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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77273 字 4個月前

他摸到穆從白的額頭,一片冰涼,穆從白鼻子一吸,眼淚冷不防滾了下來。

“你突然哭什麼?”

“叔叔。”

穆從白固執地向司越珩抱過去,司越珩猶豫最後還是抱住他,像以前一樣哄道:“彆哭了,在外麵呢。你現在可是大明星,彆人拍到了多丟人。”

“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穆從白根本沒有聽進司越珩的話,眼睛裡隻剩下了司越珩,他小心地捧到了司越珩的臉,像是怕一碰眼前的人就散了般。

司越珩又問他,“你到底——”

不讓司越珩說完,他突然捧著司越珩的臉吻過去,堵住了司越珩要說的話,如同在確認懷裡的人真實存在,細細地在司越珩口中確認是真實的溫度。

司越珩下意識掙紮,抓到了穆從白的胳膊要把人推開,卻感覺到穆從白在發抖,不隻是手臂,連穆從白擠進他口腔的唇舌都在顫抖。

他不由自主鬆了去推穆從白的手,任由穆從白的舌頭燙進司越珩嘴裡,狠狠地擠去最深處,逮著司越珩口中的軟蛇,要據己有般極儘地揉碾癡纏,最終讓司越珩的掙紮成了任他奪取。

直到穆從白平靜下來,終於退出去,連在他們唇間的銀線斷開,他輕輕舔了一下。

他對上穆從白還泛著淚的雙眼,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生氣,還是在心疼。

穆從白還一眼不眨地盯著他,手貼在他臉上,指腹抹在他唇上莫名地問:“司越珩,你真的在這裡,不是我的幻覺。對嗎?”

司越珩閃過一絲奇怪,但立即被清醒的腦子按了回去,他推開了穆從白,往寧嶼傑那邊瞟了一眼,站起來說:“抱歉,寧哥,我們先走了。”

寧嶼傑動了動,捏緊了雙手回了聲“嗯”,司越珩立即拉著穆從白走出去。

周念唯沒有想到穆從白這麼快就來了,她急急忙忙跑回家去拿本子,要穆從白給她簽名,結果回來發現人已經走了。

她問寧嶼傑,“舅舅,你怎麼了?穆從白哥哥呢?”

寧嶼傑滿是怨氣地說:“你們都喜歡他是不是!”

周念唯點了點頭,“對啊,你不喜歡他嗎?他長得那麼帥。”

司越珩和穆從白已經在車上了,穆從白把自己的車扔在那裡,一言不發地坐到了司越珩的副駕。

車裡沉默了半晌,穆從白視線直愣愣地盯著司越珩,突然說:“我去拿餐盒。”

司越珩沒有拒絕,盯前前麵的路問:“你的車呢?”

“我叫人來開。”

從剛剛起穆從白就一眼不眨盯著他,司越珩終於看過去說:“換位置。”

穆從白沒明白,他已經下了車,然後說:“我喝酒了,不能開車。”

於是穆從白和他換了位置,把車開到了他家車庫。

上樓後,司越珩的酒基本上醒了,徑直去餐廳,穆從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他把餐桌上的餐盒遞過去,“你可以走了。”

穆從白接過餐盒又放回餐桌上,抵著司越珩退到桌邊,他雙手伸過去,撐在司越珩的兩側,“我想再看看你。”

“看什麼看!讓開。”

司越珩靠著桌子往後仰,手去推穆從白。

穆從白冒著一股醋意問他,“你讓寧嶼傑看,不許我看。”

“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你為什麼要去和寧嶼傑吃飯?”

司越珩仰得都快撐不住,穆從白卻像烙鐵一樣推不開,他撇開頭回:“中秋節和朋友吃個飯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喜歡你。”

司越珩終於又看回了穆從白的眼睛,“那又怎麼樣?”

穆從白向他逼近,問他,“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不關你事,你可以走了。”

“你說你不喜歡他!”

司越珩聽著穆從白的嗓音,像是又要哭了,他注視著穆從白沒有回答。

穆從白突然抱過來,唇貼在他耳邊說:“叔叔,說你不喜歡他,你不喜歡他對不對?”

“穆從白!”

“你原諒我好不好?”

司越珩脖子裡被穆從白的眼淚燙得一顫,他抬起手先是抱著穆從白,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推開他,認真地望著他說:“穆從白,我從來沒有怪你。”

穆從白望著他一動不動,他接著說:“我們退回到最開始的關係,可以嗎?……我是你叔叔,以後也可以相互陪伴。”

“不可能!”

穆從白脫口而出,抓住了司越珩的胳膊,眼中藏著的瘋狂野獸像是隨時要掙脫束縛,跑出來將司越珩吞進腹中。

他努力地克製著,手沿著司越珩的胳膊移上去,輕輕握著司越珩的後頸,溫柔地貼近到他唇邊說:“司越珩,我愛你,我想要你的一切,你是叔叔,也是讓我的愛人。”

司越珩突然覺得疲憊不已,他又推開了穆從白說:“你把餐盒拿走吧,我累了,想休息。”

他說完從桌子和穆從白中間擠出去,卻被穆從白抓住了手腕拽回去,他忍耐不怒氣瞬間破口而出。

“穆從白,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愛你。”

司越珩甩開了他的手喊出來,“你夠了,不要再說了!”

穆從白雙手的指甲掐進了掌心,眼神像是無數的觸手舔舐著司越珩,要將他與他一起拖進深淵的最底處,永遠與他在一起。

他努力克製著著快要失控的情緒問:“那天,你來了嗎?”

司越珩知道穆從白指的是他結婚那天,他篤定地回答:“沒有。”

“你騙我。”

“那不然你想聽什麼?”

司越珩終於脫口而出,“想聽我說我興致勃勃去找你,結果看到你和彆人的婚禮?”

“那不是——”

“那是什麼?”

穆從白沉默了,一句話也不說,額頭冒起了冷汗,司越珩不想再說下去,“拿了餐盒就走。”

“你還愛我嗎?”

穆從白脫口問出來,“我沒有結婚,你還會愛我嗎?”

“不會!因為對我來說都是真實發生的。”

瞬間,穆從白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僵滯了半天,說出來一句,“你不是要休息,我看你睡著就走。”

“不——”

“求你了,叔叔。”

司越珩對上了穆從白又要哭出來的眼睛,忽然地泄了氣,望著穆從白說:“你想讓我怎麼樣啊!”

穆從白抓著他抱過去,安慰地摸到他的頭發,“等你睡著我就走,好不好?”

