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走了,阿多也賭氣一推碗,起身抹著眼淚跑了。
範寧有點驚訝,這倆娘母吵架了?
朱佩搖搖頭苦笑道:“前幾天柴夫人來家裡做客,她一直很喜歡阿多,和母親聊天時提到想娶阿多為媳,母親很動心,但阿多不願意,為這件事已經賭氣兩天了。”
柴夫人就是柴靖長子柴豐的妻子,正好也是吳縣人,經常來府中做客,隻是她居然提到了聯姻,範寧著實有點驚訝,“阿多還太小了一點吧!”
旁邊歐陽倩道:“女孩子可以晚嫁,但婚事要早定,姻緣一旦錯過,後悔都來不及。”
範寧有點頭大,這件事讓人措手不及,他從未想過妹妹會出嫁,但在不經意時,它就來了。
朱佩明白丈夫的心思,便笑道:“阿多已經十足的十六歲了,明年就是十七歲,已經不是夫君心目中的小小娘子了。”
妹妹明年就是足十七歲了,還真沒有想到,是可以考慮婚姻之事了,他笑著問朱佩和歐陽倩道:“你們說說看,阿多為什麼生氣,她是不想考慮柴家嗎?”
朱佩笑了笑,沒有說話,範寧目光又轉向歐陽倩。
歐陽倩搖了搖頭,“我覺得應該是她還沒有出嫁的心理準備,覺得母親這麼早就讓自己出嫁,所以才生氣,倒是和柴家無關。”
範寧想了想,歐陽倩說得很有道理,應該是妹妹接觸少年男子太少了一點,本身性格又內向,心理上還不成熟,這種情況下,過早談論婚嫁對她也是一種傷害。
範寧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問道:“柴家那個子弟叫什麼名字?人品如何?”
“叫什麼名字不知道,隻知道今年二十歲,在京城太學讀書,人長什麼樣子,人品如何,我們更沒有見過。也從未聽說。”
範寧見使女和乳娘都在,便笑道:“這件事不急,有機會我去和母親談一談,給阿多一點時間。”
..
吃罷晚飯,範寧回到內書房,不多時,朱佩端了一盞茶進來。
她坐下道:“剛才母親找過我了。”
範寧正要喝茶,停了一下,問道:“我娘說什麼?”
“她要我問問你的態度,父親不在了,你是長兄,阿多的婚事最終還是你來做主。”
範寧沉吟不語,良久道:“說實話,我覺得有點不妥。”
“你是覺得門戶問題?”
範寧點點頭,“和門戶不配有點關係,但這隻是一方麵,更重要是,我們和柴家沒有什麼交集。”
範寧確實覺得門戶不配,柴家是什麼人,後周的皇族後裔,世代和趙氏聯姻,而自己父親出身貧寒,祖父也隻是一個農民,自己雖然崛起,由自己迎娶柴家之女還差不多,但讓自己的妹妹嫁入柴家,那真是一入侯門深如海了,平時就不怎麼接觸的家族,相當陌生,範寧怎麼能讓自己妹妹嫁入柴家。
範寧歎口氣又道:“或許倩姐說得對,阿多有可能還沒有做好嫁人的心理準備,如果是這樣,我不想勉強她。”
“我倒覺得阿多生氣的原因並不是她不想嫁,而隻是因為她不想嫁給柴家。”
範寧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佩微微笑道:“其實我猜,阿多有可能喜歡一個人。”
“誰?”
“我三祖父的孫子朱齊,你見過的。”
範寧想起來了,他當然見過,朱元豐的七孫子,整天拿著一本書在院子裡搖頭晃腦讀書,嗜書如命,綽號小夫子。
“阿多見過他?”範寧驚訝地問道。
“當然見過,阿多住在我三阿公府上時,常找他借書,我在阿多房間裡看見一本《全唐詩》,就是小夫子送給她的,兩人很熟的,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範寧忽然想起妹妹也是一個小書呆子,喜歡看書買書,兩人還真可能有共同語言,好像兩人年紀也差不多。
範寧有點動心了,關鍵他和朱元豐非常熟悉,如果妹妹嫁給朱元豐的孫子,要比嫁入柴家更讓他能接受,但最重要還是妹妹本人喜歡才行。
範寧負手走了幾步,問道:“朱齊近況如何?”
“他回平江府參加解試去了,我三阿公對他期望很大,你知道的,三阿公一直很遺憾子孫中沒有一個進士。”
範寧點點頭,朱元豐富可敵國,但還是一個商人,他的兒子大多精明能乾,不管是打理莊園,還是經營商行,都做得很好,唯獨在讀書方麵不行,他的四個兒子和十幾個孫子,到現在為止連一個舉人都沒有,隻有朱齊從小喜歡讀書,朱元豐在他身上寄托了很大的期望。
他沉思片刻道:“阿多真喜歡朱齊的話,我倒不反對,我的意思說,儘量給他們創造見麵機會,如果彼此有好感,那麼這門婚事就水到渠成了。”
朱佩抿嘴笑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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