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不公平(1 / 2)

偏航 莓有魚 5680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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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航單方麵被鬱理甩了以後,幾乎沒有任何的消沉。

他絕對不是性格溫和的人,偏向冷漠極端。和鬱理分手後,這種惡劣的負麵情緒被放大到極限。

有關他們分手的傳聞,在科院津津樂道了好一陣子。畢竟那位前女友大有來頭,關於她的新聞,網上隨手一搜,多得看不過來。

但很奇怪,在最初的幾個月,鬱理忽然銷聲匿跡。與她有關的所有消息,仿佛時間暫停,全部留在他們分手那月。

周敬航當然不會讓兩人的關係停留在她說分手那一夜。他不是任人戲耍的傻子,憤怒過後,他企圖尋找這瘋子留下的蛛絲馬跡。

沒費多少章程,迅速得知了她父親因意外過世的消息。

鬱理沿用姓氏的那位先生,葬禮與他的人生相反,辦得相當樸素低調。

那天小雨,墓園空曠幽靜。冷淡的、渾濁的灰色墓碑,隻有一行相當灑脫的英文。

翻譯過來是,愛過、恨過、來過、走了。

鬱理穿著黑衣黑裙,頭戴黑色麵紗帽。她站在人群裡,蒼白如中世紀盛傳的古堡吸血鬼,臉上沒有半分血色。

周敬航撐著一柄意大利手工牌子的黑色雨傘,傘沿很寬,雨水順成密集直線,從傘沿墜落,強勢地洇入他身上單薄的黑色襯衣。

他站得很遠。

葬禮結束,她的背影像一隻即將飛入深遠蒼穹的鳥。他靜靜看了好一會兒,避過她視線,不發一言地離開。

那段時間,這位臭名昭著商人的逝世新聞,占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財經版麵。有幾家邊角媒體,不知打哪兒挖來的消息,遣詞造句中隱晦地提及鬱理。

無非是爭權奪利,分割財產,兄妹反目,豪門樂此不疲上演的單調戲碼。

再想把她綁到身邊,周敬航也分得清孰輕孰重,他本打算等葬禮過後一段時間,再去找鬱理。

但,她母親緊跟著出事。

他一麵想辦法延長簽證,一麵調查許夢昕的墜樓真相。

鬱理曾和他在某個饜足且無所事事的夜晚聊起許夢昕。

彼時鬱理窩在他懷裡,她身上滿是細密晶瑩的汗,周敬航雙手橫過她膝彎,打算抱她去洗澡,被她惱怒地拍開手。

月光明亮,懸在鍍金畫框,筆觸鮮豔浪漫的油畫,她看了好一會兒,臉上有月光親吻過的憔悴,她突然說:

“許夢昕,好像一隻飛不高的蝴蝶。”

當時他說什麼呢?他好像說:“彆和我提沒有關係的女人。我隻在乎你。”

後來,這隻被鬱理贈送稱謂的普通蝴蝶,從二十九樓斷翅飛下,隕落於那場她和莊銘共同被困的雨夜。

那段時間周敬航忙於實驗和比賽,百忙之中,拆開一封幾個月前送進郵箱的匿名信件。

他抖開薄薄信封,裡麵是一張化驗單。

那個女孩,年輕,蒼白,她像一株奄奄一息的白色鈴蘭,花瓣單薄得近乎透明。

他隻記得她好像經常穿白色,長頭發,身形羸弱,永遠多愁善感地顰著眉心,好像全世界的哀愁都落在她眼底。

她是莊銘談了好多年的前女友,墜樓時,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

那天黃昏,周敬航看著電腦,獨自坐了許久。

他閉上眼,虛空中浮現鬱理的臉。

漂亮的,張揚的,明媚的,做作又嬌氣的,頤氣指使把他當傭人使喚的。

美好的,不夠美好的。

真相來得太晚太慢。他們已經錯過和好的最佳時機。

他想,他現在應該買最近一程航班,他必須找到她,所有的事情可以解釋。

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件比找到她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到莊銘。

後來人儘皆知的結果,莊銘被他生生打斷一條腿,他在超速馳往機場路上,與一輛大卡車相碰,人事不省地住了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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