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等薑時予反應過來,冰冷的水流劃過掌心,細細密密的刺痛遲鈍的傳遞到大腦,他下意識想縮手,卻被沈戾暴力鎮壓。

“動什麼,手還要不要了。”

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這半個月兩人連一次麵都沒見過,薑時予每晚帶著病痛入睡時都期望在夢中見到那個想念的身影,此時此刻,他想念的人就在眼前,握著自己的手。

薑時予低頭,看著水流下兩隻交疊的手,他的手指纖細修長,骨節上覆著一層軟軟的肉,掌心有點像貓墊,白中帶著粉,剛才被燙後已經變深紅了,抓著他那隻手完全不一樣,骨節均勻,關節凸起處明顯,青筋覆在上麵,脈絡分明,薑時予忽然就不覺得掌心被燙的地方痛了,甚至貓眼微不可查的彎了彎,露出一個狡黠的弧度。

在薑時予盯著他們手看時,沈戾的視線也落在水流下那兩隻手上,怪異的感覺從心底傳來,兩人一前一後站在操作台後麵,靠的很近,薑時予一轉頭,兩人就會麵對麵,呼吸可聞的距離。

沈戾像被人當頭一棒猛地清醒過來,猝不及防鬆開握住薑時予的手,連帶身體也往後退了兩步,表情不可思議的同時又帶著煩躁。

草,他剛才都做了什麼。

整個人像磕了藥一樣,看到薑時予端著燙的湯碗不鬆手,下意識生氣接過,看到他被燙的發紅的掌心,下意識著急,牽著人就往廚房走,一切心緒仿佛都不受自己控製。

他猛地鬆開薑時予的手,薑時予疑惑轉過頭,大大的貓眼清澈見底,從裡麵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像一株即將綻放的小玫瑰,還帶著露水。

濃密纖長的睫毛不解的眨眨,“怎麼了?”聲音軟軟的,又透著討好。

操,肯定是薑時予,老是一副乖巧討好的模樣,弄得自己防備心潰散,心神大亂,才做出剛才那些不可控的事!

沈戾伸出手,精準的捏住薑時予的下巴,掌控在指骨之中,戾氣橫生,巴掌大的臉蛋被抬起,明媚的五官顯露無疑。

“薑時予,不管以前我們是什麼關係,但我現在是直男,從今以後離我遠點。”

說完,鬆開手,拍了拍那嫩白的臉蛋,語氣帶著威脅,“聽明白沒?”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廚房。

留下薑時予一個人站在操作台,幾秒後,他將手從流水下抽出來,雖然衝的及時,但掌心還是長了幾個水泡,他皮膚嫩,看起來嚇人。

他把手掌舉在眼前,翻過來翻過來打量了幾眼,忽然唇角抿出一個弧度,像是貓兒偷腥得逞的模樣,又像是發覺一件特彆有意思的事,儘管沈戾走之前對他撂下那段狠話,但薑時予看起來一點都不難過,反而隱隱透露出一點開心。

透過廚房的燈光,薑時予將五指舉高,刺眼的燈光讓他眯起眼睛,他在虛空中抓了抓,猛地一把攥在手心,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回到餐桌,沈戾已經離開了,白芸找了藥匆匆下來,抱著薑時予的手吹了吹問他疼不疼,薑時予搖搖頭。

“白芸阿姨,剛才阿戾已經帶我衝了很久的水,不疼了。”

白芸看他那副開心滿意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特地給兒子和時予製造的機會發揮了作用,欣慰的笑了笑。

但在看到薑時予掌心水泡的時候還是皺了眉,“要不要叫家庭醫生過來給你看看,你這手看起來挺嚇人的。”

“不用啦,白芸阿姨,是我自己皮膚嫩顯得可怖,塗點藥過兩天就好了。”

“行行,那你記得每天塗藥,不然我們時予彈鋼琴的手壞了就不好看了。”

薑時予看著心疼憐惜他的白芸,眼眶隱隱發熱,他媽媽離開時他還太小,早就忘了母愛是什麼感覺,來後沈家後,白芸阿姨自始至終拿他當親兒子看待,即便知道他和沈戾在一起,擔心的也是他會不會被欺負。

薑時予忽然伸出雙手,緊緊抱住白芸,哽咽著喉嚨道,“白芸阿姨,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白芸被他的動作嚇到,一時沒反應過來,回過神後安慰的拍拍薑時予肩膀,柔聲撫慰道,“隻要你和阿戾都好好的,阿姨就不擔心了。”

“你身子還沒好全,和阿戾的事不要太擔心,以後日子還長,會好起來的。”

薑時予頭埋在白芸肩上,輕輕點頭。

其實在醫院這段時間他就已經想通了,加上今天沈戾對他的態度,薑時予更加相信,沈戾不會就這樣把他們之間的記憶給忘掉的。

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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