他抓到了穆從白腰間的衣服,深深地吸起一口氣,低聲地說:“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對不起。”

“如果你能解釋,那時為什麼沒來——”

穆從白又沉默了,司越珩失望地要推開他,卻突然被抬起了腿,像抱小孩一樣被穆從白岔開腿抱起來。

他嚇得一驚,被穆從白緊緊扣住,穆從白還貼在他耳邊說:“去睡覺。”

“我——”

他實在無法直視他被抱的姿勢,然後發現穆從白真的比以前更結實了,抱起來一點沒費力。

最後他被穆從白放到了床上,穆從白問:“要換衣服嗎?”

他鬼使神差地換了睡衣,穆從白就一直在床邊盯著他,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躺在被窩裡了。

“睡吧。”

穆從白趴在枕頭邊,握著他的手,他以為他不可能睡得著,結果卻是沒過幾分鐘就睡過去。

看著司越珩睡著,穆從白才用力地喘起了氣,最近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控製情緒了,哪怕司越珩說不愛他,隻是腦子虛幻的聲音還在不斷重複。

“司越珩已經死了,被你害死的,連屍體都找不到。”

“不過沒有屍體就可能還活著,可能哪天他就活著回來了。”

“你也要活著,要相信這世上有奇跡,這輩子永遠在痛苦中掙紮。”

他輕輕碰了碰司越珩的耳朵,蹭起身吻在司越珩耳廓上,然後小心地移到了司越珩唇上,抵在司越珩唇邊啞著嗓子問:“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第127章 宴會

# 127

司越珩一覺醒來, 穆從白已經走了,隻是說要來拿的餐盒還在餐廳的桌上,他過去拿起來, 又放在桌上沒有再動。

中秋過後沒幾天就國慶, 因為前幾個月公司的重點都在收購博西上,現在換了項目,要重新推進, 很多事要重新做,公司國慶節放了假, 司越珩都自己一個人去加班。

李紹忻今年談了戀愛, 來找他的時間少了, 他放假反正一個人也無處可去,加不加班沒有區彆。

倒是假期間,寧嶼傑給他打了兩次電話,約他出去吃飯,他都拒絕了。

收假回來就是穆從白的生日, 司越珩記得, 但是他當作不記得。

上次穆從白走後,沒有再出現過,他以為穆從白是因為上次他說的話,不打算再理他了,卻在穆從白生日的前一天, 收到了穆從白生日宴的請帖。

請帖是以穆王集團的名義,發給他們公司負責人的。

司越珩拿到請帖後猶豫去不去,公司的負責人除了他, 也可以是彆人。

關妍看到直接說:“你要是不想去, 就讓葉總去嘛, 上麵也沒有說一定要你去。”

葉總是他們公司的副總,司越珩沒有回答,關妍不敢相信地接著說:“你不會是想當沒收到吧?司總,穆王集團現任掌權人的生日宴,肯定有很多行業老總去,你彆白白浪費擴展人脈的機會!”

“我知道了。”

司越珩回了這一句,就帶著請帖下班,沒有說他到底去不去。

宴會的時間從下午4點開始進場,在4點的時候,他收到了穆從白發來的短信。

——叔叔,你能來跟我說句生日快樂嗎?

司越珩看著屏幕裡的一行字,沒有回,過了半小時他還是換了衣服,去了。

雖然4點進場,但5點才正式開始,司越珩到的時候有些晚了,他的車停在一眾豪車裡十分紮眼,進場時門口的迎賓都刻意打量他。

他目不斜視走進去,場內水晶燈閃爍,觥籌交錯,所謂的生日宴實際是一場商業集會,也是穆從白上任總裁後,第一次在大眾麵前露臉。

但是他看了一圈,沒有見到穆從白,倒是有他認識的人來找他打招呼。

“司總,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張總,好久不見。”

司越珩伸過去和對方握了下手,張總接著說:“這個穆總不知道是出什麼事了,到現在都沒露過臉。年輕真是好,隨性、不羈。”

這話又像調侃又像不滿,司越珩本能地回他,“是嗎?我也才剛來。”

張總一時尷尬,不過後麵隨即響起一陣騷動。

司越珩轉頭看去,就見穆從白越過圍上去的人群,徑直向他走來。

他見了穆從白幾次,都是穿著一身黑,到肩的頭發有些隨意束在腦後,完美的身形和雕塑一樣挺拔,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是焦點。

在烤魚店時,他還擔心他們會被人拍到發網上,結果後麵幾天他去搜,都沒有搜到一條消息,不知道是真的沒人認出穆從白,還是被穆從白都刪了。

“叔叔,你來了。”

穆從白停在了司越珩麵前,手自然地貼到司越珩腰後,態度親密,甚至臉上露出了除司越珩外,沒人見過的笑容。

周圍的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朝著他們看來,伸長了耳朵聽他們在說什麼。

司越珩不著痕跡地讓開了穆從白的手,穆從白看了看他,向對麵剛和他說話的張總開口。

“我是不是一直沒有提過,我小時候住在司總家裡,是被司總照顧大的,他一直非要讓我叫他叔叔,你看他像我叔叔嗎?”

張總受寵若驚,不過混跡商場這麼多年,他不至於看不出兩人間若有似無的曖昧,陪笑道:“穆總不說,我還以為司總和你差不多大呢。”

司越珩覺得這話恭維得太過了,他再怎麼也不至於像剛剛20出頭的樣子,但餘光向穆從白一瞟,覺得可能不是他看起來太年輕,而是穆從白的氣勢實在不像剛剛成年的人。

“叔叔,你說呢?”

穆從白突然看向了他,一本正經地問。

司越珩不知道這是要他說什麼,目光指向了周圍躍躍欲試想來搭話的人,“穆總,還有那麼多人想給你送福,你先去忙吧。”

“跟我來。”

穆從白不由分說拉起他轉過去,他湊近小聲地問:“你乾什麼?”

“帶你認識人。”

穆從白幾乎貼到了司越珩耳邊,“不然白費我連自己都出賣了。”

司越珩微微一怔,以前穆從白連周媽媽他們給他過生日,都覺得人多,他以為穆從白辦這次生日宴,是為了宣示他掌權穆家。

對麵的人已經露著驚訝的眼神,向他打量過來。

“穆總,生日快樂,萬事順意。我是永申科技的龍朔,做醫療器械的。”

這個所謂的認識,是彆人主動來認識他們,穆從白隻給了對方一個眼神,就介紹起了他,“這是我叔叔,彙新實業的司總,最近正好在往醫藥方麵發展。”

對方立即聽出了穆從白的意思,伸手去和司越珩握手,可手遞出去卻被穆從白接了。他奇怪地盯了一眼,沒說彆的,主動向司越珩聊起了行業裡的事。

司越珩順著話就接下去,就像關妍說的,他今天來就是為了認識更多生意上的人,以前他鮮少參加這種活動,可是要做生意這不可避免。

今天有這麼好的機會,穆從白要主動為他介紹,他沒有理由拒絕,無論他和穆從白怎麼樣,這些人認識了將來都是他的人脈。

於是,半場宴會穆從白都帶著司越珩,無論是講話,還是找來的人,穆從白都毫無保留地介紹他。

最後,全場的人幾乎都在悄悄議論,他和穆從白到底是什麼關係。

到後麵,司越珩實在是應付得有些累了,逮到機會就從穆從白身邊溜走,到會場的陽台去透氣。

可他才過去一分鐘,穆從白就跟過來。

陽台裡沒有燈光,隻有外麵和屋裡兩邊的光透過來,司越珩靠在欄杆上回頭,就看到穆從白逆光站在門框中間,仿佛在發光一樣。

他的視線與穆從白的雙眼撞在一起,沉默地相視了半晌,他終於問出來,“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你覺得還應該有誰?”

