒已經被身體消化?了。
他正這麼想，突然感覺有人到了他旁邊，轉頭?看去殘破的屋頂變成了一變色彩斑斕的奇異景象，謝惟廷變回了大學生的模樣，有些青澀又有些意氣風發地過來。
“謝師兄？”
謝惟廷沉默地坐到了寧幻旁邊，手伸過去捉到了他的手，然後將人撈過來抱到了懷裡。
寧幻貼著他的胸口仰頭?，露了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燦爛笑容，眯著眼睛說：“你是不是知道蘑菇有毒，故意的？”
謝惟廷沒有回答，反問?：“有沒有什?麼難受？”
寧幻笑得?更甚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沒有怪物入侵，沒有世界末日，他們隻是在校園裡相遇相愛，未來是他們所期望的平靜幸福。
他們現在隻是偷偷的在無人的地方約會?，寧幻被捉著手扣了扣他的掌手，然後聲音藏著笑意說：“我?覺得?我?像是喝醉了，腦子裡塞滿了花，看到你就想笑。”
謝惟廷輕輕勾起了嘴角，手貼到寧幻臉上?，“你笑起來很好看，寧幻。”
寧幻突然捏到了他的下巴，一點沒有威懾力?地問?：“老實交代，你當初是不是對我?見色起意！”
“不是。”
謝惟廷回答得?篤定，寧幻不信地揚著過分惹人的笑臉，往上?湊近了他的下巴說：“狡辯，你就是。”
寧幻說著爬起來側過身，用兩條腿卷住了謝惟廷，手把謝惟廷的臉扳過來對著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其實想著你自尉過，就是那次拳館陪練後，我?總是忘不掉你在我?耳邊喘息的聲音。”
謝惟廷的呼吸猛然重起來，寧幻蹭到了他耳邊問?：“謝哥哥，你那時在想什?麼？”
他說不出話，雙眼灼熱地燒著寧幻，寧幻卻又正經地靠在了他肩膀上?，望上?了遠方山脈之?上?的星空。
沒有了燈光的乾擾，星空變得?澄淨又明亮，將他們都映上?了一層銀輝。
寧幻平靜地開口，“小時候我?被關在陽台，到處都是黑的，又不那麼黑，我?總覺得?周圍都是妖怪，為了不被妖怪吃掉，我?就和他們聊天。那時候我?想如果?有個妖怪把我?抓走?就好了，隻要不吃我?，我?可以?什?麼都為他做。你為什?麼不抓走?我?呢？”
謝惟廷望著寧幻仿佛在說故事一樣的臉，寧幻突然又轉過來看著他，彎起了漂亮的眼睛笑起來說：“不過我?那時還小，被你抓走?你是不是會?對我?做下流的事？那是犯罪，知道嗎？”
“不知道。”
謝惟廷終於出聲，將寧幻整個人撈到了他懷裡，仿佛看著當年那個害怕妖怪的小男孩一般，“我?隻知道我?想讓你像現在這樣笑，寧幻。”
寧幻又笑起來，眼睛裡落滿了星辰，他貼到謝惟廷唇邊說：“那你要記住我?笑的樣子，不要忘記了。”
“好。”
寧幻為了讓謝惟廷記住他的笑，望著謝惟廷的臉笑了很久，笑得?他臉都僵了，突然一股冷風吹來，他哆嗦地撲進了謝惟廷懷裡，“好冷，謝惟廷。”
謝惟廷用力?把他抱緊，摩挲在他背後問?：“這樣好點嗎？”
“沒有，來做發熱的事吧。”
謝惟廷一時僵住了表情，他以?為一個下午寧幻已經不想再讓他碰了，寧幻主動地往前貼去，撞在一起在他耳邊說：“我?們把未來的一起做完，這樣就不遺憾了。”
一瞬間謝惟廷的眼神沉了下去，寧幻眼中卻還是充滿了和星空一樣澄淨的笑意，他知道這是蘑菇的效果?，短暫麻痹了神經，讓他此刻放下了所有沉重的負擔。
他心疼地吻上?去，寧幻背著滿天的星辰，仿佛落在他懷裡的神明，帶著純粹的欲忘和愛意，成為了隻屬於他的愛人。他抓著寧幻的手躺在了屋梁上?說：“你自己來，寧幻。”
寧幻低頭?俯視著他，嘴角仍舊露著笑意，指尖從他的胸口滑下，緩緩打開了他的扣子。星光落下來披在寧幻的後背，映出了清晰的輪廓，看起來神聖又誘惑。
“寧幻——”
他忍不住壓下了寧幻的脖子與他接吻，溫柔地將寧幻抱進了懷裡，寧幻卻不願溫柔地催他，“弄痛我?，謝惟廷。”
星光璀璨，照亮了整個夜晚，直到被晨光壓下去，屋頂上?才安靜下來。
寧幻披著謝惟廷的衣服趴在他身上?，打了個哈欠說：“我?等會?也給小朋友訓練一下，我?看傅楚成，異能可以?開發的空間還很大。她雖然還小，可以?後萬一沒人保護她——”
謝惟廷忽然掐住他的腰，他下意識地止住了話，推著謝惟廷說：“我?要穿衣服，出去。”
謝惟廷反而將他扣得?更緊，勾住他的脖子又侵去了嘴裡，差一點又要再來被他止住，“彆鬨，他們要醒了。”
謝惟廷最後又動了動終於放開他，撿起了衣服遞過來。
顏一若一直惦記著寧幻回來，要把床讓給寧幻哥哥睡，結果?她睡到了天亮才終於等回了寧幻，在屋裡聽到寧幻的聲音立即穿好外套跑出去。
“寧幻哥哥！”顏一若到了寧幻麵前，下意識打量他和謝惟廷，“你們和好了嗎？晚上?去哪裡了？”
寧幻抻了抻穿整齊的衣服，正色地說：“就在屋頂。徐蔚呢？”
顏一若被岔開了思路，昨晚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聽到徐蔚說要去哪兒，她沒有聽清。
正好徐蔚踩著晨光從另一頭?走?來，她喊道：“徐叔叔，你去做什?麼了？”
徐蔚走?到了他們麵前放下了一隻蛇皮口袋，打開說：“看是什?麼？”
顏一若好奇地扒開，發現裡麵竟然是大大小小的山螃蟹，震驚瞪起眼。
徐蔚說：“我?就說這個季節有螃蟹，抓了一晚上?。”
螃蟹肯定是在河裡抓的，寧幻猛地想到昨晚，盯向了徐蔚總感覺被看見了什?麼。
徐蔚莫名地反盯著他，“不用太感激我?，我?隻是睡不著。”
寧幻收回了視線問?：“這能吃？”
“當然。”徐蔚突然看了眼麵前的三人，覺得?自己的存在不可或缺，“沒我?你們得?餓死。”
“才不會?！”顏一若又從口袋裡掏吃的遞給了寧幻，“寧幻哥哥，給你吃。”
