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歎口氣道:“當年你祖父變法,就是不太懂妥協,一開始就下猛藥,結果激起強烈反彈,才一年就失敗了,現在回想起來,要是先從簡單的做起,適當妥協,月至於那麼快黯然收場。”
範寧搖搖頭,“嶽父大人,其實我並不看好新帝的變法,在應天府,他就很信任王安石,如果不出所料,王安石必然會登上高位,振臂激進變法,我不會直接參與他的變法,但我會提醒天子,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莫非賢婿反對變法?”
範寧沉吟一下道:“談不上反對變法,從先帝開始,我就是堅定的改良派,我也遲早會粉墨登場,但在此之前,我會有限度地支持王安石。”
“剛才你的說到戰爭”歐陽修又試探著問道。
“戰爭不可避免,遼國我不敢肯定,但對西夏的戰役不可避免,先帝在幾年前就想發動對西夏的戰爭,隻是他身體不允許,當然戰爭不會那麼快到來,至少十年內看不到。”
正說著,歐陽修的次子歐陽明匆匆跑來道:“父親,您的學生們都來拜年了。”
“這幫混蛋!”
歐陽修氣得一拍桌子,“我給他們說過了,今天大女婿要來,讓他們明天來拜年,怎麼不聽話,都跑來了?”
歐陽華意味深長地笑道:“父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歐陽修頓時醒悟,他的學生們都是衝女婿範寧來的。
忙碌了一天,範寧帶著妻女吃完晚飯後便回去了。
歐陽修坐在書房裡細細欣賞範寧帶給他的禮物,歐陽華則愁眉苦臉坐在一旁,妹夫給他的一套鈞瓷官窯茶具已經被父親放在桌上了,估計拿回來的可能性不大了。
他暗暗埋怨範寧,為什麼給父親要送汝瓷官窯呢?送一樣的鈞瓷不好嗎?
父親有了汝瓷,他當然不會放過自己的鈞瓷。
歐陽修不理睬兒子的苦臉,他親自用龍茶煎了一壺茶,房間茶香濃鬱,簡直令人陶醉。
歐陽修一邊品嘗,一邊玩賞範寧送給他的極品田黃石,他簡直愛不釋手,把曾鞏送他的上品田黃石拿出來一對比,高下立判,曾鞏送的田黃石簡直慘不忍睹,而範寧這塊田黃石細潤無比,比黃玉還要養眼百倍,就仿佛冷凍過的雞油,顏色純正,沒有一絲瑕疵。
歐陽修心中歎息一聲,有這麼一個女婿還真不錯啊!
他一抬頭,見兒子眼巴巴地望著桌上茶具,頓時有些不滿道:“這套鈞瓷先給我用幾年,等我百年後留給你。”
“爹爹,茶盞是一套兩隻,要不你先勻我一隻吧!明天正好要鬥茶,孩兒那個民窯茶盞真的拿不出手啊!”
歐陽修瞪了他一眼,“你要把心思放在仕途上,少去參加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看看你妹夫,才二十五歲就已經是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了,你現在已經三十歲了,還是個八品小官,要我怎麼說你。”
“爹爹,孩兒已經轉為京官,以後升職就快了。”
“你就指望著熬資曆,你不做事情怎麼升官,你妹夫已經開口了,保舉你為平江府長洲知縣,那可是範文正公的家鄉,人才薈萃,辦學是最容易出政績的地方,你能不能再高升一步,就看這幾年你的表現了。”
歐陽修雖然生氣,但還是把一隻鈞瓷茶盞給了兒子,“這隻茶盞給你,曾鞏送給為父的田黃石也轉送給你,自己要好好努力,有什麼事情,多寫信給你妹夫溝通!”
歐陽華大喜過望,連忙拜謝,“父親教導,孩兒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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