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虎山聽到對方喊自己兄弟,趕緊收起笑臉,顧不上再和楊利民開玩笑,先看向說話的女人,隨後露出驚喜的神色:
“大姐?你怎麼有時間下鄉跑中坪來了?”
對方居然是浭陽自行車廠那位大姐,桃子和大秀過年時候戴的紅圍脖就是這位大姐半賣半送,替他花了五塊錢在自行車廠工會買出來的。
“你肯定是叫謝虎山。”大姐此時笑得合不攏嘴,開口第二句話就說出了謝虎山的名字。
謝虎山一臉納悶的看著對方:
“是我,不過大姐,我沒整明白,怎麼我名字這麼招笑嗎?”
他又看向旁邊的楊利民和那位年輕女同誌,那姑娘很明顯是老楊的對象,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身材高挑,都快趕上楊利民的身高了。
留著短發,穿著一件火紅色的手工毛衣,的確良襯衫的領子翻在毛衣外麵,再配上一條藍色工人褲,既顯得人利落,看起來又顯得洋氣時髦,讓人眼前一亮。
至於樣貌,隻能說人家姑娘配老楊,屬於是獻愛心了。
要身高有身高,要樣貌有樣貌,要能力有她媽,怎麼就看上老楊這個瘦的跟細狗一樣的四眼小白臉了……
此時這位姑娘也笑得花枝亂顫,幾乎站不穩,低著頭,一手捂著嘴,一手搭在楊利民肩膀上,身體因為憋笑不斷抖動。
這倆人此時的反應,讓謝虎山的心裡有些發毛,一定是哪出岔頭了?
按照他的猜想,情況不應該朝這種方向發展,怎麼連楊利民那小白臉在內,三人瞧著他的眼神都像是在打量小醜?
不應該是自己熱心給老楊他對象提供合理發飆的情報,能讓她收拾起楊利民來有更充分更合理的理由,以及還有他這位淳樸的現場證人在旁邊控訴老楊作風問題嗎?
“領導……”謝虎山看向此時正端起暖壺準備倒水的楊利民:
“受累給翻譯翻譯,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楊利民正眼都不去看謝虎山,拎起暖壺給大姐麵前的水杯要給對方續水,嘴裡對她笑著說道:
“妗子,你看,底層有刁民吧?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
妗子?
這大姐是老楊舅舅的媳婦?
“大姐,這是咱大外甥啊?都長這麼大了?”謝虎山竄過去接過老楊手裡的暖壺,朝大姐笑著說道。
楊利民聽到謝虎山的話,笑著罵道:“你給我滾一邊去!”
“那你告訴我,嫂子和大姐為啥看見我就樂,而且沒等你介紹,怎麼就知道我叫啥?”謝虎山幫大姐把水續好,對楊利民問道。
楊利民的對象此時緩過來一些,努力斂去笑容,大大方方走過來朝謝虎山伸出手:
“你好,謝虎山同誌,我是呂媛,楊利民的……”
說到一半,她俏目一瞥楊利民,眉梢輕挑:“我是你什麼人?”
“我媳婦,我倆上禮拜剛訂完婚,年底之前肯定結婚。”楊利民馬上對謝虎山補充道。
呂媛滿意的點點頭,一看這位大小姐馴夫的架勢,謝虎山放下暖壺,雙手握住對方伸出的手:
“嫂子,我是虎三兒,叫我小三兒就行。”
臭不要臉的楊利民,之前肯定跟自己吹牛呢!
還丈母娘給他洗衣服,瞧瞧他媳婦一瞪眼給他嚇得那德行!
看這意思,老楊這是前不久跟人家堯山地區礦山冶金管理局乾事的閨女訂完婚了,徹底沒機會享受單身男人的快樂了。
謝虎山嫌棄的看向楊利民,嘴裡用長輩的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