穆從白走向了司越珩,停在他麵前擋住了屋裡的光,將司越珩罩在他的陰影下。

司越珩在他身前轉過身,麵向了他說:“你家裡的人。”

“你是指穆戎霆,還是穆懷霖?或者誰?”

司越珩磨了磨門牙,卻沒有問出來,往旁邊挪開,想要拉開與穆從白的距離,穆從白卻跟著挪,始終將他困在身影裡。

他無奈地說:“彆鬨,裡麵都是人。”

“你很在意嗎?”

穆從白莫名地問了一句,司越珩沒聽明白,“在意什麼?”

“你剛問的人。”

司越珩不想回答,穆從白接著說:“你想見見嗎?”

“我沒有準備紅包,下次吧。”

他想也不想地拒絕,拂開穆從白要走,卻被穆從白一手擋住。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於是又貼回了欄杆拿出手機,看到是寧嶼傑猶豫要不要接。

穆從白盯著他的手機問:“你為什麼不接?”

他還在想理由,穆從白突然把手機從他手中摘走,接通後把手機貼到他耳邊。

“越珩,你今天有時間嗎?”

司越珩瞥了瞥穆從白,回答:“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個會,可能要到很晚了。”

寧嶼傑沉默了兩秒,直接問:“我是不是什麼地方冒犯到你了,你在躲我?”

司越珩一時不知道該說寧嶼傑是坦誠還是直白,下意識回答:“我真的有事,一個商務酒會,有什麼事下次再說。”

穆從白突然湊在他耳邊出聲,“叔叔,你說完了嗎?”

寧嶼傑聽出了穆從白的聲音,還想說什麼,司越珩卻沒給他機會,說了句“先掛了”,就掛了。

司越珩把手機從穆從白手裡搶回來,穆從白仍然一動不動地擋在他麵前,對他說:“你根本不喜歡寧嶼傑,對不對?”

他沒出聲,穆從白自己回答了原因,“你喜歡一個人,才不會這樣。”

“怎麼樣?”

“敷衍。你就算騙我,也會仔細地找理由。”

司越珩在心裡說他自作多情,手又伸去推他,“穆總,你該回去了,肯定很多人在找你。”

穆從白這次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扭過去押在欄杆上,指尖摸到他手指上的戒指問:“這個戒指是哪裡來的?”

司越珩瞥開了視線不回答,穆從白向他湊得更近,幾乎把話說進了他耳朵裡,“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出軌。”

“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不願意嗎?”

司越珩覺得穆從白簡直瘋了,使勁掙紮起來,穆從白終於鬆了手,他立即逃開到一邊,“你彆太胡鬨了,我和你隻是照顧你多年叔叔的情分。”

這一句是穆從白之前說過的,司越珩說出來他卻一副受了傷害的表情,司越珩視而不見地說:“穆總,有人找你了。”

穆從白收起了委屈,語氣恢複如初地回:“你還想認識誰?我叫他來見你。”

司越珩意外他突然這麼聽話了,借著不太明亮地光審視了半天,沒有看出什麼破綻,他回道:“我想見誰你都能叫來?你真了不起。”

“嗯。”穆從白一點不害羞地承認,“我這兩年很努力。”

努力兩個字觸到了司越珩心窩裡,其實他不打聽也能想象,穆從白這兩年在穆家不會太輕鬆,他這麼年輕坐上這個位置,不服的人可能比他想的還要多。

有一瞬間,他想問穆從白這兩年發生了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沒有問出來。

“穆總,你怎麼在這兒?”

終於有人發現了他們,接著接二連三的人都圍過來,到了後麵基本都是在喝酒,本來穆從白不喝沒人敢灌他,可偏偏他突然來者不拒,那些人自然都湧上來,後麵連所有敬給司越珩的酒都是他接了。

結束時,幾乎到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一點,穆王集團的新任掌權人,有個極為看重的叔叔,兩人關係還藏著道不明的曖昧。

司越珩攔不住穆從白喝酒,本來以為他酒量變好了,結果最後在角落的沙發裡,撲過來把他擁在懷裡,舉著一雙醉眼望著他,傻模傻樣地說:“司越珩,我好想你。”

“你司機在哪兒?叫人送你回去。”

穆從白聽不見他的話般,一個勁地把他往懷裡按,還貼來往他臉上蹭,仿佛他不是個人,是他養的貓一樣。他怎麼掙紮都沒用,醉鬼的力氣格外大。

“小混蛋,你真的好煩!”

司越珩無奈地撇開穆從白的臉,去他口袋裡找手機,最後摸出來,看到穆大總裁的手機,還是幾年前他送的生日禮物,密碼,屏保都和以前一樣。

他怔了怔,打開通訊錄,沒有找到像是能來接穆從白的人,隻能查通話記錄,穆從白聯係最多的人竟然是顧輯。

他疑惑地撥了顧輯的號碼,顧輯很快就接了。

“穆總?”

“我是司越珩。”

顧輯過了兩秒才說:“司叔,他怎麼了?”

“喝醉了,你知道他家在哪裡嗎?什麼人可以來接他?”

“我馬上過來。”

司越珩更疑惑,顧輯什麼時候和穆從白關係這麼好了。

但顧輯已經掛了電話,他隻等了幾分鐘顧輯就來了,穆從白還像焊在他身上,緊摟著他不鬆手,嘴裡重複著小孩撒嬌一樣的話。

“司叔,好久不見了。”

司越珩抬眼看上去,顧輯看起來成熟了許多,整個人透著一股讓人感覺舒適的濕潤氣質。

他好奇地問:“你怎麼和穆從白一起了?”

顧輯站在沙發前笑了笑,“穆總現在是我老板。”

“你不是學的臨床嗎?”

