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之間,蘇太後臉上的神色又恢複了以往的自然,看著公儀諶若有所思。
隻是公儀諶這樣的人,喜怒從不形之於色,縱使如心思機敏玲瓏如蘇太後,在他的臉上竟也看不出一絲的端倪,隻得放棄試探。
“哀家就不打擾聖上用功了,先走了。”
蘇太後起身離開,臨出門的時候,方才想起什麼一般,看著公儀諶道:“南老太君病重,南家和楚家的婚事需得緩一緩,不過兩家婚約整個京都都知道,或早或晚,還是得完婚的。”
話音落下,便帶著宮人款款離去。
公儀諶依舊坐在那,看似不動聲色,但手中的茶盞卻有了一絲裂紋。
百裡朔明顯的感覺到蘇太後離開之後,帝師大人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差,他也是個乖覺的,之後的課程便安安分分的在那,沒有再敢偷懶耍滑了。
如此一來公儀諶倒是比往日早半個時辰出宮,在門口的時候便瞧見了君沉嵐那個閒人。
“你看你臉色冷的跟冰塊一樣,莫不是聖上惹你生氣了?”
君沉嵐一麵猜測著,一麵心中暗道不應該啊。
他可是親眼見過公儀諶在上書房給百裡朔授課時的場景,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小皇帝,在公儀諶麵前乖巧的跟隻小貓一樣,怎麼可能有膽子惹公儀諶生氣。
公儀諶沒說話,倒是跟在公儀諶身邊的漱石,難得開口小聲提醒了君沉嵐一句:“太後今日去上書房了。”
一聽這愛,原本閒著等著看熱鬨的君沉嵐瞬間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觸公儀公子的黴頭。
見他總算沒再聒噪,公儀諶的眉形稍微舒展,問道:“夷襄那家夥還算安分吧?”
昨日南家出事之後,李懷言便連夜去了帝師府,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當年顧、李兩家的恩怨。公儀諶便連夜讓君沉嵐將夷襄從大理寺天牢中提了出來,送到了摘星攬月。
雖然公儀諶不待見此人,但如今這個局勢很明顯有人在翻當年的舊案,這家夥到底是月宮少宮主,放在大理寺若有閃失也不好對月宮交代。
提到夷襄,君沉嵐也是一言難儘的神情,道:“他也沒怎麼鬨市,隻是嚷嚷著要見小錦離。”
“哼。”
公儀諶冷笑了一聲,君沉嵐就不敢提這個茬了。
說話間,便到了帝師府,君沉嵐已經是帝師府的熟客了,熟門熟路的進來之後直接去了廚房,看中午有什麼好吃的去了。
公儀諶回了書房,待看見書房中的小姑娘的時候,微微一愣。
軒窗的竹簾隔絕了外麵刺目的陽光,唯有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照在她側臉上,靜謐而又美好。
恍然間,公儀諶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像是回到了臨風苑朝夕相處的日子,又像是穿過了漫長的歲月,她一直在等待著遠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