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寧自然是坐在前排,朱佩則坐在後排苦讀唐詩。
這幾天她一直在用功,範寧在比賽中的卓越表現令她有點自慚形愧,但她性格卻不服輸,既然是個團隊,她也希望自己能有所建樹。
這幾天範寧遊山玩水,而她卻在苦背唐詩。
馬車駛得很穩,速度又快,十分舒適,範寧坐在窗前望著外麵的風土景物。
片刻,他的興趣又轉到了坐在他對麵劍梅子身上,劍梅子超人的身高本身就是一道風景,走到哪裡都要被人瞻仰。
“劍姐,你怎麼會想到出家?”範寧好奇地問道。
劍梅子對範寧已經比較熟悉,對他也很客氣,在她記憶中,好像還沒有誰被小主人邀請同坐馬車,由此可見範寧在小主人心中的份量。
劍梅子看了範寧一眼,板著臉道:“家裡兄弟姐妹多,養不活那麼多人,就把我送去出家。”
“那怎麼又想到跟隨朱佩?”範寧繼續好奇地問道。
劍梅子冷冷道:“道觀師姐師妹多,養不活那麼多人,就把我送來朱家。”
範寧著實有點尷尬,半晌撓撓頭道:“其實我是想問,劍姐最高明的武藝是什麼?是劍法嗎?”
“阿呆,你怎麼象小老頭一樣,囉嗦個沒完?”
隔壁朱佩不滿地喊道:“你說話影響我背書!”
“哦!”範寧不說話了,但他還是饒有興致地打量劍梅子,她劍法肯定高明,背一支至少二十斤重的寶劍,臂力了得。
輕功也應該不錯,否則那天自己去書店就應該發現她在跟蹤自己。
不知道她還有哪方麵的武藝?
這時,劍梅子手腕一旋,就像變魔術一樣,手上忽然出現了兩隻短鏢,她對範寧展顏一笑,露出一排雪白好看的牙齒。
還不等範寧反應過來,隻見寒光一閃,兩支短鏢便擦著他左右耳廓飛過,釘在車廂背板上,將範寧驚出一身冷汗。
這要是自己反應快一點,略一閃身,不就送了小命嗎?
範寧忽然從對麵這位高個子女人身上聞到一種危險的氣味,自己得離她遠一點。
......
馬車在縣學大門前緩緩停下,範寧打算繞道後門進客棧。
這時,他忽然發現在縣學操場上,一群官員正向縣學大門走來,中間是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頭戴雙翅烏紗帽,穿一件深綠色官服,身材微胖。
範寧頓時愣住了,這不是包拯嗎?
他怎麼會在吳縣,難道他不是在陝西當轉運使?難道他又調來平江府了?
範寧想了無數個可能,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這時,朱佩拉長了聲音喊道:“呆子,還下不下車?”
範寧這才驚覺,連忙下了馬車,又探頭向縣學內望去,隻見一群官員上了幾輛牛車。
範寧心念一轉,包拯視察縣學,這是不是要參加明天的四強賽,有意思,不知這個老包還記不記得自己?
包拯是三天前抵達平江府,他以雷厲風行的鐵腕處理了昆山腐糧案,縣令和槽幕都被免職問罪,移交給了提刑司官員審問。
他昨天去吳江縣巡視糧庫和民情,今天又轉到吳縣巡視。
包拯的官階不高,隻是六品官員,但權力很大,這也是宋朝的特點,高品官大多是閒職,由低品官掌握重權。
他不僅掌握兩浙路財權,同時還有監察禦史頭銜,各地方官對他既畏懼,同時又十分巴結。
此時,包拯也從牛車窗看見縣學大門處的華麗馬車,他也有點被震住了,居然是三匹馬,就算是京城也很少見啊!
“那是誰家的馬車?”此時範寧已經進客棧了,包拯沒有看見他。
坐在他對麵的縣令李雲笑道:“朱家的馬車!”
包拯心念一轉,脫口問道:“難道是朱貴妃?”
李雲點點頭,包拯便不再多問了。
原來是朱貴妃的家人,難怪......
包拯又沉吟一下問道:“範公有個孫子,也是一個了不得的神童,他現在就在吳縣,不知.....”
李雲笑了起來,“包公問是範寧吧!”
“正是他!”
包拯也笑了起來,“看來這位範小官人很有名氣,連縣令都知道他。”
李雲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從嶽父那裡得到消息。
他捋須笑道:“這次縣士選拔賽,範寧大放異彩,明天包大官人就能親眼目睹他的風采。”
包拯笑著點點頭,一彆數月,他還真有點想念這個小家夥。
李雲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無論如何,他必須用縣士選拔賽把包拯拖住,不讓他去調查民情,在自己仕途轉折之際,不能有任何不利於自己的報告出現。
包拯認識範寧,那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