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在李氏麵前晃了晃,“爹爹?”
哪料李氏一揮袖子,瞪了她一眼,氣衝衝進了府。
江一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站在府外。她爹爹好像不怎麼歡迎她,她還要不要進去。
“小姐,小姐!”
江一禾看向說話的人,李氏的貼身侍從岑藍。
“小姐,公子人呢?你不會是騙主君的吧?”
岑藍一臉糾結的看著江一禾。小姐以前也不是沒乾過這事,說有喜歡的男子,就是沒帶回來一個。
江一禾那叫一個冤,急匆匆進了府去找李氏。
接連問了好幾個小廝,江一禾才得知父親去找母親了,連忙腳底抹油往書房趕,她得去解釋解釋。
書房的門虛掩著,江一禾剛靠近,就聽到李氏怒氣衝衝的說:“我今天在府外等了那麼久是為了看她的嗎?我是為了看我女婿!”
江毓斟了杯茶遞給李氏,“先喝口茶,發生什麼事了?”
李氏抿了口茶,深吸一口氣,剛開口時火氣又重新跑了出來。
“她沒帶人回來就算了,她竟然拿這事一次次騙我。”
李氏邊說邊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緊接著是她母親江毓的聲音。
“一禾這次說不定真的帶了人回來。人家公子無名無份的,怎麼來我們府上。”
江一禾蹲在地上,透過門縫偷看裡麵的場景。
聽清江毓的話,瘋狂點頭,在心裡說了千遍“媽媽我愛你”。就聽到江毓說:“她這次再騙我們,我就把她腿打折了。”
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腿,江一禾苦著臉,躡手躡腳離開了書房。
作為江公府唯一的小姐,哪怕她去了永安縣,她的屋子依舊如她離開前。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一朝放鬆下來,江一禾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夢裡她回到了六七歲,在國子監上學的那幾年。
她用上帝的視角看著底下的一切,先生拿著書搖頭晃腦念論語,底
下學生跟著搖頭晃腦,用稚嫩的聲音重複一遍,學得有模有樣。
江一禾尋起小時候的自己,小一禾坐在最後一排,借著前麵人的遮擋,擺弄著一個木偶人!?
她的小手撫過木偶人的小臉,就這樣靜靜把玩了一節課。
夕陽西下,國子監裡原本還認真練字的世女們,在撞鐘的悶響中,蹦躂起來,紛紛朝外擠去。
先生無奈搖頭,倒也沒有攔著,任由她們離開。
江一禾的視線跟在小一禾身後出了國子監,但她沒隨那群世女出宮,反而朝後宮走去。
看她輕車熟路的鑽進草叢,江一禾蹙眉跟上,草叢後一個嬌小的女孩兒撓著手臂上的蚊子包。
小一禾朝女孩笑了下,獻寶似的將木偶人遞了出去,“她叫小禾,以後就由她陪你。”
“那姐姐呢?”
“姐姐要去國佛寺。”
小女孩抱著木偶人,拉著小一禾的手,“姐姐可以不去嗎?”
……
“小姐,主君在大廳等你一同用晚膳。”
江一禾揉著眼睛,為什麼她的記憶裡沒有這段,應該隻是個夢吧。
“小姐,主君在大廳等你一同用晚膳。”
門外的家丁又重複了一遍,一臉生無可戀,這已經是主君第三次派人來叫小姐了。
“知道了,知道了。”
江一禾朝門外喊道,站在銅鏡前撥了撥發絲,理了下衣服,朝大廳走去。
李氏看著熱氣快要消散的菜肴,狠狠拍了下桌,“瞧瞧,這就是我當年拚死生下來的孩子,讓長輩在這裡等她。”
江一禾踏進大廳的腳一頓,對於這個父親,她本能的畏懼。
李氏當年在生她時大出血,哪怕這些年調養了過來,卻落下病根不能再有孕。
他與江毓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江毓不願納侍讓李氏受委屈,以至於隻有江一禾一個子嗣。
李氏大底因為愧疚,對她過分嚴格,想讓她有能力延續江公府的榮耀。
江一禾站在桌邊,低著頭,抿了下唇,:“父親。”
李氏垂眸不看她,江毓連忙出來打圓場,“先吃飯,先吃飯,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
“你不是說會帶個夫郎回來,人呢?”
江一禾和江毓皆一頓,這哪裡是氣她來晚了,這明明是在氣她沒把人帶回來。
組織了下語言,江一禾踟躕的開口,“他回家了,過兩天我就帶他來見你。”
李氏輕哼一聲,拿起筷子,“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彆想隨便找個人糊弄我。”
江一禾連聲保證這次沒有騙他,才被允許坐下吃飯。
飯吃到一半,李氏忍不住問起江一禾在永安縣的生活。
說白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