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茶,又用了點心,兩人才離開,之後玉拾就將小院的鑰匙給了玉灩,之後隨她往來,隻是多叮囑了一句院中的東西不要動。
玉灩歡喜不已,立即應下。
自那日起,隔三差五,玉灩就會往那小院去一趟,不知不覺,就進了七月。
雨漸漸少了,山間的雲霧隨之變淡,如輕紗般,倒是和之前不同的滋味。
七夕將近,觀中多了許多求姻緣的人,一對對有情人把臂同遊,或是公子小姐們往來,說不得就什麼時候看對了眼,成全了一對有情人。
不知不覺,觀中那棵高大的祈福樹上,已經掛滿了紅綢木牌。
趕在七夕前一天,沈家來人了。
來的是周氏身邊的姚婆子,她來帶了些家裡做的點心,一同來的還有周氏叮囑玉灩安安生生在觀中待著的話——
雖然話說的委婉,但裡麵的意思卻不難理解,分明是覺得七夕將近,擔心玉灩心思浮動,做出些不該做的事情來。
玉灩的臉頓時有些僵,幾個丫鬟也都有些惱怒,但頓了頓,她還是忍下了心裡的惱怒,垂眸一如既往的溫婉,好聲好氣的將人給送走。
“姑娘,沈家欺人太甚。”小樓代玉灩前去送客,小橋氣憤的說。
幾個丫鬟滿臉附和,她們姑娘為了給沈家姑爺守寡,孤身呆在這清幽的深山道觀之中,可周氏那老婆子竟這樣猜忌。
玉灩深深吸了口氣,她何嘗不知,隻是既然用了給沈蘊和守寡的由頭,眼下就不宜與沈家鬨出齷齪來。
“等著吧,我那位好公爹,很快就會遣人來的。”她說。
慣來如此,周氏做了惡人,而沈道成很快就會來做好人。
曾經玉灩很為此感動,現在想來,不過是安撫她的手段罷了。
果不其然,下午沈家就來人了,來的正是沈道成身邊的婆子,備上了些禮物,玉灩也好聲好氣招待了她,等到她走了之後,小樓去送,在路上她才跟嘮家常似的說今日午膳時,沈道成和周氏發生了爭執,順帶還罰了姚婆子。
“也不知是怎麼了,真是嚇人。不過自從大公子過世,夫人的性子是越來越古怪了,真是讓人難做。”她歎息著說。
小樓眼神一動,還真讓自家姑娘給說對了。
心中不覺暢快許多,她忍住沒表現出來,關切安撫了幾句,等回去就和玉灩等人學了。
幾個丫鬟都笑了起來,玉灩也淺淺勾了勾嘴角。
一轉眼就是七夕,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觀中仿佛熱鬨了許多。
玉灩在院中誦讀經文,一天都未曾出門,隻是等到傍晚,金烏西墜,染紅了天邊,她看著,忽然想起了七夕夜裡那足以照亮州城的燈會。
心念一起,玉灩放下經書,道,“我要出去走走。”
今兒個她本來要給幾個丫鬟放假,讓她們出去玩,但誰也沒去,這會兒聽了她的話,忙準備起來。
玉灩穿上大袖衫,帶著幾個丫鬟出了門,往山上的小樓去。
幾個丫鬟對視一眼,都有些失望。
十七八的年紀,正是愛熱鬨的時候,哪怕不能去城裡,在觀裡走走也是好的,隻是眼瞧著,玉灩又要去那小樓了。
自從得了玉拾給的鑰匙,玉灩最愛來的就是這裡。
她輕車熟路的進了院,沒有亂走,直接朝著小樓去了,木質的樓梯有些年頭了,但依然結實穩當,她扶著把手,一步一步登上三樓。
天漸漸暗了,觀中好些地方已經點亮了燈火。
火紅的晚霞,蒼山罩著輕紗般的雲霧,連綿的樓閣中星星點點的燈火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擴散開,最後全都亮了起來。
幾個丫鬟也不覺看的入了神。
“姑娘,這裡太美了。”最是寡言的小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