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西征(2 / 2)

極致臣服 富春江南岸 11076 字 6個月前

淩飛聞言,行禮道:“此事確實不妥。殿下,您經過這幾日才說出此事,必定已是思量多時。”

“不錯。少傅請起。”金簪看向兩人道,“真國璽在東都,孤手頭隻有孫裴大人留下得一份蓋璽文書。孤早將東西準備好,意圖交給楚甲子,正是要收服他。同時,為孤日後謀得政權留一助力。

除此外,天下能製出國璽花紋之人不多。”

“微臣的孫兒恰好是一個。”淩飛接話道,朝沈長清道,“孫太傅留下多少人在京?”

沈長清一頓,低首道:“京中餘三十人,另有百餘探子,各行各業,散布在東都至京都的沿途各縣府。”

淩飛與金簪的眸光對上,垂首道:“遣人往西麵送信,交給淩雲。製璽征兵可以,但是,此後必須將假璽、手稿、圖冊全部毀掉或帶回來,不可外傳。”

沈長清張口,又無言。

他反複看向一老一少,無奈道:“當初就不該這樣做,風險太大了。”

金簪不以為意道:“即使流落在外也沒什麼。”

淩飛和沈長清愕然地看向她。

“孤知道,此璽關乎國本。軒轅月輝、慕容濤,天下群豪聞之,必會出手爭奪。奪璽者,入京都,駐金宮。你猜,多少人會為此動心,因它拚了命。”

金簪的眸裡映出血色,幽眸穿過無言的淩飛和震住的沈長清,直瞧向金宮外的無儘天穹。

【原來太女在下這樣大的一盤棋。她的落子已經不局限在這金宮,但凡有機會,她就能翱翔九天,誰也困不住她。】沈長清第一次意識到這點。他去看淩飛,那鎮定的表情似一點都不意外。

沈長清輕抿唇角,躬身道:“日前,微臣去了楚家,聽聞一件事。”

“楚家祖母如何?”金簪知道楚甲子在外能夠安心全係在這祖母身上。

“楚家祖母倒是無礙,吃齋念佛,給孫兒祈福。但是,她告訴微臣,楚家丟了一件東西,乃是……金宮布局圖。”沈長清蹙眉道,“這東西說機密也不算,說不機密卻也關乎金宮的安全。在這個時節丟失,恐怕另有隱患。”

金簪沉吟了下,垂眸道:“你去一趟西教坊,查當日同楚甲子一起去得還有誰?以他的身手,不可能一個人進得來金宮。”

沈長清愣了下,喃喃道:“這楚家小子……楚小將軍還會喝花酒?”在淩飛的輕咳下,沈長清趕緊垂身作揖。

待兩人離去,金簪也嗬了聲。

南葉問道:“殿下笑什麼?”

金簪不答,反問道:“說起楚家祖母,孤記得祈正卿家中也有病人,他妻子如何了?”

南葉嚅動唇齒,垂首道:“今年冬雪早降,祁大人的夫人本在秋時好轉卻在入冬後突發高熱。聽說,祁大人為給愛妻退熱,赤身臥冰給夫人降溫。可是,沒過一月,他夫人還是過世了。太仆寺那邊說,祁大人已經遞了辭呈,扶靈歸山。”

金簪沉默了許久,低聲道:“祈太師如何反應?”

“毫無動靜。”南葉低聲道。

“罷了。祈家如今已是頹勢。當初,祈太師站出來擁立孤,不過是想給祈家複興的機會。他家得這批子侄裡能起來就一個祁縉雲。孤突然想知道他的妻子是何等風情模樣,令祈正卿這樣雲淡風輕的人為她做到如此癡情。”金簪垂眸看向書案上的簡牘,幽幽道,“當真是叫人羨慕。”

“殿下何必羨慕旁人。殿下也能覓得良婿……”南葉說到這就住口,見金簪抬眸看來,眸色幽深如墨。她一時心驚膽戰地跪在地上:“奴婢錯言,請殿下責罰。”

“下不為例,起來吧。”金簪起身,朝她道,“你將鶯歌送到舞凰殿。”

“是。”南葉待她離開才徐徐站起,拍下嘴巴,喃道,“怪我。怎麼忘記殿下是太女,太女豈可有夫、何來婿。”

*英雄大道*

“楚小將軍,前麵可是號稱神仙難渡的落雁山。”馮蕭不解楚甲子轉道的用意,勒住馬韁,不再前行。

楚甲子呼出的白氣嗬了滿臉,濕漉漉得能掛霜。

他咬牙道:“我知道,落雁山乃是西行關要塞。我們不通西行關,轉道落雁山往北。以京都戰報抵京時日推算,燕門關沒有石鳴春的動靜,他必然帶人沿秦連長牆向西北而去。”

“你想攔截石鳴春北上?瘋了吧。他那邊是一人三騎,又有糧草。我們這一入山,彆石鳴春沒碰上,都死在落雁山裡。”

馮蕭不讚同道,“你沒打過仗,不懂野外凶險。依我之見,還是按風太宰本意,西進寒雪關,察摩爾人的動態為上。”

“如若這樣,我們出來有什麼意義?”楚甲子堅定眸色道,“寒雪關內的幾大道府已被三方劫掠,西南月輝君也去過一遭。

你覺得那些道府內還有什麼?人還是糧食?

