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玉的麵容蘊藏著怒意,極為的駭人,這位在所有人麵前都喜怒不形於色的帝師大人,竟拂袖直接掀翻了眼前的桌案!
;砰的一聲巨響,讓所有人從驚愕中回神,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疑惑不解的看著罕見如此失態的帝師。
公儀諶與端木炎同坐,掀翻的是端木炎的桌子,卻見這位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看著公儀諶如此震怒的模樣,眼中浮現了這個晚上第一抹笑,道:;帝師大人怎麼突然動怒?莫非是因為這個琴師的緣故?
說著,端木炎似乎是想到什麼一般,道:;我瞧著天晟的這位琴師有些麵熟,倒有些像是昔年冠蓋京華的臨郎。
聽到端木炎漫不經心的一番話,錦離心中頓時駭然。
怎麼會?但是瞧著那些老臣們微妙的神色,以及公儀諶以及百裡朝華如此失態的樣子,錦離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臨郎?大司徒莫非說的是昔年鳳凰台上,一首《逍遙賦》聞名於東陸的臨郎。那可是你們天澤的世家子弟之首啊,怎會成為我們天晟的罪奴?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赫宴含笑的接過了端木炎的話。
眾人聽著赫宴戲謔的語氣,臉色微變,而端木炎則是道:;或許是人有相似吧。臨老丞相再如何的鐵麵無私,總不可能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到天晟當玩物吧。
一時間,原本本就凝滯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昔年臨郎之名聞名於天下,是天澤的驕傲,可如今眼前這個琴師如此卑微的模樣,完全就是恥辱!
很快便有底下的官員附和著端木炎的話,道:;是啊,臨公子不是在臨安彆苑修養呢,怎麼會出現在天晟?
;沒錯沒錯,人有相似,是帝師都看錯了。
在東陸各王室貴族之前,沒有人會接受這份屈辱。
在這個琴師的身份未明之前,端木炎和赫宴二人一唱一和完全是堵死了退路。就算此人是臨闌月,在這樣飽受屈辱之後,天澤在各國麵前為了所謂的顏麵也不可能認回他,縱使錦離也不由一陣齒寒。
錦離下意識的看向公儀諶。
卻見那人白衣如雪,臉色低沉,已經恢複了如雪般沉寂,幽深如黑夜的目光掃過了那些低聲議論的世家,那些人在那清冷如雪的目光下頓時自動噤聲。
最終赫落在了那帶著枷鎖的琴師身上,沉聲問道:;你是不是臨闌月?
那語氣冰冷,讓這夏夜的溫度都降了數分,卻見那抱著琴的男子,在所有人各異的目光下,輕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