“我兩年前轉了專業,修了心理學和醫學研究。”

司越珩有些意外,顧輯解釋起來,“當年我想學醫是因為我爸媽,可是後來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決定,想知道如果我早點注意到什麼,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做。再後來我明白了很多事,其實人的心理比生理更容易生病,所以我轉了專業,主攻精神科醫療研究。”

聽完顧輯的話,他瞬間理解了,但是又不理解為什麼穆從白會是顧輯老板。

顧輯又笑了笑,“我說太多了。我知道穆總家在哪裡,送你們過去吧。”

“我自己回家就行。”

“你也喝酒了吧,我先送他,再送你回去,反正也順路。”

司越珩眼裡跳出了“你怎麼知道我家哪兒”的意思,顧輯沒有隱瞞地說:“他住的地方,就在你家附近,走吧。”

穆從白像是裝醉一樣,適時地撒起嬌,“司越珩,我累了,想睡覺。”

“那你放手,這樣怎麼走?”

穆從白摟得更緊了,“我放了你不要我了怎麼辦?”

“你不放我現在就扔了你。”

“你扔不掉。”

穆從白死死把司越珩箍在懷裡,像是上了鎖一樣,無賴又撒嬌。

司越珩覺得抱著他的人,變回了以前的小崽子,終於鬆口,“穆從白,你到底走不走?”

穆從白鬆了一隻手,另一隻手仍然摟著他,怕自己被扔了。

司越珩隻能扶著他出去,上了顧輯的車。

到了穆從白住的樓下,司越珩發現真的離他家很近,就隔了兩條街。

不過穆從白住的大平層,在車裡穆從白也不肯放開他,在車庫停下來,顧輯扒都沒扒不下來,隻能對他說:“司叔,能麻煩你送他上去嗎?”

司越珩也沒彆的辦法,帶著穆從白下車,顧輯輕車熟路把他帶上樓,連開門的密碼都知道。

他越加覺得奇怪,最後進了屋,顧輯甚至把他帶進了穆從白的臥室。

他把穆從白放在床上,穆從白不鬆手,帶著他一起倒下去。

顧輯站在門口說:“司叔,你不忙的話,就陪他一會兒。他睡眠很差,睡覺必須抱著那個手掌玩偶。”

司越珩向顧輯說的玩偶看去,是當年他給穆從白買的那個,顧輯接著說:“你要走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就在樓下。”

他想問顧輯,可一時沒想清楚到底要問什麼,顧輯已經走了。

“叔叔,我好困。”

穆從白摟著司越珩往他懷裡拱,司越珩用力地拉開了他手,去把枕頭旁邊的手掌玩偶拿過來,才發現房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是他和穆從白曾經家裡的。

而手掌玩偶壞過,還壞得很嚴重,像是被故意弄壞,麵料都是大破口,雖然補得很好,但還是能一眼看出來。

這個玩偶穆從白一直當成寶貝,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床,這麼多年都保護得很好,發生了什麼才被被弄成這樣?

穆從白的手還緊扣在他腰上,他把玩偶塞到穆從白懷裡,對上了穆從白盯著他的眼睛。

他輕聲地問:“穆小狗,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128章 睡覺

# 128

房間裡的燈是暖色的, 灑在穆從□□致的雙眼裡,像是打了一層濾鏡,好看得漩渦一樣能把人吸進去。

司越珩望著他的眼睛, 等了許久, 穆從白都沒有回答,他伸起指尖輕輕觸到了穆從白的臉,“你不想說就算了, 不是要睡覺嗎?換了衣服再睡,一身酒氣。”

穆從白的手勾在他腰上撒嬌, “你要哄我睡嗎?我難受。”

“誰讓你喝那麼多酒的。”

司越珩說著, 自然地去幫穆從白脫衣服, “先把衣服換了,我再去給你去解酒湯。”

西裝就那麼兩三顆扣子,他兩下解開,扶起190的穆從白扯下了外套,接著再解完裡麵襯衣的扣子, 他要去繼續脫時, 視線卻定在襯衣敞開露出的結實肌肉上。

他不自覺沿著起伏的線條往下看,最後停在了腹肌下部,褲腰半掩住了人魚線下的字痕。

這回離得更近,他看得更清晰,疤痕勾勒出來的字, 仿佛攫住了他的眼睛,將他的什麼鑲嵌在了穆從白身上。

穆從白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了字跡上, 指尖還擠開褲腰紮進去, 皮膚的熱度燙著他的掌心, 手被壓在突痕上麵不停摩挲。

“喜歡嗎?”

穆從白的聲音比皮膚的溫度還要燙人,他企圖抽手,逃避地回,“先換衣服。”

“不喜歡嗎?”

穆從白不讓他逃,把他的手抓得更緊,往下搓下去,他的指尖紮進一團毛糊糊的觸感裡,穆從白撐起來湊在他耳邊說:“我很喜歡,你寫得很漂亮。”

“彆鬨了。”

司越珩再次抽手,穆從白卻往前把唇湊在了他嘴邊,若有似無地碰上他,然後張開嘴輕輕咬上他的唇瓣,牙齒刮出去,把氣息全塗在他唇間。

他立即轉開了臉,能動的一隻手去脫穆從白的衣服,“把衣服換了,睡覺。”

可是襯衣滑下了肩膀,穆從白卻不讓他脫了,抓住他的手自己退後,把衣服拉起來,像是怕被他非禮一樣說:“我去換衣服。”

司越珩看著穆從白穿著衣服下了床,奇怪地蹙起眉,剛才流氓的人到底是誰?怎麼弄得像是他想做什麼似的。

穆從白進了衣帽間,他沒有跟去,等穆從白換好睡衣出來,他還是穆從白離開時的姿勢。穆從白見了,撲過來把他壓在床上。

“可以睡了。”

“嗯,你睡吧,我要回去了。”

司越珩說著要下床,剛起了身又被穆從白按回去,這回嚴絲合縫地壓死了他說:“你答應了要陪我睡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司越珩拒絕,穆從白盯著他不說話,他又說出了理由,“我沒有睡衣。”

穆從白的視線對著他繞了一圈,“你可以不穿。”

“穆總,你是真的醉了嗎?”

司越珩一巴掌蓋在了穆從白臉上,確認了穆從白的酒量是比以前好了。

穆從白有模有樣裝起醉對他點頭,“嗯,你覺得不像?”

“像個屁!”司越珩差點被他逗笑,掐到了他的嘴,把人從身上掀下去,起身下床。

穆從白撐起來抓住了他的手,一副要被拋棄似的表情,他轉回頭無奈地說:“我去找件衣服,不喜歡酒氣。”

“快點回來。”

穆從白滿意地笑了,鬆開手,司越珩就去他的衣帽間,過了半天才出來。

他的睡衣穿在司越珩身上有些大,袖子褲子都長了一截,絲質的麵料過於貼身,走一步就能描出身體的線條。

司越珩就這樣走到了床前,問他,“有沒有客房?”