徐蔚抓起了一隻從口袋裡企圖逃跑的螃蟹，塞到了顏一若手裡，轉身就拎起口袋跑了。
顏一若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零食掉到了地上?，她抓起了螃蟹朝徐蔚追上?去，“徐蔚，你大人欺負小孩！”
寧幻笑起了嘴角，撿起掉到地上?的零食，看向一旁謝惟廷，突然去握起了謝惟廷的手，把顏一若的零食遞給他說：“吃嗎？謝哥哥。”
謝惟廷對上?寧幻的笑眼，不由地跟著笑起來，太陽升高，完全照亮了街道，仿佛驅走?了街上?的破敗殘骸，變回了熱鬨平靜的樣子，熙攘的人群中到處是普通的喜怒哀樂。
他回握緊寧幻的手回答：“喂我?。”
“會?被小朋友看到。”
“我?不怕。”
“我?怕！”
“她已經接受現實了，看就看了。”
“什?麼現實？你會?教壞小朋友的！”
謝惟廷忽然貼近寧幻耳邊說：“我?是她嫂子的現實。”
嫂子？寧幻挑起了雙眼，覺得?這兩個字悅耳不已，“那你準備叫我?什?麼？”
謝惟廷往他耳邊貼得?更近，聲音低啞地叫了一聲，“老婆。”
“這不配套！換一個。”
謝惟廷把他的臉扳過去對著他，眼中溢著盛不下的溫柔開口，“老公。”
他抬起下巴親在了剛叫老公的唇上?，“你怎麼這麼乖！”
謝惟廷非常上?道地接著之?前的話，“老公，喂我?。”
寧幻抿著唇忍俊不禁，他覺得?謝惟廷越來越沒有他熟悉的模樣了，撕開了包裝指尖拈起一塊餅乾，謝惟廷用嘴接著連他的手指一起咬進了嘴裡，被牙齒刮了兩下放出來，然後一本正經地直吞下去。
“自己來。”
寧幻捏著被咬過的指尖，把袋子塞去了謝惟廷手裡，另一隻手拉起他往屋裡進去。
今天的早飯就是徐蔚抓的螃蟹，徐蔚還做出了三種?口味，一大早這麼吃健不健康寧幻不確定，但啃螃蟹挺累人，他們坐在門前的空地不停啃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啃完。
顏一若揉著肚子，“好累，徐叔叔你做的時候不能把殼也剝掉嗎？”
徐蔚一邊喂著黑黑，一邊不滿地說：“小朋友，你彆不這麼講理，我?剝了半天一半都被你偷吃了。”
顏一若立即轉過臉對著寧幻，“寧幻哥哥，你吃飽了嗎？我?們等會?也去抓螃蟹吧。”
寧幻嚼完了謝惟廷喂給他的肉，正色地說：“今天開始，你要訓練，沒時間去抓螃蟹。”
顏一若猛地僵住了表情，“什?麼訓練？為什?麼要訓練。”
“保護自己的訓練。”
寧幻說完徐蔚立即開始收桌上?的螃蟹殼，然後收起餐具溜了，顏一若沒拉住他，揪住了黑黑說：“那黑黑也要訓練！我?跟你說，寧幻哥哥，黑黑也會?變身了，可以?變成大貓貓。”
莫名被抓來訓練的黑黑拒絕，“喵！”
寧幻嚴肅地點頭?，開始了一人一貓的訓練。
可是開始之?後他才發現不知道該訓練些什?麼，求助地看向了謝惟廷。
謝惟廷腳下的黑霧一閃而過，伸向了路對麵的塌樓，在路邊上?立起了幾塊石頭?做靶子，然後說：“把你的槍拿出來。”
顏一若還是有些害怕謝惟廷，盯過去小心地審視了兩眼，再看向寧幻，緩緩從衣服裡把她的槍拿出來。
她知道謝惟廷的意思是讓她打對麵的石頭?，可她本來就瞄不準，謝惟廷在旁邊更緊張，一槍打偏了好幾米，頓時跑過去躲到了寧幻身後，警惕地盯向了謝惟廷。
謝惟廷看到小姑娘怕他的樣子，用眼神向寧幻問?“我?有那麼可怕”。
寧幻把顏一若推出去，要笑不笑地說：“彆怕，這是你嫂子。”
顏一若驚得?僵住了表情，視線對著謝惟廷覺得?和她想象小的嫂子完全不一樣，但是又莫名地覺得?這兩個字讓謝惟廷變得?親切了一點，她歎了口氣說：“黎行哥哥原來說的是真的。”
寧幻有一瞬間的尷尬，轉移了這個問?題，蹲下去抬起顏一若的槍說：“開槍的時候手要伸直，不要抖，像這樣。”
他們就這樣正式開始了訓練，槍就和玩具槍差不多，幾乎沒有後座力?，像極了怪物人種?的武器，顏一若隻需要做到瞄準就行。
於是先?從近距離瞄準，再到遠距離，然後是行動的目標，最後是行動中瞄準行動的目標。
第一天隻有顏一若，第二?天開始徐蔚閒得?無聊主動地要求加入。
徐蔚也覺醒了異能，和張羽有些相似，是能形成護盾擋住怪物人種?的武器，但不像張羽那樣大範圍防護，隻能像一塊盾牌精準防禦。
寧幻看到後發現盾牌的形狀還能變化?，不禁叫住了徐蔚，“你試試能不能變成兵器的形狀？”
徐蔚好像理解又沒理解地操作護盾，眼看著光路一樣的護盾變成了一把數米長?的大刀，他手一揮，大刀砍向廢墟中的房屋，瞬間一陣轟響，房屋被劈開，揚起大片煙塵。
“徐叔叔，你好厲害！”
顏一若大喊起來，徐蔚也驚到了，他沒有想過還能這麼用，看向了寧幻說：“寧幻，你怎麼想到的！”
寧幻回道：“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徐蔚興奮得?像撲過去抱著寧幻親一口，但謝惟廷在旁邊他不敢，隻得?說：“我?明白了，小朋友，你也加油！我?已經不是你普通的徐叔叔了，再見！”
顏一若立即衝到寧幻麵前，“寧幻哥哥，我?也要像他那麼厲害。”
寧幻低頭?看著小姑娘一臉認真的表情，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顏一若去麵對怪物，但最後他還是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就這樣過去了六天，白天寧幻和謝惟廷陪顏一若和徐蔚訓練，黑黑負責當道具。
晚上?謝惟廷跟著徐蔚學做飯，吃完之?後留下精疲力?儘的顏一若和徐蔚，謝惟廷帶著寧幻去屋頂，去河邊，去樹林。
謝惟廷不滿地壓著寧幻說：“那是我?準備給我?們的床，一次都沒有睡過。”
