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衛國不得不回去,經曆過後世快節奏的生活,隻覺得現在雁北的農村太消磨人的意誌。
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少有爭鬥,缺少欲望,農忙時曬到脫皮,累到癱瘓,農閒時閒到發慌,冬天除了跟小孩和青年們吹牛打屁沒彆的營生可以乾,套野兔,抓野雞,釣魚捉蝦也是一個消遣,但也不能每天都去。
肖衛國生怕自己在這裡呆慣了,呆懶了,然後被同化,過個幾年娶個不怎麼漂亮的農村老婆,生孩子,蓋房子,改革開放了再出去打工或者做生意,那又得背井離鄉,說不得受到外界的誘惑後還會拋家棄子。
回北京挺好,不說回去就有了工作掙了工資,就是隻把北京那兩間小房子守好了,過個二三十年一賣,立刻就能去二三線城市做個中產,這個起點可能就是未來大多數人奮鬥一輩子才有可能達到的終點。
次日一早,肖衛國先去大隊找書記開了個允許知青回鄉的證明,章蓋的非常順利,書記還表示願意下午冒著雪去公社把公社的章也找人給一起蓋了。
這就是人緣,你拿不拿東西,但凡你開口了就有人會幫你,書記姓楊,很普通的基層乾部,每天按部就班,有公心也有私心,也從沒什麼主觀能動性,一米七左右的個頭,又黑又壯,敦實的很。
事情辦完,放下一條墨菊和兩瓶本縣純糧釀造的梨花老窖,東西還是要給的,求人就有個求人的樣子,況且肖衛國不差這點東西,書記笑眯眯的點了點肖衛國,開玩笑道:
“你小子就是雞賊,咋的,我這不給你蓋章,你還想把東西帶回去啊。”
肖衛國也笑道:“哪能啊我的好書記,這兩年全靠您和大夥照顧我,我這臨走了能做出這麼小家子氣的事嗎,再說以咱們的關係,我走了您不得給我安排點特產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