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宮的花圃中,豔麗的牡丹在花匠的精心嗬護下常年花開不敗,晚霞流光,有一種說不開的綺麗絢爛。
蘇太後著一襲紫色衣裙,通體無太多複雜的裝飾,隻在裙擺滾著金線,雲鬢鴉黑,眉目如畫,身後便是牡丹錦繡。晚霞流光灑在她的穠豔的容貌上,當真是傾城絕色。
內苑的人都被她遣散了,她想,隻要他一進來便能看到她,便能想到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
也是這樣一個七月,晚風拂過臨水的荷塘,帶著荷香的風婉柔繾綣,仿佛遠遠水邊采蓮女纏綿悱惻的輕歌。
十四歲的蘇紫陽第一次見到了公儀諶。
那時她坐在欄杆邊等著臨月柔,身後是開的極盛即將凋零的菡萏,她聽見臨月柔喚她的聲音。
她回眸,在那絢爛的夕陽,華美的晚霞下,看見了那個著一襲白衣,姿態清冷矜貴的少年。
雖隻是個側臉,但可見他眉目冷峻,近乎完美的麵容帶著一種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刀刃般鋒利淩冽的美。
縱使後來,隨著年歲漸長,他身上冷冽的氣勢越發收斂,讓人越發看不穿他眼底藏著的心思。但是她記得那一天,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同類的氣息!
那樣驚鴻一瞥的風華卻從此後仿佛用刀鋒鐫刻在了她的心頭,永生永世無法抹去。
她少年時喜歡穠麗的服飾,她記得那天她穿著晚霞紫間以金線的衣裙,耀眼生輝。有人曾說過,整個京都,也隻有她襯得起這樣金紫輝煌的顏色,她自信那時他也看見了她!
若非是後麵陰差陽錯,賜婚的聖旨,她一念之差,選擇了最為艱難的那條路,他們應該會是天底下最為般配的一對!
可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過當日的選擇。
如公儀諶那樣的人中龍鳳,又怎會隻是甘願於屈居人之下,沉浸於小情小愛的普通人。他應當同她一樣,有著權傾朝野,萬人之上的野心。
那時先帝病弱,未曾封後,膝下唯有一子,卻無家世倚仗。唯一的儷貴妃卻是先帝最為忌憚,至死都放不下的司徒家的人。
隻要她入宮,幾年而已。
她有自信在先帝病逝之後,母族扶持之下能夠把控朝綱,屆時她以太後之尊垂簾聽政,她相信,公儀諶一定會幫她的!
如她所料,他一步步的以布衣之身走到了權傾朝野的帝師之位,隻要他們內外應和,整個天下便是他們的。
可是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哪一步出了錯?
對,楚錦離!
那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何德何能,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入得了他的眼。
她家世尋常,軟弱,胸無大誌,甘於平庸,除了一張臉之外根本就沒有能配的上他的。她不信,她看上的男人會如尋常的凡夫俗子一般被美色蠱惑。
而且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