他倏地把人拽下來,抱在懷裡又壓在了床上,一眼不落地盯下去說:“司越珩,你穿著我的衣服,在我的床前,你以為我會放你走嗎?”

司越珩麵不改色地回盯著他,“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瞬間,他僵住了眼神,沒有從司越珩眼裡看到妥協,他隻能自己鬆手,接著起身說:“你睡這裡,我出去睡。”

司越珩看著穆從白沒有說話,穆從白的雙眼纏著他半天,最終還是轉身出了房間。

他躺在床上看著穆從白出去,不知道穆從白要去哪裡睡,也沒有出去看,一動不動地躺了半天,才起來仔細地審查起房間。

和之前他在京平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連床上用品都是他那時候用的。

他又睡下去,把穆從白留下的手掌玩偶拿過來,以為穆從白是忘了,要回來拿。他仔細地翻看了一遍,抱在懷裡等穆從白回來,結果等到他睡著了穆從白都沒來。

晝夜輪轉,天已經亮了,司越珩一覺醒來,感覺到身後的熱氣,扭回頭就和穆從白的臉對在一起,被子下麵穆從白緊緊地摟著他,就像他們曾經無數一起睡覺一樣。

他抓到穆從白的手挪開,準備起床,結果一動穆從白就醒了,睜著迷蒙的睡眼望著他,先是手摟回來,抱緊他往他身上蹭了蹭,反倒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司越珩無語地回,“你要不要看看這裡哪裡?”

穆從白煞有介事地轉著眼睛看了一圈,“我一定是夢遊進來的。”

司越珩不信,抓到他的手又從身上摘下去,按住不讓他再抱過來,坐起身問:“你早飯要吃什麼?我去做。”

穆從白忍不住得意,眼睛裡躍出的欣喜像魚群一樣繞著司越珩,他一隻手撐著頭說:“我喜歡吃什麼你不知道嗎?”

司越珩不知道穆從白彆的地方有沒有長進,得寸進尺到是很有進步,他懶得回答,直接下床。

但是衣服太長,絲質的麵料又卷不起來,他隻好又去穆從白的衣帽間裡找衣服。

穆從白的衣服實在太單一了,全都是漆黑的西裝和襯衣,他隻能將就地找了一套,當成了休閒風格穿起來。

司越珩從衣帽間出來,穆從白還撐在床上沒動,視線欣賞地追著他,一副他很滿意的表情。

他無視地出去,找到了廚房。

穆從白的廚房比他有煙火氣,應該是經常在家做飯,對此他很欣慰,雖然穆從白長了這麼高,他還是擔心穆從白和他一樣吃得太隨便,身體又變差了。

花了半小時,他做了以前他們早餐常吃的小米粥和家常小菜,擺上桌後去叫穆從白。

穆從白沒有在床上,他尋了一圈,在衛生間找到了人,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

他的印象裡,穆從白還是連內褲都要他買的小崽子,可是此刻眼前的男人渾身散著荷爾蒙,認真地在鏡子前麵紮頭發。

不得不說,穆從白的臉真的很完美,無論是骨相還是五官,半長的頭發一點沒說讓他顯出陰柔,反而添了更加讓人挪不開眼的吸引力。

穆從白終於紮好了頭發,轉頭向他看來,對著他輕輕一笑,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多小姑娘看電影,卻迷戀上了一個變態的反派。

空氣裡飄出了若有似無的檀木香味道,他下意識嗅了嗅,明白過來是香水,不禁地向穆從白打量過去,“你還噴香水了?”

“喜歡嗎?”

穆從白換了睡衣,又穿上了他漆黑的西裝,不過在家裡沒有穿外套,也沒有打領帶,襯衣的扣子解了兩顆,袖子挽到了手臂上,整個人被修飾得修長又筆挺。

向他湊近過來,香味明顯了一點,他不由地又嗅了嗅,是讓人很舒服的味道,他並不討厭。

穆從白把精致的臉懟在他眼前,又問:“你覺得我帥嗎?”

“自戀!”

司越珩把他推開,看向了他的頭發問:“你為什麼把頭發留這麼長?”

“因為我想你。”

穆從白說得毫無波瀾,他卻不由地沉下了眼神,在蓮塘鎮的那幾年,他因為不喜歡鎮上的理發店,也把頭發留了很長。

瞬間,他胸口裡微微抽了一下,拉住穆從白手說:“吃飯了,等會兒涼了。”

穆從白悄悄地勾著嘴,讓司越珩牽著他到了餐廳。

餐桌和他們在京平時的差不多,也擺在同樣的位置,桌上的菜冒著熱氣。

穆從白自然地坐在了曾經習慣的位置,司越珩去拿碗筷過來,他就負責盛粥。

看到司越珩也坐在了曾經的位置上,他把粥推過去,司越珩抬起眼看著他,與他同時怔住。

他沒有說話,司越珩也沒有開口,這一刻,像是所有一切又回到了過去最美好的時候。

“司越珩。”

穆從白突然停下動作,盯著司越珩問:“你覺得,這樣像是回到以前嗎?”

司越珩僵了許久才抬眼向他看來,“穆從白,你為什麼要結婚?”

他捏緊了筷子,小心審視著司越珩沒有回答。

司越珩又沉默了半晌,再次問:“是為了掌權穆家嗎?”

他還是沒有回話,司越珩動著唇猶豫了好幾次,終於問出來。

“可以離嗎?”

“你說什麼?”

穆從白脫口而出,向司越珩湊近過去抓到了他的手。

司越珩卻把手抽回去,瞥開了視線說:“沒有,我胡說的,你當沒聽見。”

他不可能當沒聽見,連司越珩的椅子一起把人拉過來,圈在了他的四肢裡,認真地問:“我離婚了,你就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作者有話說:

有沒有寶貝看出來,小狗沒有結過婚!他不可能去和叔叔以外的人結婚。

第129章 證明

# 129

司越珩手裡還捧著飯碗, 拿著筷子,人在椅子上晃了晃,接住穆從白灼人的目光, 腦子裡卡殼一樣怔住。

那句“可以離嗎”,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問出來的,倏地耳尖一紅,用腳踢開穆從白勾在他椅子上的長腿。

“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有叫你離婚。吃飯,要涼了。”

穆從白的動作僵在那裡, 像個隨意擺弄的木偶, 任司越珩推開他, 把椅子又移回去。

司越珩像真的隻是隨口一說,快速把碗裡的飯吃完,站起來就和他告彆,“我要回去。”

他怔了半晌還是坐正回去,同意地說:“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廚房你自己收拾。”

司越珩說完回去臥室, 拿到他換下來的衣服, 考慮著要不要換過來,最後覺得穆從白的衣服他都已經穿過了,就把換下的衣服裝起來帶走。

他拎著衣服出去時,穆從白站在門口,與他四目相對, 莫名地又沉默了半晌,穆從白把他的車鑰匙遞過來。

“顧輯昨天幫你開回來的。”

“替我謝謝他。”

司越珩接過鑰匙,從穆從白身邊越過去, 穆從白驀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回頭穆從白又放開, 問了他一句,“我還能再去找你嗎?”

