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見(1 / 2)

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8233 字 5個月前

#001

太陽西落,小鎮被鋪得一片金黃,風格統一的白牆黑瓦樓房沿著公路排開,映襯著最後一趟班車駛進了老舊的車站。

司越珩坐在車的後排,比起其他趕著回家的人,他顯得不急不忙,在位置上等到最後一個下車。

他右手打著石膏,左手把背包掛到肩上,走出車門就聽到司機的催促。

“這是不是你的箱子?”

大件行李都放在車尾的後備箱,這會兒隻剩下最後一個箱子。

司機也急著下班,明天一早他還要開首班車回縣城,急著把最後一個行李箱交出去。

“是我的。”

司越珩終於快了兩步走過去,司機不由地打量他,一下子驚住了眼。

像這樣的小地方,很少見到一個長相這麼精致的人,氣質與他們這裡的人完全不同,看起來比明星都帥,尤其是那雙眼睛,像萬裡湖泊邊唯一的一株桃花,抬眼看他這一眼,他一個男人都感覺有些迷糊。

接著,司機發現他右手的石膏,態度不由地好起來,幫他把箱子遞過去。

“謝謝。”

司越珩接過箱子道了聲謝,就推著從車站出去。

小鎮名叫蓮塘鎮,緊靠著一條叫秀河的河,隸屬一個偏南方的小縣城,因為轄區劃分,鎮上的一畝三分地又叫蓮塘村。

這幾年鎮上的變化很大,曾經坑坑窪窪的路麵變成了平整的水泥路,老舊的房屋也成了嶄新的樓房。

鎮上的年輕人大多都去了大城市打工,留下來的人要麼是老一輩,要麼是小一輩。

他2歲時就被父母留在這裡與爺爺一起生活,16歲才被接走。

前年他爺爺病逝就很少再回來,最後一次是爺爺把房子留給他,村裡通知他回來辦理繼承手續。

此時,天將黑下來,街道上麵少有人經過,他拖著箱子走在街上,往曾經熟悉的小鎮眺去。

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一時忘了右手有石膏,伸到口袋半天沒伸不進去,才想起換左手拿。

打電話的人叫劉書硯,是他曾經一個宿舍的室友,從本科到研究生的同學,他接起來就聽到劉書硯顯得凝重的聲音。

“老四,你真的連退學手續都辦完了?”

“嗯,辦完了。”

劉書硯聽到司越珩平靜的聲音,忍不住激動起來,“除了外科,你還可以轉彆的專業,不一定非要退學!你成績那麼好,又特殊情況,學校肯定會同意的!”

“我不想再留在霍城了。”

司越珩還是平靜得沒什麼情緒,劉書硯卻驀然靜住了聲音。

在霍醫大,司越珩是全校師生公認的天才,能拿的第一都被他全包了,前途本來一片坦蕩。

結果因為一個月前的一場車禍,右手受傷,再也無法上手術台。

沉默了片刻,劉書硯又問:“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司越珩望向夕陽染紅的天空,“我已經回老家了。”

“老家?回去休息一段時間也好,反正你還年輕,選擇多的是。不學醫還能學彆的,大不了重新考大學,以你的能力絕對沒問題。”

“我打算以後都留在老家了。”

“啊?”劉書硯驚訝完明白過來,猶豫了半晌問:“是因為你弟嗎?”

和司越珩一起出車禍的,還有司越珩的親弟弟,兩人一起被送來醫院,弟弟不治身亡,司越珩在死亡邊緣搶救回來。

然而,兩人的父母隻在弟弟床前痛哭,從頭到尾沒有看過司越珩一次。

他是少數知道司越珩是個富二代的,父親是市裡知名的企業家,資產百億。但他父母都非常反對他學醫,甚至到學校提過讚助千萬的設備,要給司越珩退學。

一開始他以為是企業家看不上當醫生,後來才聽說是司越珩的弟弟要學畫畫,為了給弟弟創造一個不被世俗錢財乾擾的環境,要司越珩繼承家業,供養他弟弟。

司越珩跳過了他的問題說:“我要到家了。”

劉書硯明白司越珩不想提,沉默地沒有再問。

可能司越珩自己都不記得了,他大一那會兒有次肺炎,上課都起不來了,其他人叫他不起就走了,隻有司越珩從他的一聲回答就發現他生病。

作為知名的“學習機器”,司越珩那天翹了課,送他去校醫,之後又默默為他帶了三天飯,打了三天熱水。

在那之前,他以為司越珩是高高開在懸崖上的曇花,讓人覺得能和他說話都是高攀。

那之後,他知道司越珩實際上外冷內熱,細膩又體貼。

最後,他保證道:“越珩,如果以後你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我的,儘管找我。”

“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我掛了。”

司越珩說完就掛了通話,腦中跳出了今早的回憶。

他離開霍城之前,去了一趟他弟的墓地。

他弟叫司皓鈺,今年還不到18歲。

車禍後他父母不隻沒有來看過他,連司皓鈺的葬禮都沒有通知他。

可是快一個月沒有與他見麵的母親,一大早在司皓鈺的墓前見到,一見就如仇人一樣朝他衝過來,對他控訴。

“害死你弟弟,你怎麼還有臉來這裡!”

“我怎麼會生了個像你這樣冷血無情,不懂感恩的人!那麼大的家業給你哪裡為難你了!”

“滾!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小鈺也不想見到你,就當我沒你這個兒子!”

這次車禍交警調查得很清楚,是因為一個小孩突然衝到路中間,司越珩避向旁邊的車道,卻與一輛違規調頭的貨車相撞。

作為司機,他已經在撞上時儘量把受創中心轉向自己這邊,是對麵司機操作不當急轉方向,才導致在副駕的司皓鈺被貨車甩下的金屬貨物打中。

他把白菊放在了旁邊不認識的墓碑前,轉身要走,他母親又在他背後質問。

“一直以來你都對小鈺愛搭不理,為什麼那天會突然送他去畫展?為什麼偏偏出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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