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聲聲驚呼聲中,公儀諶對站在一旁呆住了小姑娘輕輕招手。
小姑娘恍然回神,取代了枕流的位置,低聲道:我沒事。我們回家吧。
淡淡四個字,宛若清風拂過,拂去了他眉宇間的寒冷陡峭。
臨月柔怔怔站在那,他連一絲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到她的身上,仿佛她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螻蟻。
他們少年便就相識
說是相識,其實並不恰當。同在父親的門下學習,他性格孤傲,除了三哥哥之外誰都不放在眼中,包括時常來臨家蹭課的先帝。
同窗這麼些年,她和蘇紫陽、百裡朝華三個容顏絕代已顯風華的女子,看在他的眼中其實與府中的那些侍女丫鬟都差不多的。
百裡朝華喜歡纏著三哥哥,可她和蘇紫陽,卻在那種偷偷看著他。
明明她們才是出身百年世家、身份尊貴的貴女,而他不過是來曆不凡、區區一個楚家養子罷了,可在他麵前,她們始終保持著一種仰視的姿態,自慚形穢。
後來他在那場兵變中重傷,此後不再見客。
蘇紫陽成了太後,百裡朝華在行宮中醉生夢死,隻有她沒有變。仿佛還是那個在簷下偷偷看他和三哥哥說話,被人發現了摘了一枝青梅掩蓋內心羞澀的少女。
可這麼些年過去了,隻有她還停留在那一段早就已經過去的過往,所有人都變了。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他那一如既往的漠視。
馬車外,寧迦南看著如青雲般出現在禁地街頭,十分醒目的太徽閣弟子,清俊的麵容有些頭疼的說道:這事麻煩大了。四位長老那,肯定瞞不過去。
枕流無所謂的態度,道:主上行事,何時想要瞞不過。
說著頓了頓,他看著端木家馬車離開的方向,嘴角微微勾了勾,壓低聲音,有些陰測測的說道:不過等長老們接到消息,再趕來的話也是數月之後,到時候京都的局勢如何變化,誰又能說的定呢。
端木炎敢對楚五小姐動手,完全已經觸碰到了他們家主上的逆鱗,自求多福吧!
與此同時,真正要自求多福的不止是端木炎,還有麵色如死灰的楚永文。
端木炎明明說過,臨相必死無疑,今日直至明日清晨,公儀諶都不會在城中!而他要做的,隻是威逼利誘讓錦離招出受公儀諶指使謀害臨相,他便是大功一件。
到時候,不止是刑部尚書的位置,如他父親一般入主鳳台也是指日可待!
可怎麼偏偏這樣了?
臨相醒了,楚錦離一個字都沒招出來反而還被公儀諶給帶走了。
想到今日公儀諶對端木炎絲毫不掩飾的殺意,端木炎知道,一切都完了
公儀諶對付他,還不是和碾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就在他心冷如灰的時候,一時不查,竟踩空了石階,險些滾下去。
而在這個時候,一雙手及時的扶住了他,溫和著聲音問道:楚大人可是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