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公儀諶想到今日在竹樓中臨闌月所說的一番話,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六十年一甲子,關於當年仁懿皇後的傳言他也有所耳聞。究竟浮屠傳言是真,還隻是皇室編造出君奪臣妻的謊言,如今而言已經不重要。
現在朝中人心浮動,公儀諶有把握能夠將京都所有的情況握在掌中。可是京都之外,還是有所欠缺。
當年辰安王之亂平定之後,餘下的兵權都落在了端木炎的手中。如今端木炎如此氣定神閒,還不是仗著麾下的那十萬精兵良將。
能與端木炎兵馬抗衡的,隻有錦州的鎮國公兵馬。
鎮國鎮守錦州,如今年逾古稀,但在軍中威望卻遠非端木炎所能及。你若是能說服他,京都這一張大網,便可收了。
在竹樓中,臨闌月提及鎮國公的時候,公儀諶也微微有些詫異,須臾之後,他道:隻是鎮國公此人生性固執,再加上對於皇室的成見,不會願意參與到京都的這個渾水中來。
臨闌月低笑一聲,道:你可知,鎮國公當年,是鎮南大將軍的養子。
當日是皇室有負於這位忠臣良將,若能拿到當年丟失的鎮南軍兵符,鎮國公,定然願為之驅使。我在天晟那麼久,他們也在找兵符的下落,所得到的唯一線索,就是兵符,與神木有關。
半個月後便就是祭典開始,我們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定要在天晟之前拿到兵符!
這是臨闌月要繼續留在天晟的目的。
蟄伏五年,竟亦是為了天澤。
公儀諶回來的時候,心底久久未能平靜,直至錦離問起。
但想到錦離看似溫和,實則遇到事情便要一探究竟,公儀諶知道其中凶險不願意再讓錦離卷入這場漩渦中來。
天晟的敵意,他一個人應付便可,這事暫且還是不能告訴她。
錦離氣呼呼的拎著藥箱回了房中,卻見原本已經睡下的君沉煙忽然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縱使錦離膽子再大,乍然瞧見那一雙過於明亮的眼,心中也不由一驚,小聲問道:沉煙你醒啦,我吵醒你了嗎?
君沉煙沒回答,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和他吵架了?
錦離?
君沉煙何時這麼聰明仔細了!
是因為彆的女人?
錦離:!
嗬。君沉煙冷笑一聲,意味不明的看了錦離一眼,而後道:我就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最喜歡騙你這樣年輕好看的小姑娘,千萬彆上當!
說完之後,就摟著被子睡下了。
錦離拎著藥箱站在那,目瞪口呆半響,直至夜風從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錦離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沉煙她這是有夢遊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