寧幻四肢圈住他回答：“這樣更刺激，謝哥哥你專心點。”
下一刻寧幻的嘴就被堵住，感受到了謝惟廷的專心。
又一次天亮，第一縷曙光穿過重重的樹影透進林中，寧幻坐在謝惟廷身上?低頭?望著胸口，之?前被黑霧壓製的能量又開始湧動起來，裡麵的黑霧已經差不多消散，又變成了一團白光。
謝惟廷的手突然伸過去捂住了那團白光，伸起脖子貼到他唇邊說：“彆看，寧幻。”
寧幻貼下去捧起他的臉，微笑起來，“那我?看什?麼？看老公你好不好？我?要把你的樣子都記住，好看的，生氣的，吃醋的，撒嬌的，下流的，高嘲的……還有什?麼？”
謝惟廷按下他又將他壓到了下麵，“還有不堪的，醜陋的，想要將你禁錮不去管什?麼人類滅亡的。”
“對不起——”
寧幻忽然把臉藏在了謝惟廷懷裡，聲音變得?哽咽，“對不起，謝惟廷。”
謝惟廷感覺到了胸口沾起的一團濕熱，推起寧幻的臉，果?然看到了寧幻發紅的眼睛。他低下去抹開寧幻眼角的淚珠說：“寧幻，你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錯。”
“可是我?不想死！”
寧幻克製許久的情緒冷不防地暴發出來，抱緊了謝惟廷大聲地哭訴，“我?想活下去！就像這幾天一樣，我?想活著在這個世界上?，想和你們在一起，想去我?以?前沒有去過的地方，想看到顏一若長?大，想看到你變老的樣子！我?想和你在一起，謝惟廷。”
“……我?知道。”
謝惟廷抱緊了寧幻，用力?地想用彆的方式止住寧幻的哭，可卻讓人哭得?更厲害了。他心疼地吻掉寧幻眼角的淚，“彆哭，寶貝。寧幻，不要哭。”
“可是、我?愛你！謝惟廷，為什?麼時間不能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謝惟廷冷不防地僵住了動作，直盯著寧幻許久忽然開口，“如果?、如果?有——”
“如果?有什?麼？”
寧幻問?他，他卻又止住了話，再一次用動作消磨寧幻的意識，讓寧幻不能再去想他說了什?麼。
最後寧幻趴在謝惟廷懷裡一動不動了許久，直到太陽徹底升起來，他終於起身，臉上?已經看不見哭過的痕跡，對著謝惟廷如常的微笑。
“我?們回家吧，謝惟廷。”
第 79 章
# 079
寧幻製定最後的訓練是實戰, 他一人對顏一若和?徐蔚，外加黑黑。
為了達到?實戰的效果，吃過早飯後他拿出了武器, “來吧。”
徐蔚不放心地說：“真的要這樣？你確定不會真的打到我？”
寧幻摳開了武器的安全鎖，“那你就努力彆讓我打到?。”
他說完突然開槍，徐蔚下意識地用護盾擋住，“我去，你來真的。”
寧幻不回話，朝著徐蔚衝過去，徐蔚連忙拉起顏一若跑。
顏一若比起徐蔚更快進入了狀態, 喊了一聲黑黑，角落裡還在啃魚骨頭小貓不舍地跑出來, 變成了巨大黑黑。她現在已經不需要黑黑蹲下，可以直接爬上去了。
接著，她趴在黑黑背上, 朝著寧幻側麵的方向衝過去, 一手舉著槍向寧幻射擊，眼看?要擊中寧幻時被?輕易躲了過去。
寧幻還誇道：“不錯，進步很大！”
徐蔚被?撇下，怒地向顏一若喊：“小丫頭，你也太沒義氣了！”
結果喊完發現寧幻已經到?了他麵前，連忙把護盾豎在了寧幻麵前, 而他轉身逃跑，到?了有?掩護的地方他倏然停下, 護盾立即變成了一支支飛箭, 流星雨一樣的飛向寧幻。
寧幻有?些驚訝，堪堪地躲開時顏一若和?黑黑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寧幻哥哥, 小心咯！”顏一若這回十分義氣地提醒了寧幻。
寧幻回頭就看?到?了朝他射來的子?彈，連忙對著子?彈開槍，光束和?子?彈相互撞在一起在空中爆出一團光。
他們就這樣實戰了半天，徐蔚戰“死”了5次，顏一若被?徐蔚救了兩次，所以隻“死”了3次。
而寧幻一次都沒“死”過，徐蔚不服氣地說：“最後一次！我不信我打不中你。”
寧幻挑釁地對他一笑，“你再‘死’一次，今天的碗也歸你洗了！”
“洗就洗！”徐蔚朝著顏一若使了個眼色，隨即衝向了寧幻。
寧幻發現兩人的動作?和?之前不一樣，意識到?他們是準備了什麼戰術，立即往後退去了一間房屋的廢墟裡。
徐蔚跟過來在廢墟一通亂擊，弄得到?處是煙塵，他沒法再躲下去，隻能出去。
然而，剛出了煙塵他就看?到?了顏一若在他正麵，他舉起武器攻擊，但徐蔚的護盾擋在了顏一若麵前。
他隻得往旁撤退，可是徐蔚的護盾卻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而徐蔚和?顏一若都在他背後，護盾出現在他麵前是不許他走？
寧幻正思忖，護盾突然變成了一個火柴人，撲過來繞住了他的四肢，將他定在了原地。
他終於明?白了兩人的戰術，不過還是有?些意外徐蔚能把異能開發到?這種?程度。
顏一若從後麵跑過來開心地喊：“寧幻哥哥，我們終於贏了一次！”
她喊著把槍對準了寧幻，子?彈打過去擊中了寧幻的後背。
她的異能隻對怪物有?作?用，並不會傷害人類，可是子?彈打中了寧幻，寧幻身上瞬間像被?點燃了燒起來。
“寧幻哥哥！”
顏一若嚇到?了，連槍也扔了朝寧幻跑過去，同時一股黑霧趕在她前麵罩住了寧幻，等黑霧散去時寧幻身上的火已經滅了，謝惟廷出現在寧幻麵前把人抱住，狠狠地朝她瞪來，她頓時不敢再動。
寧幻隻感受到?了一瞬間的發燙，皮膚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但他知道顏一若的異能隻對怪物起作?用。
也就是說他已經不是人類，而是怪物了。他狠狠咬緊了牙半晌，終於推開謝惟廷抱住他的手，“彆?嚇她，不怪她。”
