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彩頭是什麼?”範寧好奇地問道。
範鐵舟走上前嘿嘿一笑,“你真想知道?”
張三娘臉一紅,在丈夫肩頭狠狠掐了一下,“在孩子麵前彆亂說話,還不快把箱子拎回去?”
範鐵舟向兒子眨眨眼,便拎著箱子進屋去了。
“箱子裡是什麼,這麼重?”
“是歐陽伯伯一家送的禮物,也有我買的一些東西,反正是孝敬你們二老的。”
要是彆人在張三娘麵前提個‘老’字,她肯定會翻臉,可兒子嘛!說一百個老字也沒有關係。
張三娘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我兒子長大了,居然也知道買東西孝敬為娘。”
她一邊說,一邊急切切打開箱子,眼睛卻一下子瞪大了,“啊!這是什麼?”
首先出現她眼前是一匹柔光滑亮的緞子,細膩的緞麵上泛著寶石藍的光澤,繡著一朵朵豔麗的粉白色牡丹。
她輕輕撫摸著輕軟順滑的綢緞,眼睛都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料子。
“寧兒,這....這是你買的?”
“這是歐陽伯母送給娘的,還有歐陽伯伯送給爹爹的幾瓶好酒。”
範鐵舟肅然問道:“寧兒,歐陽伯伯是誰?”
“是三阿公的一個好友,在京城做官,寫詩寫文章也蠻有名的?我們就住在他府上。”
“可是歐陽修?”
範寧一下子愣住了,父親居然也知道歐陽修?
範鐵舟見兒子的表情怪異,便忍不住也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笑道:“你這個臭小子,難道爹爹真是大老粗,什麼都不懂?”
範鐵舟的手稍稍重了一點,痛得範寧咧了一下嘴。
張三娘立刻像老母雞一樣將兒子護住,狠狠瞪著丈夫,“我的兒子隻準我打,你不準打他!”
“我哪裡打他,就是輕輕敲一下,一點都不痛,寧兒,是不是?”
範寧揉揉頭,有些不滿道:“爹爹雖然隻是輕輕敲一下,但就像打雞蛋一樣,感覺腦殼都要被敲破了。”
“聽見沒有!你這個沒輕沒重的,不準你再敲他頭了。”
張三娘把‘敲他頭’三個字咬得特彆重,怒視丈夫。
範鐵舟連忙點頭,“以後爹爹再也不敲你頭了。”
範寧又拿出京城第一品牌,張古老的胭脂粉餅遞給母親,“這是京城最好的胭脂粉餅,還有香水,是孩兒買給娘的。”
張三娘從小到現在還從未有人送給她胭脂和香水,她感動得難以自抑,背過身去偷偷抹淚。
範鐵舟卻疑惑地問道:“這香水和胭脂很貴吧!你哪來這麼多錢?”
張三娘聞言也驚訝地望著兒子,是啊!自己隻給了他兩百文錢,他哪來這麼多錢買名貴品?
範鐵舟便輕描淡寫地將寫對聯和猜謎的事情說了一遍,笑道:“孩兒買各種禮物一共隻花了一兩銀子,還剩下四兩銀子和幾百文錢呢!”
他得意地從懷裡拿出錢袋晃了晃,裡麵的銅錢嘩嘩作響。
張三娘一把將錢袋奪了過去,緊緊攥住錢袋,這麼多錢可不能給孩子拿著,他不懂事會胡亂花掉的。
“娘給你存起來,等你長大後用來娶娘子。”
範寧無奈地望著母親那比閃電還要快的手,錢一旦落到她手上,就休想再要回來了。
‘替你存起來娶媳婦’,好像從古至今,每個當娘的都會用這個法子把兒子的錢騙走。
範鐵舟卻輕輕歎口氣,自己累死累活的打漁種田,一個月最多也隻能掙兩貫錢。
可讀書人隨便對幾個對子就能輕鬆掙五兩銀子,還是讀書才能有出息啊!
這一刻,範鐵舟更加堅定了送兒子去鎮裡讀書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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