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宸淡淡道“忘了。”
王瑾也就不再問了。
啪!
眾人一同轉頭。
原來是薑頤閃了神,沒接住玉佩。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就這麼摔碎了。薑頤嘻嘻一笑,渾然沒當回事“快來人,將這裡收拾乾淨。”
很快,太傅便來了。
眾少年各自坐正,開始了一天的課業學習。
鄭宸心情紛亂,根本聽不進去,麵上露出聆聽的模樣,實則心緒紛飛。太傅目光如炬,冷不丁地點鄭宸回答問題。
上書房裡一共有三位太傅,這位黃太傅是翰林學士,學識淵博,就是性情古板了些。
鄭宸壓根沒聽,哪裡答得上來,隻得羞愧認錯“我剛才走神了,謝太傅提點。”
眼前五個少年,太子殿下身份尊貴不必多言,其餘四個,也都是大梁出身最頂尖的少年郎。黃太傅隻是古板,又不傻,不至於抓著這點小事不放。數落告誡幾句,也就罷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
太子殿下不時魂遊天外,李博元睜著大眼其實聽不懂幾句,薑頤一會兒換個姿勢不停往外瞧……天天如此,做太傅的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天天板著臉孔嗬斥,或是撂挑子不上課?
也隻得捏著鼻子忍了。
上午的插曲不算什麼。到了下午的騎射課,鄭宸接連射偏了三箭,甚至有一箭脫了靶。
這一回,就連教導騎射的禁衛武將也板了臉孔,將鄭小公爺訓了一頓,罰他多射五十箭。
太子等人紛紛投去同情的目光。
鄭宸深呼吸幾口氣,調整平複片刻,再次拉弓射箭。勉強恢複平日八成水準。
如此幾日,就連鄭太後也被驚動了。
“太後娘娘令奴才來傳口諭,請小公爺去景陽宮一趟。”近來愈發得寵的趙公公,臉上敷了粉,不知灑了什麼花露,香氣熏人。
鄭宸略一點頭,隨趙公公去了景陽宮。
鄭太後招手示意鄭宸上前,拉著他的手細細端詳“哀家聽聞你這幾日吃不香睡不好,在上書房裡也時常失神。今日一瞧,麵色果然有些憔悴。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隻管和哀家說,哀家替你撐腰。”
鄭宸看著一臉慈愛的鄭太後,腦海中想起的,卻是前世他被逼著娶範氏嫡女時的絕望。
素來疼愛他的鄭太後,根本不顧他的心意,強自拆散了他和薑韶華。
那一年,剛坐上龍椅沒多久的太子意外身故,年僅八歲的二皇子成了新帝。
為了新帝龍椅安穩,鄭太後拉攏王丞相,令薑韶華嫁進王家。又賜婚鄭家和範家。
“鄭家有今日權勢富貴,都是因為哀家,隻有依附皇權,鄭家才是大梁最顯赫的後族。”
“皇上年幼,還是個不解事的孩童,朝中眾臣如何能心服。這時候,唯有政治聯姻,維持朝堂安穩。北方那邊一直不太平,如果朝中亂了,到時候內憂外患交困,大梁朝還能維續幾年?”
“連韶華都懂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懂?”
鄭太後臉孔鐵青地怒斥“韶華姓薑,能為薑氏天下犧牲。你這個鄭氏小公爺,就要為鄭家日後的安穩和範氏聯姻。範氏掌兵權,又是天子的舅家。娶了範家的姑娘,鄭家至少能維持兩代富貴。”
“這事容不得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