謝惟廷終於收起了嚇人的眼神，徐蔚趕過來審視著寧幻，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轉眼看?到?顏一若呆愣在原地，他撿起了顏一若扔掉的槍，上前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腦勺說：“回神，你寧幻哥哥沒事。”
顏一若終於眼神動了動，看?向了徐蔚，眼中滿是疑惑，一樣的想?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寧幻忽然走到?了顏一若麵前，解開了衣領的扣子?，露出了胸口的光洞，壓製覺醒的黑霧隻剩下了幾?縷，他坦誠地說：“我的身體也異變了，隻不過是異變成怪物，可能從很早以前開始，我就不能算是人類了。”
顏一若震驚瞪起眼，片刻後眨了眨眼淚掉下來，她其實早就察覺了寧幻的不同，但她相信寧幻就是那個一路照顧他的寧幻哥哥，永遠不會改變。
寧幻忽然蹲到?了她麵前，從衣服裡麵取出來一個有?些年頭的墜子?，比拇指大點，通體紅黃，沒有?雕刻也沒有?規則，像是隨便搓的一個圓餅，中間打了一個也用紅繩串著。
他把墜子?套到?了顏一若脖子?上，和?她一直戴著的勳章碰在一起，“這是我爺爺送給我的老蜜蠟，你替我保管，等我回來再還給我。”
顏一若意識到?了什麼，“寧幻哥哥，你要去哪裡？”
“你忘了？明?天我們要去消滅怪物！”
顏一若下意識搖頭，不想?要寧幻給她的東西，寧幻按住了她的手又說：“小朋友，我們會勝利的，以後一定會回到?和?以前一樣，彆?怕！”
“寧幻哥哥——”
顏一若撲過去抱住了寧幻，她不是很明?白，但她感到?是寧幻在向她告彆?，寧幻可能不會再回來，她忍不住大哭起來，“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去？你不要去，我不想?你去，我會變得很厲害，我也可以保護你，不會再讓彆?人欺負你，你不要去好不好？”
寧幻一手按在顏一若頭上，好半晌才回答：“放心，一切都會變好的。”
顏一若卻哭得更大聲了，一旁的謝惟廷忽然轉身，下一秒消失不見?。
一個下午謝惟廷都沒有?再出現，直到?太陽快要下山時，一架直升機落在了路中間。
寧幻走過去，傅楚成第一個打開艙門跳下來，接著是周直。
他意外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來吃飯。”傅楚成笑起來，接著撇頭指向直升機的艙門。
盛一淩，扛了好幾?個大箱子?跳下來，接著是陸遠辰，方責和?洪建，抬著幾?大個箱子?下來。後麵還跟徐翡，簡之言，喬柏玄和?袁海。
寧幻蹙了蹙眉，心想?不會還有?人吧，結果就看?到?從最後擠出來的黎行，林叔，吳羽和?趙靜宜，最最後還有?唐茉，盧斯卡和?他的專屬翻譯。
這幾?乎是他認識的人全來了，不禁問傅楚成，“你們這麼多人，不是吃飯，是準備來吃席吧！”
傅楚成哼一聲，“什麼席？你結婚的話倒也可以。”
寧幻僵了一秒的眼神，他沒想?過隱瞞和?謝惟廷的關係，隻是也沒想?辦個席通知所有?人，但一群人根本不給他機會趕人，各自帶著東西，在徐翡的安排下開始搭灶支桌子?，看?起來是真的準備開席。
他又問傅楚成，“你們訓練得怎麼樣？聯係到?其他幸存者?了嗎？”
傅楚成也終於嚴肅起來，認真地朝他著回答：“明?天中午12點，目前總共聯係到?的有?60萬餘幸存者?，第一次進攻2萬人，都是各個幸存者?基地的最強戰力。”
“有?具體的計劃嗎？”
傅楚成看?了眼旁邊忙碌的人，“第一步到?達黑巢的位置，搶到?怪物的飛行器，優先送你去黑巢的中心。”
“明?白了。”寧幻點頭，忽然看?到?謝惟廷出現在街頭，遠遠盯著他，好半晌才走過來，卻沒到?他這邊，而是去了徐翡那邊，加入了做菜的行列。
傅楚成跟著寧幻的視線看?去，“你們吵架了？”
“沒有?。”寧幻轉回眼說，“我也去幫忙。”
傅楚成和?還帶了兩台發電機來，這幾?天天一黑他們就隻能睡覺，今天終於有?了燈，照亮了空寂的街道，仿佛真的時間回到?了以前，沒有?怪物，沒有?末日。
飯做好時已經快晚上8點了，在公路上擺出了一張四五米的長桌，寧幻覺得傅楚成是不是把彆?人基地最好的食材都“偷”來了，桌上的菜真豐富得像開席一樣。
寧幻走到?了桌邊，謝惟廷終於靠過來，在陰影裡悄悄勾了勾他的手指，桌對麵正好是徐翡，朝他們盯來說：“這幾?樣都是謝老師做的，是我教過最有?天賦的學生了。”
寧幻看?著挺色香味俱全的幾?道，與前幾?天有?天壤之彆?，斜眼朝謝惟廷看?去，“你和?徐蔚學了幾?天白學了？”
謝惟廷回答：“是他不行。”
徐蔚聽了連忙湊過來反駁，“你求我教你的時候怎麼不說，分明?是因為我沒有?那麼多調料。”他說著朝他姐瞥了一眼，又連忙解釋，“雖然我趕徐總是差一點，但也不差吧！”
顏一若立即接話，“你趕徐姐姐差遠了！徐姐姐這個是什麼？好香。”
“豆腐。”徐翡盯向了徐蔚問，“若若，徐蔚這幾?天有?沒有?給你們添麻煩？”
顏一若立即告狀，“有?啊，我們隻有?一張被?子?，他每天都跟我搶，最後把被?子?砍成了兩半，一直掉毛。”
徐蔚反駁，“小丫頭，不是你自己?說要分我一半？”
“可是我沒有?叫你砍成兩半！”
顏一若回過去，徐蔚沒法再解釋，徐翡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認真告訴顏一若，“你是女生，不可以和?男人睡個被?子?，以後也不要隨便說這樣的話，明?白嗎？”
顏一若沒明?白有?什麼問題，“我之前和?爸爸一起躲怪物的時候，也一起睡的。”
“爸爸不一樣，像徐蔚這樣的男人他們身上都有?病毒，睡在一起會生病。”
