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病需要那樣看?”
“望聞問切懂不懂?”林柚將偷聽設備展示給他看,又指了指元祿單薄的小身板耐心解釋道:“他心臟不好,用這個可以聽到他心臟血流的聲音,方便我分析病情。”
“哦。”自覺鬨了個笑話,李同光羞紅了耳垂。但好在有卷毛遮擋,沒人發現他的窘迫。
林柚更是直接折了回去,伸手要來紙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一劑方劑,囑咐道:“先按這個方子喝上七天,再找我聽一次調藥。彆累著,吃好喝好睡好,就沒什麼問題了。”
她的診療方式和尋常大夫不一樣,元祿不禁升起一絲希望,捏著記滿藥材的紙問道:“喝了這個,我能活過二十歲嗎?”
“二十歲?這不是砸我招牌嗎,大膽想。”
“那……”元祿思索了一會兒,怯生生地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歲?”
“噗嗤。”林柚沒忍住笑了,捏著元祿嫩生生的臉道:“做夢都這麼摳搜嗎?比你嚴重的我都見過,你這樣的,三世同堂都是沒問題的。”
“林姑娘彆逗他,小孩容易當真。”
到底隻認識了一天,哪怕有柴明的擔保,寧遠舟對她也不是很放心,反複問道:“這藥對他的病真的有用嗎?”
“不信的話,你隨便去找個大夫問問嘍。反正都是補藥,不管怎麼樣都對他身體好。”
林柚自動站隊,重新站回李同光身邊,“再說了,我和他素未謀麵,害他我有什麼好處。”
“寧某不是質疑姑娘的醫術,隻是經曆過太多次希望破滅,總是有些多疑。”
“我懂。”這種情況林柚也不是沒見過,絲毫不放在心上,隨意擺了擺手道:“放心好了,這小孩合我眼緣,肯定能活的好好的。”
不理解這兩者有什麼必然關係,寧遠舟還是識趣的沒多說,隻默默地想著往日認識的名醫,打算找人幫忙做個參考。
李同光的禮也送完了,林柚的病也治完了,範東明還被蒙在鼓裡在外麵等著呢。
沒有什麼待下去的理由,也沒有必要。
林柚拍拍裙子上的褶皺,卻怎麼也拍不利落,總是固執的又翹起來。
在外麵隨便買的布料,果然不如初貴妃送她的。
林柚“嘖”了一聲,眼不見心不煩,直接邁步離開。
本以為李同光會舍不得離開任如意,卻沒想到他走的也很果斷。
叫上等待已久的範東明,兩人登上馬車,林柚誇讚道:“不錯嘛,這次情緒很穩定。”
“謝謝你。”李同光出其不意道。
“謝我什麼?”
“謝謝你為我爭取了這個機會,能讓我和師父相認。”
“這有什麼好謝的。”林柚擺擺手,雙手環胸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不在意道:“哪怕沒有我,你們早晚也能相認。”
“不一樣的。”李同光垂眸低聲,珍惜地摩挲著青雲劍。
師父不認他,哪怕是晚一會兒認他,他都會瘋的。
當年鬨彆扭的避而不見,再見亦是死訊,已經成為他心中不可磨滅的一道傷痕。
積傷累月,經久不愈。
今日,他向師父坦白了這些年的悔意和思念,還得到了諒解,於他而言是一種浩大的救贖。
心頭的傷痕在慢慢愈合,良藥是林柚慷慨贈他的。
李同光好久沒像今日般高興了,嘴角帶笑,眼圈卻忍不住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