“嗯。”

司越珩點了下頭就走出去,回到家才思考起來。

那天在烤魚店,穆從白突然哭起來,說的那幾句奇怪的話。

穆從白的手掌玩偶,為什麼會被弄壞成那樣?如果是穆從白弄壞的,不可能之後再補好,還那麼依賴。

他懷疑是穆戎霆對穆從白做過什麼,可是梁隋他們都不清楚,他也不知道找誰去打聽。

想到這裡,他腦子裡突然冒起了顧輯的名字,穆從白會打那麼多電話給顧輯就很奇怪,顧輯還對穆從白家那麼了解。

但是他隻有顧輯以前的號碼,不知道顧輯有沒有繼續用。

司越珩猶豫了半天,還是去把以前的手機找出來,充上電,再次打開。

這個手機的卡是以前的號,他沒用之後就沒再交過話費,可他打開卻有信號和網絡,不斷有消息進來,響了十幾分鐘才結束。

他猜到了給號碼交話費的人是誰,打開收到的信息,果然絕大部分都是穆從白發的。

最後一條的時間,是四個多月前。

——叔叔,我終於可以去找你了。

往上的信息時間不一定,有時一天發了許多條,有時半個月都沒有發過,他一條一條翻上去。

——我今天也好想你,午飯做了蒸黃魚,我聽到你誇我了。

——叔叔,下暴雨了,你可不可以抱著我睡覺。

——我又做夢了,夢到有怪物把你帶走了。

——司越珩,我好疼,你能不能抱抱我。

——我今天又看到你了,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你是不是生的氣了?

——叔叔,你為什麼不對我說愛我了。

……

司越珩看完怔住半天都沒動,不停轉著手指上的戒指,他想給穆從白打電話,問他發生了什麼。

可是他太了解穆從白了,如果穆從白願意告訴他,早在他們第一次見就全說了。

他仰頭盯著天花板過了許久,終於找出顧輯的電話,打過去卻已經停機,顧輯原來的社交號也停用了。

考慮了一下,他決定下次見到穆從白,拿到他的手機把顧輯的電話記下來。

可是,接下來公司忙著收購的交接,他一個月都沒有空下來,也沒有拿到顧輯的號碼。

這一個月,他和穆從白的關係變成了一種奇妙的狀態,穆從白偶爾會給他發短信,說自己在做什麼,隔上三五天會突然跑到他家給他送飯,現在他餐桌上已經放了五個穆從白的餐盒了。

穆從白的手機他倒是拿到了,但是上麵沒有了顧輯的號碼。

上次之後穆從白也察覺了他的懷疑,猜到了他會去問顧輯,所以刪了顧輯的號碼。

到了11月中旬,收購的交接終於完成,他總算空閒下來。

他本來想著換個地方問顧輯的電話,老家顧輯爺爺奶奶還在那裡,總有他的號碼。

隻是在他去問前,寧嶼傑先來找他了。

他下班剛剛到家,就接到了寧嶼傑的電話。

“你現在有空嗎?”

聽到寧嶼傑開口,他就猜到了寧嶼傑想和他說什麼,上次在烤魚店後,寧嶼傑約了他很多次,他都拒絕了。和寧嶼傑也算是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有周駿這個老同學的在這裡,無論如何起碼要把話說得體麵一些。

穆從白昨天才來給他送過飯,今天應該不會來了,他答應道:“有空,你在哪裡?”

“我在你家附近,你吃飯了嗎?我順路帶了點吃的,給你送上來?”

“行,你上來吧。”

司越珩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鐘寧嶼傑就來了,見到他先是撓了撓頭,雖然這幾年寧嶼傑變得會說話了很多,但有時候還是有些靦腆。

“進來吧。”

他把門打開,寧嶼傑捏緊了手裡的袋子,向他瞟了一眼,有些緊張地進門。

他跟進去時有意沒有鎖門,隻是掩過去,有種要證明他們沒有什麼不能被人看見的意思。

寧嶼傑沒有注意門鎖沒鎖,他到了餐廳把袋子放下去,裡麵是他打包來的菜,底下還有一瓶酒,全都拿出來了袋還是鼓的。

司越珩走過去,看見袋子問:“裡麵還有什麼?”

寧嶼傑又看了看他,緊張地拿出了最後的盒子,向他遞過來。

“這是什麼?”

司越珩看到精致的盒子,下意識沒有接。

寧嶼傑的手僵在那裡,盯了他好一會兒才說:“越珩,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我、我、我其實、一直、一直很!喜歡!你!”

“對不起。”

司越珩想也沒想就開口,看向了寧嶼傑認真地回答:“我不能接受,你很好,也幫過我很多忙。但是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寧嶼傑終於把盒子收回去,深深地吸起了一口氣,平靜下情緒才問:“是因為穆從白嗎?”

“我現在不想談感情,和誰沒有關係。”

“我明白了。”

寧嶼傑像是塵埃落定般把剛吸起的氣吐出來,“其實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一直很努力想有一天能夠有資格說出來,但是我們的距離卻沒有縮短,你還是那麼耀眼。”

“你、彆妄自菲薄,我也沒什麼和你不同的地方。”

司越珩說完,寧嶼傑笑了一下,把手裡的盒子放到桌上,“這個你收下吧,就當你拒絕我的禮物。”

拒絕禮物?司越珩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東西,“是什麼?”

“巧克力,周念唯幫我選的,我也不吃,拿回去給她,被她爸看到會罵她。”

其實他也不吃,但還是點頭,“那謝謝了,我明天拿去公司分給同事。”

寧嶼傑沒有反對,最後猶豫地說:“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司越珩對著寧嶼傑的視線,過了這麼多年,寧嶼傑其實也沒怎麼變,還是那個隻會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人。

他微微一笑,主動地伸出手,但還沒碰到寧嶼傑,大門就被踢得一聲響,他下意識收住手轉頭看去。

穆從白捧著新的餐盒走進來,每一步都仿佛在地磚踩出了一層冰霜,眼神冷得嚇人,向寧嶼傑盯去。

“你來做什麼?”

司越珩這一瞬間想的是剛剛該把門鎖上的,穆從白走到了他跟前,將他往後麵一拽,隔擋在了寧嶼傑和他中間。

寧嶼傑沒有生氣,視線越過穆從白看向了他,“越珩,我先走了。”

“好,慢走。”

司越珩回話,穆從白一隻手把桌上的盒子掃下去,“把你的東西帶走!”