顏一若震驚朝徐蔚看?去，徐蔚覺得他可能是撿的，他姐不是他親姐，乾脆地轉身去找幾?天不見?和?黎行，“這幾?天你們那邊怎麼樣？”
黎行剛湊過來就被?拉走了，想?跟寧幻敘個舊都沒機會。
寧幻坐到?拉開的折疊椅上，欣慰地笑了一下，對謝惟廷說：“有?這麼多人照顧小朋友一定會平安長大的。”
謝惟廷什麼也沒回答，隻是抓住了他貼在腿上的手。
“寧老師，來來，乾一罐。”
盛一淩拎著一件啤酒發了一圈，最後到?了寧幻這裡。
寧幻驚訝他們連酒都帶了，剛要拒絕謝惟廷卻接過來打開給自己?灌了一口，他主動地拿了一罐，伸過去和?謝惟廷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儘。
盛一淩沒領會到?氣氛，隻感受到?了“豪情”，也給了寧幻一罐，然後要和?他碰杯，碰完了轉過去對著桌上的所有?人喊：“同誌們，來乾杯！”
“乾杯！”
這一聲之後所有?人都暫時拋開了怪物，氣氛熱鬨起來，灌酒，搶菜，打鬨，平日裡飯桌上讓人不喜歡的行為此?刻仿佛成了最開心的事。
寧幻被?一輪一輪地抓著敬酒，到?後麵都覺得有?些喝多了。
喬柏玄把簡之言拉到?了一邊說：“老大，你看?這是什麼！”
簡之言也有?些暈，揉著眼睛看?了好幾?遍才看?清是幾?箱煙花，問喬柏玄，“哪來的？”
“撿的。”喬柏玄說著拿出了打火機，“要不要放？”
簡之言腦子?裡還想?著放煙花會不會引來怪物，可出口的卻是，“放！”
嘭！
煙花在空中綻開，照亮了整個山底。
簡之言仰頭看?著天空莫名地想?流淚，喬柏玄像個幽靈一樣穿梭了一圈。
趙靜宜感覺到?了背後突然掠過的風，打了寒顫，回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不禁靠近了旁邊的唐茉小聲地問：“這裡不是有?鬼吧？”
唐茉推了推眼鏡，放下了筷子?回頭，眼神像掃描儀一樣觀察周圍，最後篤定地說：“這裡沒有?。”
趙靜宜驚得瞪大了雙眼，“那彆?的地方有?嗎？”
吳羽拍著桌子?大笑起來，“靜宜，你膽子?怎麼這麼小！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就算有?能怪物可怕？你都不怕怪物了還怕鬼。”
林叔接道：“鬼神之事，在於人心。和?怪物可不一樣。
袁海突然站到?了椅子?上，高舉著酒，滿臉通紅地大喊：“什麼鬼不鬼，還是怪物！老子?殺它個片甲不留！”
他旁邊的方責拽住了他的衣服說：“大哥，你彆?吹牛了，快下來！你要是摔下去我們這一桌好菜就全翻了！”
袁海根本不聽他的，繼續喊：“我什麼時候吹牛，想?當初，還不是我們上山去救的你們！你都不關心我隻關心、關、菜——”
他說著身體開始搖晃起來，方責連忙用膝蓋撞了撞洪建，洪建立即會意，起身繞到?了袁海身後，一把把住他將人摔到?了後麵的地上。
袁海當即挑釁，“打架？來啊。”
洪建擼起了袖子?，“來啊！”
兩人莫名其妙地打起來，聽不懂剛發生了什麼的盧斯卡問他的專屬翻譯，“哥，他們為什麼打架？剛才不是還在友好的喝酒？”
男人喝得有?些醉了，指揮著盧斯卡說：“什麼打架，我要吃那邊的臘肉，快給我夾。”
“好的。”盧斯卡說了句蹩腳的國語，明?明?坐起來也鶴立雞群的身高，卻乖得像個小學生一樣，把手伸長了好幾?米到?另一邊去夾菜。
徐蔚看?到?伸長幾?米來他麵前夾菜的手，微笑著把盤子?往旁挪開，盧斯卡筷子?本來用得就不好，夾了半天沒夾到?，他說：“我幫你。”
然後給盧斯卡的筷子?夾了一截骨頭，盧斯卡夾回去，喝醉的男人沒看?清，一口咬下去咯了牙，“小子?，給你我夾了什麼！”
盧斯卡可憐地回：“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徐翡給了徐蔚腦袋一巴掌，“欠揍！”
徐蔚揉著腦袋敢怒不敢言地看?過去，徐翡端起那盤臘肉去了盧斯卡和?男人那邊。
“小朋友，安慰一下叔叔，給我夾個雞腿。”
徐蔚轉到?另一邊去找顏一若，顏一若看?了看?他，站起來伸長了手去挑了半天，真的掏出來一個雞腿，他非常高興地拿碗去接，“你今天可真聽話。”
結果，小朋友拿著雞腿跑去找寧幻，“寧幻哥哥，你要不要吃雞腿！”
黎行看?著徐蔚舉著的空碗沒忍住，給他夾了個雞屁股，安慰道：“你早該認清現實了，你沒有?小孩緣。”
徐蔚擰起眉頭把夾到?他碗裡的雞屁股夾起來，“這是什麼東西？你怎麼不吃？”
黎行把碗挪開了回答：“我覺得我好像胖了，要少吃點。”
徐蔚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把雞屁股喂到?他嘴邊，“你明?明?瘦了，應該多吃點，張嘴！”
兩人鬨起來，在桌邊認真啃骨頭黑黑讚成地叫了一聲，叼起它的骨頭追上顏一若。
傅楚成不想?被?兩人波及把椅子?退到?了一邊，他本來一邊欣賞煙花一邊喂貓，以前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現在才發現了其中的樂趣，貓跑了他覺得有?點可惜。
周直拖著椅子?到?了他旁邊坐下，遞過來一罐啤酒，他打開後找周直碰了一下仰頭往嘴裡倒，周直靠著椅子?對著前麵熱鬨的飯桌說：“這感覺真好。”
傅楚成放下了酒也看?過去，“是啊，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吃飯了。”
周直突然斜瞥向他，“你怎麼變這麼消極了？”
他突然仰頭盯著空中不停綻放的煙花，好一會兒才回，“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誰無法再來。”
