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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婉過來的時候,水淼淼和盧博文都沒醒。
兩人中間隔著半米的距離,一高一低麵對麵睡著。
陶婉悄悄拉上了門,在外麵等著。
昨天她帶著陶父去醫院檢查,肝癌晚期。
之前陶父就有肝臟方麵的問題,偶有疼痛家人以為是老毛病,結果不知不覺間變成了肝癌。
醫生說的很清楚,如果想要多活幾年,隻有換肝這一條路。
不然,就隻剩下三到六個月。
可是陶婉沒錢。
她問了,買肝、手術費和住院治療,加起來得一百多萬。
出院之後每個月還得吃藥,又得幾千塊錢。
從哪來?
昨天水淼淼給她的錢遠遠不夠。
陶婉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覺得無力。
以前家裡雖然條件不好,可沒凍著沒餓著,自己和弟弟也沒失學,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幸福。
隻是去了一趟醫院,天塌了。
陶父一聽要花那麼多錢,拒絕治療。
陶母哭暈過去,弟弟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陶婉多想跟弟弟一樣,不管不顧地大哭一場,可她不能。
慌亂過後,她腦子裡隻有一件事,搞錢!
隻是以她現在的能力,在盧氏玩命加班,三個月頂多賺四萬塊錢,距離一百萬,差的太遠了。
一夜時間,陶婉心裡有個地方,垮了。
......
醫生來查房。
陶婉趕緊推開門進去,伏在盧博文耳邊輕輕喚他:“盧總,醒醒盧總。”
盧博文迷迷糊糊轉過頭,隻覺得嘴唇一涼,接著看見陶婉驚慌的表情。
缺乏睡眠,反應有些遲鈍,等他坐起來,他才意識到剛才是不是親了陶婉一下?
不會吧?
盧博文轉頭看向陶婉,見她低著頭站在一旁,沒什麼不對勁,覺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醫生已經進門了,他剛彎腰準備卷起被褥,陶婉搶在前麵:“盧總讓我來吧,您去照顧盧太太。”
水淼淼也醒了,配合醫生看過傷口,又回答了一些問題,然後聽見醫生說再觀察一晚,不發燒明天出院。
水淼淼立即眉開眼笑。
住院太難受了,還是家裡舒服。
醫生前腳走,護士推著小車過來紮針。
水淼淼盯著手上的針頭:“今天掛幾瓶?”
“兩大兩小。”
“又得掛一天。”水淼淼悶悶不樂:“為什麼住院就得掛水?光塗藥多好。”
護士看她一眼:“身上那麼大的傷口,天氣又這麼熱,很容易感染。”
水淼淼反手想要摸一把,看看有沒有結痂,卻被盧博文按住:“彆亂動。”
“哦...”
等護士走了,盧博文扶著水淼淼坐起來:“去洗洗,一會兒爸和劉姨該來了。”
水淼淼答應一聲,剛準備彎腰穿鞋,又被盧博文按住:“我給你穿。”
當著陶婉的麵,水淼淼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老實坐好。”
“真的,我真的可以!”
盧博文一言不發盯著她看,直把她看的渾身發毛,聲音弱了下去:“好吧,我不可以...”
穿好鞋,等水淼淼站踏實了,盧博文摘下吊瓶,扶著她慢慢往廁所走去。
陶婉站在後方,看著兩人的互動,原本搖搖擺擺,隱隱約約冒出來的念頭,又多了一分堅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