精致的盒子落在地上被砸開,裡麵的巧克力滾出來兩顆,也摔碎成了好幾塊。

“穆從白!”

司越珩喊出來,“你乾什麼?”

“你又不吃,沒有必要收他的東西!”

寧嶼傑苦笑了一下還是沒有生氣,蹲下去把巧克力撿起來,“沒事,我先走了。”

“寧哥!”

司越珩想追去道歉,卻被穆從白抓住了手,寧嶼傑徑直地出了門,還幫他把門鎖上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他終於甩開了穆從白的手,“你知道什麼叫禮貌嗎?”

“不知道。”

穆從白逼近司越珩,再次抓到了他的手腕,將他推到餐桌邊困住,直視著他問:“你剛剛準備做什麼?他是不是來向你表白的?你接受他了?”

“彆鬨了,他已經走了,讓開。”

“你接受他了嗎?”

穆從白不讓,抓著司越珩的手還越捏越緊,司越珩突然生氣地反問他,“你認為我能接受他嗎?”

對著司越珩的眼睛,他瞬間心裡一疼,他倏地心裡一疼,鬆開司越珩的手摟著腰抱過去,貼到司越珩的頸窩裡說:“對不起,我看到你要去抱他,以為你接受他了……你拒絕他了對不對?”

司越珩不回答,穆從白就咬他脖子,他不自覺一抖,咬變了吮,他抓到穆從白的手臂往外推。

“彆這樣!穆從白,鬆開!”

穆從白完全不聽他的,沿著他的脖子留下一條水痕吮到了他唇邊。

他啟著唇,穆從白的呼吸灌進了他嘴裡,他說:“我們不——”

話沒有說完,他的聲音全被堵回了喉嚨,穆從白的舌尖靈活地繞過來,根本不給他逃脫的機會,喉嚨裡不由地泄出了聲意,下一刻就被堵進了更深的地方,水漬聲粘膩在一起,從他們的唇縫裡擠出來,沾在了嘴角,又被舔回去。

司越珩不隻怎麼被被穆從白弄到了桌上坐著,穆從白抓著他的雙手押在他身後,肆無忌憚地又吻過來。

“穆——”

話又被堵回去,他生氣地扭開了穆從白的手,終於用力把人推開,怒瞪著眼看過去。

穆從白舔了舔唇上的水漬,直直地佇在他麵前一動不動。

“穆從白,你是希望我們真的成為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穆從白不回答,眼睛裡滿是委屈,他看著最後自己沒了脾氣,對穆從白問:“你結婚了,你要我做你出軌的對象嗎?”

“你願意嗎?”

穆從白問出來,司越珩胸口一疼,呼吸不由沉重起來,他的道德修養都不願意。

可是他沉默了半晌,伸手抓到了穆從白戴著戒指的手,摸到了無名指上的戒指,“你希望我願意嗎?”

“司越珩!”

穆從白終於明白了司越珩的意思,眼睛一眨,眼淚掉下來,他反握住司越珩的手,“我說希望你就會答應嗎?”

他無法回答出來,隻是桌下的腳勾住了穆從白的腿,把穆從白帶進過來與他貼在一起。

穆從白脫口而出,“司越珩,我沒有結婚。”

司越珩眉頭一抖,他慌張地保證,“我真的沒有結婚,那都是假的。”

他連忙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頁紙,打開給司越珩看,“你看,我真的沒有結婚,這裡是未婚。”

司越珩看去,竟然是穆從白的戶口,從戶口本上撕下來的,瞬間他僵在那裡沒了反應。

第130章 藥盒

# 130

沉默在餐廳的燈光下流淌了半天, 穆從白把那一頁戶口塞到司越珩手裡,等他審判一樣望著他。

司越珩沒有想到穆從白竟然隨身帶著戶口,盯著手中的一張紙哭笑不得, 輕笑了一聲說出來, “你才剛到法定年齡,沒有登記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

穆從白急切地解釋,“你相信我!和這沒有關係, 是穆戎霆辦了一場假的婚禮,就是要讓你相信, 讓你離開我。”

司越珩把戶口還給了他, 又沉默了許久才說:“既然婚禮是假的, 你為什麼沒有來找我?”

穆從白又不回答了,他接著循循善誘地問:“是你沒有收到我的信息?還是找不到我?”

“對不起。”

司越珩忽然覺得那些天的事,沒有那麼難以提起了,他告訴穆從白,“我等了你半個月, 可是卻等到了你的婚禮——”

“對不起!”

穆從白打斷了司越珩, 又伸手抱過去,把司越珩緊緊地勒進了懷裡,可是除這一句,他又再解釋不出彆的。

司越珩脖子裡被燙人的眼淚灼得發疼,他把穆從白的手摘下來, 推開了,對他說:“算了,你讓我冷靜一下。”

“你真的不要了嗎?”

穆從白慌了, 他一直沒有告訴司越珩他沒有結婚, 就好像是抓著最後的底牌, 他害怕即使司越珩知道他沒結婚,仍然還是不肯原諒他,所以一遍一遍的試探。

他抓著司越珩的手不管不顧地又抱回去,向司越珩確認,“叔叔,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還愛我嗎?你還愛我對不對?”

“穆從白!”

司越珩再一次推開穆從白,看過去就見他掛在睫毛上的一滴淚掉下來。

他有時候覺得周嘉盛說得很對,他是真的沒出息,隻要穆從白一哭,哪怕他那時真的差點就死了,他還是長不了記性。

“彆哭了。”他忍不住去擦掉了落在穆從白臉頰上的眼淚,“你先回去,讓我想想好不好?”

穆從白不肯,緊緊抓著他的手,一動不動定在那裡。

他不禁又問:“那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穆從白直勾勾地看了他半天,突然貼過來扣著他的後頸吻下來,像是要從他嘴裡帶走什麼一樣,到處刮了一遍,鬆開他說:“記得吃飯。”

他怔坐在桌上沒動,看著穆從白把寧嶼傑帶來的外賣全拿了,留下他帶的餐盒,不舍地看了看他,轉身走了。

直到穆從白出去把門關上,他才感覺到胸口悶得難受,深深吸起一口從桌上下來。

坐到椅子上才發現穆從白的那頁戶口,也留在了桌上,他拿過來看了半晌,趴到了桌上抱住了頭。

他太了解穆從白了,不肯解釋的,肯定是有什麼不想讓他知道,可是穆從白都這樣了也不肯說,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打聽。

於是,他們就這樣僵住了,穆從白還是會給他發信息,彙報自己做了什麼,也會沒事就來給他送飯。

但每次都隻掛了門上,等他開門人已經不見了。

司越珩很無語,覺得穆從白有時候真的幼稚得不行。又一次開了門後,隻看到餐盒,沒見到穆從白,他對著走廊喊:“你要是再不出來,下次彆來了。”

等了片刻,逃生通道的門響了一聲,接著一臉委屈的穆大總裁走出來。他一時間又心疼又想笑,穆從白還磨蹭著與他隔了老遠,他無奈地說:“我不問你,你不想告訴我就不說,行了嗎?”