周直驀地明?白了傅楚成的意思，他無法接話，隻能悶頭喝酒，隻是酒灌進了嘴裡隻剩下苦味。
飯桌外麵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盛一淩把陸遠辰拉到?了斷壁的牆角，漆黑隻能看?到?臉的輪廓，他壓著陸遠辰盯了陸遠辰模糊的臉半晌，陸遠辰等得不耐煩地開口。
“傻逼，你要乾什麼？”
盛一淩把他生鏽的腦子?轉了轉，猶豫了半天終於說：“如果打敗了怪物，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一起？”陸遠辰抬起了眼，頓了頓故意問，“一起做什麼？”
盛一淩有?些著急又不知所措地回：“不是在一起做什麼，是、是像，是像寧老師他們那樣。”
“哪樣？”
陸遠辰仰起了下巴，盛一淩黑暗中的眼睛直盯著他，突然捏著他的下巴，又猶豫好一會兒猛不迭地低頭在他唇上貼了一下，急忙地彆?開臉說：“像這樣。”
陸遠辰瞬間紅了全臉，慶幸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盛一淩不肯把臉轉回來地又問：“怎麼樣？你同意嗎？”
“老子?才不乾！”
陸遠辰突然推開了盛一淩，隔著黑暗看?了盛一淩兩秒，“誰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說不定明?天我們都會死。”
盛一淩突然篤定地又站到?他麵前，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說：“那等我們都活著回來，我再問你一次。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陸遠辰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回答，寧幻收回了視線，他不是故意要去偷聽的，隻是他被?動聽力太好，又能看?到?黑暗中兩人身上的光絡，在黑暗像個燈泡一樣明?顯。
“寧幻哥哥，你看?什麼？”
顏一若送來的雞腿進了她自己?的肚子?，硬擠在了寧幻和?謝惟廷中間不肯走。
他們的位置在長桌的最末端，寧幻收回了視線說：“沒什麼。謝老師，給我夾點吃的。”
謝惟廷和?寧幻隔了一個顏一若的位置，寧幻腳越過來踢了踢他的腳腕，他接過寧幻的碗到?了桌邊。
寧幻在後麵指揮，“我不要那個扁豆，放得太老了。”
顏一若停下忙碌地嘴接道：“寧幻哥哥，不是放的，徐翡姐姐說是因為謝哥哥炒得太老了。”
謝惟廷往後側目，她已經不怕了，甚至學會了狐假虎威，借著寧幻在旁邊瞪回去。
謝惟廷沒發脾氣，認真地問：“豆皮吃嗎？我覺得我炒得還不錯。”
顏一若又說：“寧幻哥哥，很鹹的，他把鹽放多了。”
“顏一若！”
謝惟廷忍無可忍地吼了一聲，顏一若卻突然高興了，“寧幻哥哥，謝哥哥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反倒僵了動作?，寧幻微笑著向他看?來，然後說：“你叫聲嫂嫂試試。”
顏一若立即朝謝惟廷看?去，看?了半天還是不敢叫，回過頭對寧幻說：“我怕他罵我。”
謝惟廷端著寧幻的碗回來，坐到?位置給寧幻遞去，視線卻盯著顏一若，突然冒出一句，“不罵你。”
顏一若一時沒反應過來，寧幻忍不住地笑起來，抬手去捏著謝惟廷的臉說：“你怎麼越來越不害臊了？”
“不是你讓叫的？”謝惟廷確實不害臊地回答。
顏一若突然朝兩人看?去，然後認真地叫出口，“哥哥，嫂嫂。”
她叫完把在椅子?下麵繼續啃骨頭的黑黑抱起來，“黑黑，我們是一家人！”
黑黑伸起了貓爪子?讚成，“喵！”
空中的最後一朵煙花綻開，映出一漆黑山澗裡，望著彼此?笑容的一家人。
煙花潰散，光又暗下去，寧幻仰頭望向了滿天的星辰，他想?如果時間能停在這裡就好了。
第 80 章
# 080
可惜時間從來都無法停止, 小鎮的燈亮到了半夜因為發電機沒油滅了?，桌上的?菜也涼了?，唯一的?床讓給了?幾位女士, 其他人沒有睡覺的地方就自己在廢墟裡找，有人乾脆直接地躺在了?馬路上。
寧幻和謝惟廷又爬去了之前的屋頂，還是來了?好幾次的?位置，寧幻被謝惟廷的?四肢卷著，謝惟廷緊緊地箍著他的?腰，灼熱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卻什麼也沒做。
寧幻往謝惟廷懷裡?擠了?擠，握住謝惟廷抱住的?手?, 把頭靠到他肩膀上望向遠空的星辰什麼也沒說。
天地間安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星星也沒有動, 時間像是真的?靜止了?，他們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們永遠也不會分開。
然而, 天還是亮了?。
第一縷晨光照過?來, 寧幻眯起了?眼，轉過?頭對謝惟廷說：“早，謝惟廷。”
謝惟廷低下頭，唇貼到了?他的?鼻尖，好一會兒終於笑起來，“早, 寧幻。”
他說完乾指相扣地握緊了?寧幻的?手?，貼過?去?用力將人抱緊又說了?一遍, “早, 寧幻——”
寧幻驀地仰起頭勾下他脖子貼到他的?唇吻過?去?，不帶欲望, 如同?傾說著他難以訴出的?感情，極儘纏綿，最?後終於放開他說：“走吧。”
“嗯。”
謝惟廷回了?一聲，突然就帶著寧幻跳下去?，寧幻終於習慣，抱緊他一動不動，完全信任地貼在他胸口。
繞到了?前麵，徐翡已經?帶人把昨天剩下飯菜熱了?一遍，當?作早餐，這回誰也沒有再多說話，早早地吃飯就準備好自己的?東西出發。
