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劍拔弩張之際,李懷言聽到聲音過來了。
瞧見南與風鐵青著臉色,李懷言眉心微皺。
他這個表弟接人待物十分溫和,怎麼到了楚五小姐麵前竟如此的無禮。
“與風,”李懷言淡淡的打斷了南與風的話,道:“老太君醒了,想見楚五小姐。”
原本南與風一副不依不撓的架勢,聽到老太君醒了微微一愣,而錦離在他愣神的功夫直接重新返回了南老太君的院子裡,南與風也跟了過去。
南老太君院子裡靜悄悄的,身邊隻有一個貼身的丫鬟伺候著,見狀錦離心中微微歎了口氣。以前她以為南老太君在南家過的很好,畢竟南潯是京都出了名的孝子。
無論南家這些人再如何的精於算計,對老太君至少是真心的。
如今看來,所謂孝子也不過是演戲給外人看的罷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思索之間,卻見初醒的南老太君似是在尋找著什麼,錦離見狀,荷包中的木簪遞給了老太君。
沉香木雕刻的木簪,上麵的木紋泛著歲月的痕跡,唯有那金縷半楓荷依舊栩栩如生。
在看見這一枝木簪的時候,她渾濁的目光泛出了一抹明亮的色澤,錦離恍惚間仿佛看見了許多年前,那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看著心上人親手為她打磨這支簪子的歡喜模樣。
那時候,滿頭青絲,鬢邊彆著這一支做工精致的簪子應當是極美的。
隻是昔年的少女,如今已是白發蒼蒼……
老太君蒼老布滿著皺紋的手,輕輕撫上了這支木簪,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幾十年歲月飄忽而過,昔年的紅顏如今已是白發蒼蒼,物是人非,紅顏白骨,卻是說不出的殘酷。
許久許久之後,她的眼角滲出了一抹晶亮,輕歎了一聲,道:“四十年了啊……”
“四十年前,獻宗登基之初,顧昀因謀逆皇嗣之罪,而被問罪,顧家滿門抄斬。”
此時的帝師府,君沉嵐將從藏在大理寺密卷中的卷宗調了出來,在公儀諶麵前故意賣了個關子,道:“你可知監斬顧昀的人是誰麼。”
公儀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君沉嵐有些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他倒是忘記了,這位昨晚從楚家回來之後心情就一直不大好,這讓君沉嵐十分的費解。
昨日在韶華樓,他都知道小錦離想和南與風退婚的心意了,論理說應當心情大好才是。誰曾想到,他將小錦離送回楚家回來之後便就沉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他錢一樣。
就連今日去上書房給少帝上課的時候,平日裡還想偷懶耍滑的少帝今日乖的跟什麼一樣,根本不敢招惹一看心情就差到極點的帝師大人。
莫非昨晚兩個人又鬨彆扭了?
君沉嵐心中驚疑不定,可是怕挨揍,也不敢問。
知道今日帝師大人心情不虞,君沉嵐也不敢再玩笑了,正色道:“是南昌玉,南家的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