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翠花走了好一陣子,劉招娣才想起來讓司馬鐵蛋去追。
又哪裡追的上?
沒人的地方,諸葛翠花都是用輕功趕路的。
鎮上沒有火車站,想要坐火車,還得去市裡。
而去市裡隻有一輛班車,早上一趟,中午一趟,兩個來回。
諸葛翠花從山上下來,第二趟班車早就走了。
想了想,她找了家飯館,一邊填肚子一邊打聽,還有沒有彆的辦法去市裡。
還真讓她打聽到了。
兩家國營大廠,每天都會有貨車往市裡送貨,一天十幾趟的跑。
隻要諸葛翠花給司機塞包煙,說說好話,指定能捎她一程。
塞煙?
諸葛翠花才不花這個冤枉錢。
本來她身上就沒多少錢,加上昨晚司馬鐵蛋給她的,也不過一百多塊。
到了南方,她還得住宿,還得吃飯,還得找機會。
能省就省吧。
又不是沒經曆過苦日子。
吃飽喝足,諸葛翠花找到了廠子走貨車的側門,看見三輛貨車已經裝好了貨,正在蓋防塵布。
半個小時過去了,三輛貨車整裝待發,司機們湊在一起不知道聊什麼,神情凝重。
諸葛翠花趁他們不注意,動作輕巧地躥到貨車另一側,掀開防塵布鑽了進去。
好黑,好難聞。
都是新出廠的機器,帶著冰冷的機油味道。
機器很大,儀表盤兩兩相對,形成一個V字型的凹糟。
諸葛翠花爬上儀表盤,躺在這個V字裡麵,等著發車。
不多時,貨車搖搖晃晃地出發了。
在鎮上還好,路還算平坦。
等出了鎮,路麵坑坑窪窪,差點兒把諸葛翠花晃吐了。
她隻能裹緊衣服,蜷縮在V字裡麵,迷迷糊糊地想著,睡吧睡吧,睡著就不難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急刹車,直接把她從V字底甩上了V字尖。
她立刻意識到,肯定出事了!
鑽出防塵布,她才發現腳下的路麵都是碎石頭。
前麵傳來嘈雜的聲音,帶著口音,聽不太清楚。
諸葛翠花整了整頭發,走過去想要看看怎麼了。
走到跟前,好家夥,一百多個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些手裡拿著鋤頭,有些拿著鐵鍁,圍著一輛小轎車正在理論。
小轎車門緊閉著,兩側各站了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一看就是保鏢。
貨車司機,還有彆的路人,都站在附近指指點點。
諸葛翠花湊過去:“勞駕,這是咋了?”
“還能咋啦?要錢!”
經過路人七嘴八舌地描述,諸葛翠花搞明白了來龍去脈。
這個年代,存在著一種叫做“車匪路霸”的東西,經常都是全村一起出動,專門打劫過路的小轎車,還有私人運營的大貨車。
國營的,他們可不敢動。
今天這事,說新鮮也新鮮,諸葛翠花第一次遇到。
說不新鮮吧,也不新鮮。
她以前在網上見彆人說過。
老套路了。
有一輛桑塔納往鎮上開,走到這兒的時候,突然從路邊竄出一隻雞,桑塔納刹車不及,把雞給壓死了。
接著呼啦啦湧出一群人,讓他們賠錢。
壓死彆人的雞,賠錢理所當然。
可這群人說,這是下蛋雞,雞生蛋,蛋孵雞,雞再生蛋,蛋再孵雞,子子孫孫無窮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