傅楚成?站在直升機前，對著寧幻敬了?一個軍禮，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周直和他對上了?視線，接著站出去?喊：“走了?。”
他們是先驅隊，先去?黑巢了?解黑巢的?情況，等到大部分在後方集齊，他們就護送寧幻去?黑巢的?中心，去?的?人在昨天就已經?選定好了?。
盛一淩，方責，洪建，陸遠辰，林叔。
這也許是一次不可能再回來的?任務。
幾人跟著周直上了?直升機，寧幻和謝惟廷在後麵，顏一若突然衝過?來，“寧幻哥哥，我也要跟你去?。”
寧幻拍了?拍顏一若的?頭說：“小朋友，你有更重要的?任務，消滅怪物，拯救更多的?人，讓世界變回以前的?樣子。”
顏一若抓著寧幻不肯鬆手?，寧幻不忍看小姑娘的?眼神，對後麵跟來的?徐蔚和黎行說：“幫我照顧她。”
兩人點頭，顏一若終於鬆開了?手?，他最?後看向了?那個會擋在他前麵告訴所有人他不是怪物的?小姑娘，微笑著說：“小朋友，好好長大。”
“寧幻哥哥！”
顏一若喊出聲，寧幻已經?和謝惟廷上了?直升機，艙門關上的?聲音仿佛最?終的?告彆。
直升機的?引擎聲響起，升上半空。寧幻忍著不往窗外看，腳下突然躥出一團小貓。
黑黑撓著他的?腳仰頭，“喵！”
寧幻把小貓拎起來，“你怎麼又跟來了?？”
黑黑回答他，“喵。”
他想把貓下留陪顏一若，一直以來都是小姑娘在照顧，謝惟廷忽然捉住他的?手?說：“帶它一起。”
直升機已經?飛起了?幾十米，也不可能再把貓扔下去?，寧幻隻好留下。
接著他看向了?艙裡?，才發現?裡?麵有好幾箱武器，昨天並沒有，不知?道傅楚成?是什麼時候去?拿來的?。
周直過?去?開箱分發，寧幻發現?並不是怪物人種的?武器，或者說是改裝過?的?怪物人種的?武器。
“唐茉跟李征程他們一起改的?，比起怪物的?武器，更適合我們。”
周直一邊解釋一邊遞給了?寧幻一把，寧幻拿著沒感覺出來到底改了?什麼，周直接著說：“唐茉可以說是個天才，把我們的?武器科技一步跨躍了?好幾級，她把武器分成?了?幾種模式，異能適用於遠程攻擊的?異能轉化，能量可以大功率輸出的?群體?傷害，能精確控製能量轉換的?阻擊模式。還能針對異能開發專用武器，異能效果瞬間翻倍。”
寧幻聽完想起唐茉第一次徒手?改裝武器，把射擊的?光束改成?了?心形，那時她可能就是在嘗試武器改裝的?可能，如果有足夠的?條件，他們大約能夠造出更加強大的?武器，打敗怪物指日可待。
他盯著武器十分想早點試試，隻可惜到黑巢還得有段時間，等周直分完了?武器他開口，“周上校，我們先製定一下行動計劃。”
周直坐到了?他旁邊，聽從他安排地看來，他回想黑巢裡?的?結構，黑巢內部可以隨意變化，上次的?路線不可能再做參考，但是黑巢的?核心肯定在最?中心。
他思忖結束，“黑巢的?入口我們都不知?道在哪裡?，隻能先攻下一架飛行器進?去?，黑巢的?核心在最?中心，我覺得我們最?大的?問題不是怎麼攻進?去?，而是黑巢——”
周直見寧幻突然停下，不解地問：“黑巢怎麼了?？”
寧幻隔了?片刻才回，“我覺得黑巢像是知?道我們的?計劃，這幾天沒有再來襲擊我們，像是在等著我們上門一樣。”
周直驀地蹙起了?眉頭，傅楚成?也說過?同?樣的?話，這幾天他們一直在防禦怪物人種的?突然襲擊，可是幾天過?去?一個怪物都沒有見到，一切順利得像是安排好的?劇本?。
可是到了?如今他們彆無選擇，趁著大部分人異變覺醒的?勢頭，是最?好反擊的?時機。
一旁聽他們說話的?方責接道：“怕什麼，大不了?就硬碰硬，不是贏就是輸！總比一輩子躲躲藏藏當?縮頭烏龜好！”
洪建讚成?說：“就是！我們輸了?這麼多次，死了?那麼多人，再躲下去?也不會比現?在更好。怪物每攻擊一次就會有人傷亡，人會越來越少。”
寧幻篤定地點頭，“那就什麼也彆管，偵查清黑巢周圍的?情況，然後攻下一架怪物的?飛行器進?去?黑巢。黑巢裡?的?情況你們有了?解過?嗎？”
周直回答：“一淩他們都說過?裡?麵大概的?情況。”
“那就好，總之?黑巢就等於怪物的?大腦，隻要沒了?黑巢我們就能擁有最?大的?勝機。”
寧幻說完，機艙裡?的?人都露出了?堅定的?眼神，謝惟廷忽然抓住他的?手?，深刻地看了?他一眼。
他直起的?背彎下去?，轉身對著他問：“怎麼了?？”
謝惟廷視線掃了?一遍機艙裡?的?人，“寧幻，我似乎懂了?，人類強大的?不是力量，而是無數彙集在一起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寧幻微微一笑，“不是想要活下去?，而是生命的?延續，孩子、孩子的?孩子能夠擁有的?未來，那時的?一切就是我們存在過?的?證明。”
謝惟廷握著寧幻的?手?猛然用力，過?了?許久他說：“會實現?的?，寧幻。”
寧幻回握過?去?，“我相信你，謝惟廷。”
謝惟廷驀地沉下眼神將臉藏去?了?寧幻頸側，狠狠地咬緊了?牙。
兩小時後直升機安全到達了?黑巢附近，過?於龐大的?存在仍然充滿了?壓迫感，上次被謝惟廷湮滅出的?洞已經?恢複了?。
不知?是因為林叔的?異能，還是黑巢的?“劇本?”，他們靠近到了?黑巢下麵都沒有被發現?。
周直說：“彆管那到多，一淩前進?。”
“是。”盛一淩回了?一聲，把直升機繞著黑巢飛了?一圈。
他們的?第一項任務是確認黑巢周圍怪物的?數量，戰力。繞完了?回來發現?遠比他們預估得要多，明顯的?嚴陣以待。
寧幻腦中響起了?徐翡的?聲音，“寧幻，你們到黑巢了?嗎？”
