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航》全本免費閱讀
在此之前,鬱理想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周敬航。
如果不是某些話太過直白以至於到了傷人的地步,或許鬱理會坦白,自己在分手後,隻有特定的某幾個時刻會想起他。
但也隻是想起。
想起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僅此而已。
她永遠是風月場最負盛名也最負惡名的獵手玩咖,從不給任何人正名,也懶於維係一段關係。
無論是精神還是□□。
但如果有一個人在鬱理的人生中擁有轉瞬即逝的姓名,那一定是周敬航。
一個,始於惡劣賭注,無形中被當做玩心大起的博弈籌碼。
假設鬱理還有那麼一分微不足道的僅存良心,她大概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
但她唇邊仍然帶著微笑,姿態自若到天生如此。遑論眼前是被她拋棄過的前男友,就算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她也能讓對方心甘情願地臣服。
精心渲染的鴿血紅指甲遞到他眼底,貓眼石透著一泓冷光,又細又直的手指轉了方向,欠缺一星明火的冷煙草直麵他。
但鳩占鵲巢的手指打了個漂亮花槍,泛著冷雋幽光的打火機嵌入周敬航掌心,鬱理微微歪頭,她是天生的上翹眼尾,貴族貓兒一樣,挑著幾分輕慢的不屑。
她這人總是懶洋洋,懶得解釋,懶得應付,懶得周旋,懶得大發慈悲給予周敬航三年前分手真相。
高高在上,疏離傲慢。
鬱理高挑,骨架卻纖瘦,對周敬航向上攤開的掌心柔皙白淨,如拍賣師一錘定音的天價澳白。
她勾勾指尖,風情嫵媚的仿若紅寶石的指甲在他眼底強勢閃了閃,無言地讓他交換自己所屬物。
年輕男人的眼睛很深,彷佛吸光般的純色黑瞳,頂端鑲了一圈的琺琅彩氛圍燈映不出此刻神情,他後肩抵著鏡麵,幾乎跌入由她牽引而出的黑暗陰影。
他不說好久不見,也不說彆來無恙,既不把打火機還給她,也沒有如她所願替她點煙。
鬱理一貫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一個打火機而已。
她剛要撤手,色澤冷白的腕骨冷不防被他圈在手心,觸感溫熱,長指指腹正好抵著微微凸起的骨節位置,不輕不重又意味深長地揉摩兩下。
周敬航有且僅有的調.情手段全拜鬱理所賜,這是她最初追求他時,時不時會做的一個小動作——
下一秒,他鬆了鬱理手腕,那隻白到發光的細腕懸在半空,大概三秒,她收回手,指尖若有所思地撚了撚,橫著指節抵在鼻息。
她明明沒有大動作,隻是眼尾很輕地一勾,循著冷淡乾淨的氣味睨向他。
香水很小眾,隻在特定的藝術家圈內流行。鬱理給幾個相熟的圈內好友贈送正裝,而他身上這一款,恰好是鬱理還未正式宣發代言的產品。
鬱理過了少女年紀不再沉迷集郵各種各樣的冷門香水,但也不會用人手一瓶的街香,如今的她更偏愛高奢香精,留香時間更久。
他身上這款香味屬於其中,有個曖昧的名兒,浪潮午夜。
鬱理輕佻散漫地勾起唇邊淡笑,不點破,也不說明。
她隨意一撇,側臉骨骼冷峻的年輕男人,耳垂悄然攀上一點仿佛被她窺破秘密的血色的紅。
鬱理煙癮一直不大,但多年來習慣指間夾點什麼,這個陋習曾被周敬航手把手糾過幾次,可惜還未驗收成效,她早已耐心告罄。