若這些人逃,必然往北、往西南方向。西南進入勝爭地界,以月輝君的野心必會收留這些難民。而往北,大片的叢山峻嶺中隻有一處能藏人。”

“哪裡?”馮蕭有點佩服這個楚小將軍了。

“小韓家關。”楚甲子記得祖父說過,小韓家關有一片世外桃源,那是一處通往北地的凹口,大軍難行,但是小股快馬騎兵沒有問題。“石鳴春若不從燕門關過,必走小韓家關。隻不過山坳難行,行路艱難,但是逃難的民眾不會覺得苦。

楚榮……”

“屬下在。”楚榮上前道。

“你帶鐘叔和楚白在前探路,祖父說過,西行關前有一條道可以同落雁山裡,正是當初鳳棲將軍攻打摩爾人的奇兵之道。”

“是。”楚榮拉了馬韁,喊了兩人向前開道。

馮蕭朝一臉肅正、不畏風霜的楚甲子道:“楚小將軍,真有乃祖之風。”

楚甲子搖頭,低聲道:“這條小路是風瑤騎兵的創建者鳳棲探出來,我楚家也是從風瑤騎兵裡脫胎而來。”

“是,楚家軍與風瑤騎兵本就是兩軍一主,可惜,自季大將軍被風家戕害後,一切都變了。”馮蕭說到這,不免惋惜。

一側聽兩人談話的季飛揚眨了下眼,凝目在蒼白的深山,嘲諷地笑了下。

半個月後,五千餘騎入了落雁山深處。

他們看向蒼白山間的煙火,麵麵相覷。

“這難道就是小韓家關裡藏著的桃花源?”馮蕭哈了聲,拍在季飛揚的肩頭,“好家夥,楚小將軍厲害,你也不賴。英雄出少年啊。”

“我們大批人馬下山動靜太大。這樣,我和飛揚、淩雲扮作兄弟,入村一探究竟。你們守在山坡,等我們歸來。”

“不妥,將軍。請將楚榮也帶上吧。”楚家的鐘叔輕聲道。

“馮某一起去。”馮蕭朝身後的人叮囑兩句,就去換衣衫。

楚甲子和季飛揚對視一眼,互相點頭,也去換了衣衫。

這一行人專門繞外山走了一圈,還掏了貓冬的野兔窩,提著它們穿過種麥的山田往山裡走去。

村裡人見這群外來人,挨家挨戶拿出鐵鍬犁耙,凶狠地看著季飛揚一行人。

季飛揚一把將手裡的淩雲推了出去。

淩雲跌跌撞撞地近前幾步,發現拿鐵鍬的人往後縮了下。

他轉身瞪了季飛揚一眼,朝這群人道:“叔叔,我餓了,有吃的嗎?”

一名婦人推開前麵的男人走出來,一把拉過淩雲。她摸在小孩被風雪凍紅凍硬的臉頰,憐惜道:“可憐的孩子。告訴姨姨,他們將你擼來嗎?”

淩雲搖頭道:“哥哥,大哥哥,叔叔,表哥……逃難的……餓……”

村裡的男人們審視了一番,又盤問幾句,將這行人送入祠堂。

半個時辰後,季飛揚就打聽到石鳴春的部隊動向。

告訴他得不是村裡的大人,而是拿著木棍玩打仗的小孩們。

季飛揚跑進祠堂,瞧著這群被村裡男人監視的兄弟們,玩笑道:“三日前,石鳴春的隊伍翻過前頭的白岩山,往小韓家關去。聽說,小韓家關已經棄用,年前冬雪壓塌了山頭,鎮守的士兵都跑了,又說關門被大石堵住,北上之路被截斷。不少難民就在這桃源外的東山落腳。村裡人去救濟過他們。”

“這麼說來,現在前往白岩山還有機會阻截石鳴春。事不遲疑,我們得行動起來。但是,此地通往白岩山的路……得找個向導。”楚甲子說道。

馮蕭道:“這些村民這麼提防我們……”

“山裡發現了馬匹的行跡。”村裡人不蠢,團團圍住村裡的祭祠,將楚甲子一群人圍籠。

村人吆喝道:“騙子,你們是軍人,來我們村做什麼?搶糧食嗎?”

楚甲子看著一群提著武器的男人,再及已經躲遠的婦孺,高聲道:“我叫楚甲子,乃是楚家軍後人。”

“你姓楚?楚劉素是你什麼人?”村長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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