“到了?。黑巢下至少有數萬的?怪物人種，黑巢應該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徐翡隔了?片刻回答：“傅組說計劃不變，我們的?前鋒部分已經?到達黑巢外圍了?。”
“明白了?。”寧幻回了?一聲對林叔說，“林叔，可以收異能了?。”
林叔點頭，機艙裡?沒有什麼變化，但片刻後黑巢裡?就飛出來了?四駕飛行器。
飛行器的?光門打開，怪物人種從裡?麵騎著會飛的?怪物衝出來，頓時周圍都是怪物的?叫聲。
嗞！
寧幻不確定是習慣了?，還是因為異變後的?結果，這個聲音對他們都已經?沒有多少影響。
周直命令：“一淩，彆管怪物，直接衝進?飛行器！”
他們的?目的?確實是搶占飛行器進?黑巢，但寧幻沒想周直這麼直接，不等他問盛一淩已經?自毀式把直升機撞進?了?光門，連從裡?麵冒出來的?怪物也猝不及防被撞開。
寧幻下意識抱頭，機艙裡?卻沒有感覺到衝擊，洪建看向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寧老師，沒事的?。”
他才發現?機艙裡?仿佛有什麼東西，隔絕外麵的?衝擊，“這是你的?異能？”
洪建回答：“是，我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創造一個空間，裡?麵的?一切與外界隔絕，外界也無法攻擊。”
這聽起來有點厲害，寧幻又開始覺得有點可惜，如果他能像其他人一樣異變，是不是也能覺醒有趣的?異能？
就他們說話的?時間，直升機已經?撞了?飛行器裡?，並且卡在光門中間，駕駛室的?盛一淩和陸遠辰已經?在另一邊。
周直果斷喊：“行動。”
寧幻端起了?新武器，跟在周直後麵跳下直升機，外麵還是和上一次沒有區彆，除了?光門什麼也沒有，連怪物人種都沒有。
他們進?來得過?於順利，寧幻反而覺得不對，朝周直看去?，“周上校，小心。”
周直點頭，在最?前麵第一個穿過?光門，可過?去?之?後另一邊仍一片漆黑。
他打開了?手?電照出去?，沒有看到盛一淩和陸遠辰。
方責問：“一淩他們倆去?哪兒了?？”
寧幻回答：“裡?麵的?空間會變化，他們可能被弄到了?彆的?地方。”
“先彆管他們，找到核心再說。”周直接話，可看了?一圈就隻剩下黑暗，根本?不知?道怎麼找。
寧幻驀然往前方盯去?，忽然將武器當?拐杖一樣拄在地上，手?摸到了?胸口的?光洞，感受到強烈湧動的?能量，他腦中喊出一聲。
——出來。
——恭迎歸來，我摯愛的?王。
前方驟然出現?了?光亮，映出了?一段模糊不清的?巨大的?“樹根”，仿佛在向著寧幻揮手?。
林叔驚訝地問：“那就是黑巢的?核心？”
“是。”寧幻重新拿起槍警覺起來，“小心，裡?麵的?一切都可以變化，還有‘樹根’會攻擊。”
寧幻說完走到最?前麵，小心往光源的?方向前進?。
然而走了?很長一段，沒有“樹根”攻擊他們，也沒有怪物人種出現?，就像腳下的?是一條康莊大道。
周直不禁說：“寧老師，我怎麼感覺這是陷阱？”
寧幻也覺得太過?異常，如果黑巢真的?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不是也能猜到他打算同?歸於儘？就算不知?道也不應該敞開路讓他們靠近，總不會認為他們是來講和的?吧。
他頓了?頓，“你們留在這裡?，我和謝惟廷先過?去?。”
“可是——”
周直不放心，寧幻打斷道：“放心，如果我成?功你們就立即通知?傅組長。”
這本?來就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周直的?手?電照到了?寧幻臉上，沒有人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寧幻和謝惟廷朝著前方的?光亮走去?。
寧幻不自覺將意識集中到胸口，他明顯地感覺到越往前，胸口的?力量湧動得越是強烈，仿佛要將他吞噬了?一般。
他不知?道覺醒是什麼樣，會有什麼過?程，但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向覺醒的?方向靠近。
——我摯愛的?王，恭迎歸來。
寧幻腦中又響起了?黑巢的?聲音，前方的?樹根裡?忽然亮起了?劇烈的?白光，然後從中伸出來無數的?光觸搭了?一座橋，直到他麵前。
他凜起了?視線往橋的?另一頭看去?，抬腳踏上了?光橋，忽然一團黑霧擋在了?麵前，像是在阻止他前進?。
寧幻沒有回頭，但他仿佛看到了?身後的?謝惟廷，捏緊了?雙拳低下頭說：“謝惟廷，未來就交給你了?。”
謝惟廷沒有出聲，但他能感覺到謝惟廷的?視線，他用力地鬆開了?捏緊的?雙手?，麵前的?黑霧終於散去?，他頭也不回地往橋的?另一頭走去?。
“寧幻，那是陷阱，快回來！”
寧幻腦中猛然響起了?徐翡的?聲音，他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薑雲平說的?，覺醒的?關鍵就是和黑巢融合，你殺不死黑巢，你的?力量自爆隻會和黑巢融合在一起。”
寧幻倏地僵住腳步，他直覺黑巢也知?道了?他剛聽到的?話，剛提腳要轉身腳下光觸搭起了?橋忽然變成?了?一個網，將他籠在了?其中。
他向謝惟廷的?方向伸手?，卻看到謝惟廷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什麼也不用說，但他已經?明白了?。
謝惟廷早就知?道他無法與黑巢同?歸於儘，早就知?道他去?炸黑巢其實是走向覺醒。
——謝惟廷，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