穆從白藏了一個星期,終於笑了,那一瞬間司越珩覺得走廊裡蒼白的燈,都仿佛變得五彩斑斕起來。

接著,穆從白幾大步走到了門前,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撲過來抱住他,親在他耳朵上說:“我愛你,司越珩。”

“行了,你吃飯了嗎?”

司越珩任他又咬又舔,癢得縮起了脖子,還帶起了久違的感官衝動。

不過穆從白把他耳朵弄紅了,就放過了他,轉過來看著他又一臉委屈,“沒有。”

“你做了什麼?”

“你喜歡的。”

司越珩瞥了他一眼,拉起他進屋。

門鎖一聲輕響,他們走進了餐廳,司越珩把餐盒打開,去廚房拿了兩雙筷子。本來隻是夠一個人的分量,兩個人有點不夠吃。

不過他們都心不在焉,吃完就忘了想有沒有吃飽,司越珩叫穆從白去洗了餐盒,他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拿著手機,視線卻一直瞄穆從白。

等到穆從白過來,他又假裝看手機,穆從白擠到他的旁邊,對著他的手機問:“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

司越珩終於注意到了手機裡的內容,一個肌肉猛男在科普增加懷孕概率的姿勢,他一通亂點,也不知道怎麼就點到了這種內容。

穆從白把他的手機摘走,向他貼過來問:“你看這個乾什麼?”

“我——”

司越珩沒找出理由解釋,乾脆說:“不關你事。”

穆從白被哄著吃了一頓飯的心情,瞬間又跌下去,他用重量把司越珩砸進沙發裡,嚴絲合縫地抱過去,“你還想生孩子!”

“白癡,我和誰生啊!”

穆從白不確信地盯了他半晌,“真的不是?”

“是什麼是,滾開!”

“我不滾。”

穆從白賴也耍得一本正經,手貼著司越珩的手臂往下滑,臉湊在他唇邊說:“你要生也隻能跟我生。”

司越珩被他的渾話逗笑了,抓住摸進他衣擺裡的手,“跟你生什麼?你能生出來什麼?”

“你想不想試試。”

穆從白的表情是真的正經,可是貼著司越珩的身體,就如同春天草原上的雄獸,每個毛孔都散發著誘惑的信息素。

他下意識地想躲,可是身上的人太重,他蹬了半天沒有蹬出去,反而被穆從白的腿圈緊了,他脫口就回了一句。

“你要試什麼?”

穆從白被抓著的手,反過來握住了他,然後帶著往他們中間的間隙伸去。他瞬間被自己燙到,穆從白咬在了他耳邊說:“把我的孩子灌進去,哥哥就能生出來了。”

“穆從白!你跟誰學的這種……下、流的話?”

“跟哥哥學的。”

司越珩感覺穆從白不像是在胡說,“你還有哪個哥哥?”

穆從白不回答他,吮在他耳朵下麵,他不由地一顫,壓著聲音說:“彆,那裡太明顯了。”

穆從白難得聽話地鬆了口,貼過來抵著他的唇問:“那這裡可以嗎?”

“小混蛋,該問的時候,你怎麼不先問我可不可以?”

“那可以嗎?”

“不——”

司越珩要說不可以,結果穆從白又不聽他的意見了,深深地鑽進最深處,要吸乾他肺裡的空氣一樣,一隻手緊緊地扣著他的後腦勺,把喘息全灌在了他嘴裡。

“穆從白、讓我喘——”

他好不容易有了開口的間隙,可是話沒說完穆從白又堵進來,這回終於不像剛那樣要吸走他所有氧氣,變得溫柔下來,還抽空照顧一下他的耳朵和脖子,又重新回來,咬著他的唇問:“你喜歡嗎?”

他的手還在下麵,咬著牙沒有回答出來。穆從白就又沿著他的脖子往下,解開他衣服的扣子,露出裡麵長年沒有在光下暴露過的皮膚,又濕又熱的觸感一寸一寸移下去,直到他腰跡突然停住。

“彆!”

他下意識製止,穆從白卻還是吻了上去。他腰側有道手指長的疤,不是以前車禍留下的,是後來新添的。

穆從白的舌尖卷在傷痕上,他一瞬間仿佛被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不自覺地微微一縮,支起脖子望下去,穆從白正好抬起眼來望著他。

他抓到了穆從白的頭發,壓著嗓音說:“你不問我怎麼來的嗎?”

穆從白不說話,溫柔地吮在了上麵,他瞬間明白了穆從白都知道,胸口裡像是被什麼勒住,他撐起身向穆從白湊去,對他說:“我在我們約好的地方等你,可是你沒來,來的是幾個綁匪。他們說我是你的情人,要你來贖我,可是你還是沒來。我逃出來,卻看到你要結婚了,全世界都在宣傳你的婚禮。”

“對不起。”

穆從白蹭上去,捧著司越珩的臉,又壓著他躺下去,卻不敢去看司越珩的眼睛,他藏在了司越珩的頸窩裡說:“你怪我嗎?”

司越珩又笑了一聲,“我在婚禮過後,又等了你半個月,你還是沒有來。”

他說完,聽到了穆從白抽泣的聲音,還是心軟了,抬起手抱過去,“我沒有怪你,那時候我想得最多的,是不是你出了什麼事?直到看到你去度蜜月的消息,我才相信是你終於想明白了。”

“不是的。”

穆從白倏地把臉抬起來,對著他說:“都是假的,穆戎霆他騙我,他騙我——”

“他騙你什麼?”

穆從白耳邊又響起了穆戎霆的聲音,眼前出現了無數次在他麵前重複的畫麵。

“司越珩已經死了!”

“被你害死的,連屍體都找不到。”

他顫著手去摸司越珩的臉,理智告訴他眼前的人是真的,可腦子裡仍有無數個聲音在對他說。

——司越珩已經死了!

他倏地翻下沙發,衝進衛生間裡,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司越珩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穆從白這樣明顯不正常,他胸口甚至還有穆從白滴下來的冷汗。

他坐起來盯著衛生間的門,裡麵一點聲音也沒有,過了許久他還是起身。

衛生間的門有些壞,太用力反而鎖不上,司越珩輕輕一擰,門就開了。

他推開就看到穆從白撐在洗手台上,冷汗沿著臉頰滴下去,池子裡躺著一個半指長的藥盒。

藥盒是換裝的,沒有名字。

穆從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慌張地向他看來,然後意識到了藥盒,連忙撿起來捏進手心。

司越珩走過去,握住了他捏藥盒的手問:“這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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