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離嗤笑一聲,道:母親可是糊塗了,我都說過不是我做的。怎麼姐姐說什麼母親都信,而我無論怎麼解釋,母親都都改變不了對我的成見呢。
看著錦離漫不經心的態度,元氏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慍怒,道:楚錦離你不要得寸進尺。今日你不將你姐姐交出來,我就......
母親就如何?錦離嘴角的譏誚笑意更濃,報官嗎?
先不說姐姐身為名門貴女,被流寇劫走一晚上傳出去,以後在京都如何立足。就算母親報官,告到京兆府、告到刑部甚至告到大理寺,也隻會查到買通那些流寇的人,是姐姐她自己!
錦離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元氏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而此時錦離一改平日裡的唯唯諾諾,眼神犀利的看著元氏。
母親,你說這可不可笑。楚家長女收買流寇陷害自己的嫡親妹妹,卻遭到反噬,就像是程晚晚一樣。一旦傳揚出去,京都的人是不是都會說是姐姐自己,自作自受呢?
錦離每說一句,元氏便就往後退一般,直至到最後退無可退,她臉色蒼白的看著錦離。
燭火下,那素日裡乖巧溫順的小姑娘,此時神情陰沉,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彆......彆說了!元氏尖叫著說道,你究竟怎樣才能放過你的姐姐。
此時元氏已經整個人都崩潰了,不複方才的從容,赤紅著眼睛看著錦離,泫然欲泣道: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啊,你就不能看在母親的份上,留給她一條活路嗎。就......就當母親求你了!
噗通一聲,元氏雙膝跪在了錦離的麵前。
此時窗外一道閃電劃過,轟隆一聲,風雨欲來......
窗外劃過的閃電,照在母女二人蒼白如紙的麵容上。
錦離沒想到元氏回對她下跪,幾乎是本能的、惶恐的後退了數步。
背過身去,竟不敢看跪在地上的元氏。
為什麼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呢?
在她的心中,母親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她笨拙的學習女工、廚藝,學習進度貴女們都會的琴棋書畫,隻是為了想要得到母親的一句稱讚。對於母親本能的討好敬畏,這個念頭在她生命中存在了十幾年的時間,根深蒂固,入了骨。
可是錦離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敬之畏之的母親,竟如此卑微的跪在了她的麵前,哀求著她放過她的長姐。
這樣巨大的差距,一時間竟讓錦離都不由覺得手足無措。
是她做錯了嗎?
外麵,雷聲滾滾,閃電下錦離的臉色如紙般蒼白。
恍然間,仿佛回到了康安十年冬,旱雷滾滾,京都四周卻遭遇到了百年未曾有的大旱,天澤河源頭都已經乾枯。
少帝親自前去太徽閣求雨,術士斷言,天生異象,乃是妖孽現世。
而妖孽,便出在楚家三房姐妹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